马车一路驶到程府,前来迎接的只有程娘子及其侍女,再没旁的人了。

“真是对不住你们,一大早的就要为了我的事劳神费心。”

程娘子一如既往的得体,宋清濯并未多说什么,随她进了府。

用过早膳,程娘子请她们到院子中逛逛。

宋清濯还在同她交谈,一时不察,被一个小孩子撞了去。

“子淇,发生什么事了?”

程老妇的呼喊声从远处传来,宋清濯抬眼望去,被唤子淇的小孩直奔着亭子去了,一下子扑进了程老妇怀里。

宋华阳想起了昨日松霜的话,想来这就是程二郎和柳娘的孩子了。

“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竟然敢冲撞了我。”

子淇一边说着,一边剜了一眼宋清濯,颇有一副恶人先告状的架势。

宋清濯听见这话不由皱眉,又怕他是程府的客人,不好发作,只能礼貌地问着:“这是?”

“柳娘的儿子。”程娘子的语气中是难掩的鄙弃,“宠的不成样子。”

宋清濯可以忍下这口气,宋华阳可忍不了。她登时冲上亭子,叉腰瞪着那小孩。

“好没教养的家伙,知道的呢你是柳娘的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这老妪的老来子,脾气秉性活脱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这小丫头……”

程老妇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她看见了站在宋华阳斜后方的李商隐,倏尔变了脸色。

“怎么是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

一连串的“你”吐出,任谁都能看出她的心虚。

李商隐负手而立,不轻不重地瞥了她一眼:“程老妇好记性,几年过去竟还记得李某。”

程老妇不说话了,她转过脸去看柳娘,柳娘霎时白了脸色,连连摇头。

宋华阳的视线在他们几人间徘徊,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原来那伙人是你们派去的,乾坤朗朗买凶杀人,看我不禀明圣上,要了你们的狗命。”

她将目光移向柳娘,暗了眸。她姓柳,刺史也姓柳,若不是程大郎死了,刺史之位该是他的才对。

宋华阳陷入沉思,丝毫没发觉自己眼中的狠戾。

柳娘被吓得魂都没了:“宋小娘子明鉴啊,我们什么也没干。”

“什么也没干?”

宋华阳挑眉,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柳娘,直将她看到头皮发麻。

柳娘险些跪了下来:“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算了。”宋清濯上前拉住宋华阳的手,“咱们走了。”

宋华阳的猜想并没有实质证据,只能作罢。

她被宋清濯拉着,半眯起眸,双指指了指自己的眼,又转向柳娘的两只眼,暗含警告。

柳娘见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自己视线中,才放心地拍拍胸脯,瘫坐在亭中椅上。

程老妇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不满地“哼”了一声。

“看来你这兄长并不顶什么用处。”

柳娘眸底的怨怼一闪而过,但一想到儿子,她又堆上阿谀的笑。

“您放心,我兄长的绝技还没使出来呢。”

她信心满满地将那男孩揽进怀中:“到时候将那女人赶出门,她的家产可就都是子淇的了。”

柳娘用额头蹭着子淇的脸颊,眼中的狠毒和野心再也藏不住。

程老妇没再接话,她总觉着这次的事不简单。

至少不会像八年前那样顺利。

“咱们接下来去哪?”

宋华阳怏怏地坐在马车上。

她真是搞不懂宋清濯是怎么想的,按她的想法,就应该把柳娘吊起来打一顿,然后严刑逼供,任她多硬的嘴也能撬开几分。

宋清濯垂眸,睫毛落下的阴影遮住了她眼底的神思,叫人捉摸不清她的思绪。

昨晚大家回屋后,她偷偷出了一趟门,折腾到大半夜才回,又起了个大早,精神不是很好。

“阿姊?”

宋华阳不死心地又喊了一声。

松霜抱臂瞧着,淡淡开口:“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接下来要去衙门,偏生你不懂。”

宋华阳:“去找那个刺史?”

“蠢。”松霜台词生硬,“你没发现那子淇长得很像程二郎?”

宋华阳的眼睛瞪得老大,满眼都是戏。

“你才蠢。”她佯装生气,“我们之间单你一个见过程二郎,我上哪里知道他们长得相像?”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悻悻地闭上嘴,悄咪咪地打量着斜对面的程娘子。

动作僵硬又明显,生怕程娘子看不出来。

程娘子感受到她的视线,回望过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是真没看出来,染料铺子的生意让我忙得不可开交,我也无心去观察他们二人。”顿了顿,她又道,“何况我与程二郎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基础,除去每日用膳时候,我们也甚少见面。”

“还是给自己染顶绿色的圆帽算了。”宋华阳小声嘟囔着。

程娘子没听清,再询问,宋华阳说什么也不肯复述。

松霜倒是听得一清二楚,她想低低地笑,却怕勾了程娘子的伤心事,只能忍着,差点给自己憋过去。

一行人就这么到了衙门。

宋清濯率先走上前去,给看门的侍卫展示大长公主的令牌。

“我们找程主簿,还请行个方便。”

两侍卫对视了一眼,将她们放了进去,还好心的指了程二郎所在的方位。

谢过两个门卫,宋清濯脸上的笑顿时消隐无踪。

衙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和离开长安以来见过的其他衙门所差无几。

就在她们往侍卫指的方向去时,宋华阳突然停住了脚,神情凝重地回头看了一眼斜后方的屋子。

“怎么了?”

李商隐走在最后,察觉到她的动作,也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宋华阳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往前走去,只是心情添了几分沉重。

程二郎不是一个人在屋里,几人进去时,他正同几个小吏一起整理历年卷宗。

脚步声停在屋外,他抬头,面上露出讶异的表情。

“娘子,你今日怎么来了?”

演技太拙劣。

宋华阳暗暗吐槽,她不露声色地打量着程二郎,等待着程娘子的动作。

“贱人!”程娘子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猛地上去扇了他一巴掌,“我只恨我眼瞎,柳娘和你们的私生子每日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竟看不出你们二人之间的私情!”

程二郎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蒙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下意识地扬起手想要还回去,却在看到程娘子身后的几人后,又窝囊地放了下去。

“娘子在说什么,柳娘只是我的表妹啊。”

宋华阳被程娘子这一出打得措手不及,她们本来的计划是逼供,怎么上来就是一巴掌。

不过该说不说,这一巴掌是真解气。

接收到宋清濯眼神传递来的信号,宋华阳会意,接下来轮到她的表演了。

“柳娘已经招了,你还有什么好说?”宋华阳冷嗤,“她还给了我们小半瓶那什么子淇的血,你可敢当场验亲?”

程二郎眸子闪烁了一瞬,他下意识地瑟缩,又很快挺起胸膛。

“哪来的疯丫头,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上一边去。”

宋华阳上前一步,一巴掌甩在程二郎脸上。

快准狠,力道比程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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