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望着徐怀真那充满期待的急切眼眸,历弥珍缓缓一笑。
“怀真,关于晚香,你且仔细想想,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历弥珍说着,起身走到桌旁,在徐怀真对面坐下,垂眸为自己斟了一盏凉透的茶水,小口啜饮着。
“忽略了什么?”徐怀真凝神细思,片刻后却是摇了摇头,“师姐,你便直说吧。”
放下茶盏,探手戳了戳徐怀真白净的额头后,历弥珍轻挑眉梢,缓缓说道:“你太执着于她的来历,却忘了她的结局。”
聆来此言徐怀真神色一震,随即恍然大悟道:“是了,她死于失足落水,可这皇宫之中,向来没有巧合,也没有意外。”
徐怀真懊恼一笑,“果然,人不能急,一急,就会有所疏忽。”提着茶壶铜柄,将历弥珍面前的茶盏满上,柔声讨好,“好师姐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你都查到了什么?”
“我想着若她真有什么不对,那她的死,就绝不是意外。”历弥珍握着茶盏,慢声说道,“因此我托人查了晚香出事前后,澄碧湖的轮值记录。”
“果不其然,叫我查出了些奇怪地地方。”历弥珍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万秋落水是在七月初九,而澄碧湖的轮值记录中,初八和初九两日是缺失的。”
“缺失了?”徐怀真蹙眉讶然出生。
点了点头,历弥珍道:“很显然,是有人抽走了记录,想要掩盖那两日在澄碧湖值守之人的身份。”
人为抽走记录!
徐怀真心中一动,原本因失望而黯淡的眼眸也骤然亮起,像是疲倦的夜行人忽然见到了远方的灯火。
“如此看来,晚香的死,果然不简单!”本以为线索中断的徐怀真,如今因历弥珍的这番话,又看到了新的希望,语气里难掩激动,“所以,只要我们能找到那两天当值的人,或许就能找到新的线索了!”
历弥珍看着徐怀真瞬间亮起的眼眸,并没有如她一般高兴,胆儿轻轻地叹了口气,蹙眉语气沉沉地说:“话是这么说,可记录缺失,我们根本无从得知那天究竟是谁在澄碧湖当值,而且,澄碧湖一带的巡守值夜,历来归内侍省直辖,而掖庭与内侍省那边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几乎没有往来,更谈不上什么人脉关系。”
说着,历弥珍又摇了摇头,“想要从此处找到线索,只怕是,难如登天。”
听完历弥珍的话,徐怀真脸上的兴奋之色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同样凝重的神色。
她知道历弥珍说得对,宫女与内侍,虽同处宫闱,却是两套几乎平行的体系,各有各的规矩和利益。
以她们这种低阶宫女的身份,想要去内侍省打探消息,确实不易。
徐怀真沉默了片刻,而后又到了一盏凉茶饮下。
而当盏茶落下时,她的眼神也重新变得坚定起来,仿佛里面蕴着一簇正猎猎燃烧的火苗。
“难,也要试一试,好不容易有了这样一条指向明确的线索,总不能因为它难就放弃,总得……先去碰碰运气。”
历弥珍看着她眼中那熟悉的执拗光芒,知道劝不住,只得点点头道:“好吧,我陪你一起想办法。明日我先去问问平时与我们有往来的几位管事宫女,看她们是否和内侍省那边有些交情。”
“多谢师姐,”徐怀真攀握上历弥珍的手,笑了笑,“明日我也去找找以前认识的一两个内侍,看看能不能探听到一点风声。”
……
翌日,似乎要有一场大雨,天空阴沉沉的,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徐怀真趁着上午教习结束后的空闲,换了一身不起眼的旧宫装,袖中揣着一个装了些碎银子的荷包,以及两个包了糖渍梅子的油纸包,就径自出了藏秀宫。
她在宫中多年,虽平日里与内侍省来往不多,但终归还是有几个相熟的内侍,所以此番她便准备去找认识内侍打听一下消息。
除了藏秀宫后,徐怀真直奔筑造坊而去。
筑造坊是坊事府九坊之一,掌管宫内建筑修缮建造之事。
而徐怀真此番要找的内侍,就是筑造坊司缮下面的一个叫做元宝的正八品掌事。
之前藏秀宫修葺时,他将后殿的一架木床磕出了一道很深的痕迹,是徐怀真以未及时上报的名义,帮他遮掩了过去,算是于他有些恩情在。
元宝当时对徐怀真千恩万谢,十分恳切地说了些日后必当报答的话,所以徐怀真此番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
托了一个小内侍进去帮她将元宝叫出来,徐怀真便等在了筑造坊外的夹道边。
不多时,一个穿着深蓝色内侍宫装,圆脸圆眼的内侍便走了出来。
“徐侍仪,您怎么到这儿来了?可是有什么吩咐?”元宝从筑造坊出来看到徐怀真后,先是一愣,随即脸上便堆起了笑容,上前很是熟络地开口。
徐怀真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先将一包糖渍梅子塞到他手里,而后才说:“没什么,我就是路过,来瞧瞧你,你最近可还好?”
“托徐侍仪的福,我且好着的。”元宝接过那包梅子,圆圆的眼睛笑成了一道弯,但他也知道,徐怀真突然找上门来,肯定是有事儿,便又继续问了一句,“徐侍仪近来可好?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可莫要与我客气啊!”
闻言徐怀真也不再客套,而是斟酌着开口:“这么一说,确实有件小事想跟你打听一下,你常在各处走动,可知道内侍省那边,关于各处的值守记录……”
她的话还没说完,甚至还没提到具体要打听的内容,只是刚说出了几个字,元宝脸上的笑容就瞬间凝固了。
随即他脸色一变,猛地将手里的梅子塞回了徐怀真手中。
“徐侍仪,我突然想起来还有差事没做,今儿就先不和你说了。”他语速极快,说完也完全不给徐怀真再开口的机会,便转身迈进了筑造坊的大门。
徐怀真一个人站在原地,有些怔愣,手里拿着那包被退回的梅子,只觉得指尖冰凉。
这值守记录有什么问题吗?
为何元宝听到这几个字后,会是这般唯恐避之不及的反应?竟连问都不敢让人问出口。
徐怀真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就将她心中那点微弱的希望浇灭了大半。
只是元宝的反应越夸张,越让她觉得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定了定神,徐怀真不打算放弃这条线索,而是又思索起她相熟的内侍。
片刻后,徐怀真便想起了另一个或许能说上话的人——袁大雨。
这袁大雨年近三十,曾在资善堂做过几年伺候笔墨,为人还算本分老实,徐怀真在资善堂当值时,与他打过不少照面,偶尔还能聊上几句闲话,算是旧识。
后来袁大雨调去了内侍省广储坊,任了正七品典正,算是高升。
想到他,徐怀真也不做犹豫,便直接往广储坊去了。
几经周折后,徐怀真才在内侍省外围一处存放杂物的库房院落里找到了正在指挥小内侍搬东西的袁大雨。
袁大雨见到她,显然有些意外,但还是客气地将她请到一旁避风的廊下。
“徐侍仪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可是资善堂那边有什么事?”袁大雨问道,态度倒是比元宝平和从容许多。
徐怀真知道袁大雨这人比较喜欢直来直往,便也没有过多寒暄,而是开门见山的问道:“今日冒昧打扰,我是想请教一下,内侍省对各处宫苑、湖池的值守巡防记录,管理上是何章程?比如,记录归档后,除了主档房那一份,各分管的坊司处,会不会另行抄录一份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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