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斜斜地挂在天的一端,余下的阴凉卷来凉风阵阵。

宋华阳没爬多久就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她喘着粗气:“我不行了,找个地方歇歇吧。”

“小娘子,你这体格不行啊。”

宋华阳闻声回头,是早上见过的那位老婆婆。

“婆婆,您一个人吗?”

老婆婆呵呵一笑,和老翁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是啊,我出来散散步。”

宋华阳往下看去:“可是您的腿?”

老婆婆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不打紧,老毛病了。不是我倚老自吹,我的身子骨啊,比你硬朗。”

她顿了顿,又道:“你们是上山去?”

宋华阳还没开口,松霜便抢在了她前面。

“只是四处转转。”

老婆婆一斜松霜:“说假话。”

她转向宋华阳,温煦的声音带有蛊惑性的,牵着宋华阳顺着她的话说。

“我认得你,你是同永安大长公主一同来的丫头,定是要上山去禀报什么事,我说对不?”

“是啊,我想下山一段时间。”

“哦?”老婆婆来了兴趣,“为何啊?莫非是你觉着学道太苦?”

她一副参破天机的模样,惹得宋华阳一阵脸红。

“才不是呢,我是想同我阿姊住些时日。”

宋华阳小声辩驳,说出来的理由连她自己都只信一分。

老婆婆打趣她:“是怕大长公主知道什么事吧?你莫非是前阵子牵连全家的那个……”

“我只是殿下的侍女,没什么特殊的。”

宋华阳忙岔开话题。

老婆婆一笑:“我还想着在此住了那么久,有什么能帮到你呢,既然你存心不想听,那老妇便不说了。”

宋华阳一听,同松霜使了个眼色。松霜双手环胸,刻意避开她的视线。

宋华阳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开口:“婆婆,您说话可当真?”

“自然。”

听见这两个字,宋华阳定下心来:“那您可认识一个叫程大郎?”

老婆婆听完,摇了摇头。

正当宋华阳后悔轻信了她的话,她倏尔开口:“不过我们家有个客人,他一定认识。”

宋华阳原先失落的眸复又亮了起来:“当真吗?他眼下在哪?”

“你认得路吧,早上那个地方,我家老头子正招待他呢。”

宋华阳喜出望外,连声道谢,一溜烟没了人影。

“这小娘子,一点也不稳重。”

老婆婆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坐在石头上晒太阳。

宋华阳飞也似的跑到草屋前,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喜。

松霜刚想开口让宋华阳慢着点,还没来得及开口,宋华阳的影都看不见了。

自出任务以来,她从来没有因为追人心累过,这还是头一回。

看着兜兜转转又回来的草屋,松霜不由阴阳怪气地开口:“不是说要快些回去?不是说要一溜烟爬上山?我可不跟你一起。”

宋华阳心虚,并不强求,悻悻地笑着往里走:“老翁我来看你啦!”

“哟,好久不见?”老翁笑盈盈地冲她打招呼,“时隔半日,怎么想起来看我这把老骨头?”

宋华阳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不是答应你了常来的嘛,对了,听说你这有客人?”

老翁豪爽地开怀大笑:“难为你记挂我,才不过半天就来瞧我,原来是冲我这客人来的吧?”

“老翁慧眼。”宋华阳双手抱拳,“佩服佩服,敢问此者何在啊?”

老翁隔空点了一下她的鼻尖:“济华快别扫了,有人寻你呢。”

宋华阳冲他呼喊的地方望去,伸长了脖子,对这个济华充满了好奇。

屋内传出一声“来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脚步声,宋华阳满心期盼的济华出现了。

“是你?!”

宋华阳看清那人的面容,忍不住惊呼出声。

“是你找我么?”济华脸上也出现了一瞬惊诧,又迅速恢复如常,“槿初见到我似乎很意外?”

“怎么又叫我槿初?”宋华阳蹙眉,“昨天不是说好了叫我华阳?”

“昨天是因为做戏给圣上看,女子闺名不宜外男知晓,眼下还是唤你小字的好。”

李商隐故意回她,心里酸溜溜的。

宋华阳却一点也不在意:“你爱喊什么喊什么吧。不过细想想,除了你,估计这满山还真找不出认识程大郎的人。”

李商隐的眸光晦涩不明,他遮住自己失落的眼,声音转了个调:“程大郎?怎么突然问起他?”

“跟我说说程大郎呗?”

宋华阳支着脑袋,明眸紧盯着李商隐的脸,直将李商隐盯得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

他将右手握成拳,抵在自己下唇,试图用两声刻意的咳嗽掩盖自己慌乱的心绪,方才的堵心一瞬间烟消云散。

“程大郎原先在郑州做长史,我九岁时,父早亡,只能由我扛起家。他是个好官,让我为他抄书,抄完一册就给我六十文钱,让我们一家也能勉强吃口饭。”

说完,他抬眸去看宋华阳的表情,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后来呢?”

宋华阳蹙眉,她的脑海隐隐浮现出一个场景。

半大的少年牵着一个小女孩,缓缓往家走。

这很奇怪。

李商隐陷入了回忆:“后来没过多久,他被调任至西济州,甚至隐隐有升官的迹象,如此年轻,当真是前途无量。可惜后来我来此寻他时,得知他早便去世了。”

他从回忆中抽离,摇头叹息,似乎是在隐隐责怪天妒英才。

“你是说他可能会升官?”

“是啊。”李商隐叹道,“原先的老刺史年迈,是他呈了书将程大郎要来的。若他告老还乡,刺史的位置十有八九便是程大郎的了。”

宋华阳食指叩击着石桌,若有所思。

这件事看起来很好解决,不过就是夫妻间因无子不和的事,但若细细琢磨起来,却又处处充满了蹊跷。

难办啊。

宋华阳还是没什么头绪,她吐了一口浊气,起身同院中劳作的老翁道别。

“老翁我先走啦,得空再来看你。”

她冲其一挥袖,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气,喊上等在外围的松霜,继续走她前往灵都观的崎岖山路。

松霜慢下脚步,并不比宋华阳轻松。

宋华阳瞄了她一眼,以为她是在故意挑衅,没好气道:“有话就说。”

“你不是说好要早些见到殿下?何故又去那耽误时间?”

宋华阳没爬几步路,又累得停下脚:“没听婆婆说有人认识程大郎嘛,我这是在搜集线索,懂不?”

松霜轻笑了一声:“所以大忙人,你知道什么线索没?”

宋华阳见她那副调笑的样,气不打一处来,挥手就去赶人:“去去去,别打扰我思考。”

松霜耸肩挑眉,“走就走,你可别后悔。”

一语落,她当真三步并作两步,往灵都观去。宋华阳粗喘着气,眼见松霜的背影快要消失在视线,她只得咬牙跟上。

李澄淑照旧在堂中打坐。

观中清修之地,是不允许人喧哗吵闹的,宋华阳跪坐在李澄淑斜后方,盼她能抓紧结束静坐。

然而两刻钟过去了,李澄淑仍没有起身的意思,宋华阳实在撑不住了,悄悄伸出右手食指去戳李澄淑的后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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