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从何处绑来的此人?”萧彻敛息凝神,目光如炬,直直锁在那打奴面上。

“殿下慎言,”邵言卿含笑道,“这搏兽堂的人手,皆是正经雇佣而来,这绑之一字无从说起。”

萧彻微睇他一眼,眼底清明如镜,却没有拆穿他:“这大哥好生厉害,比之宫中护卫也不遑多让,将他带至我面前来。”

邵言卿心头一窒,确是哑然。

高相得知太子来苏州探查,早便递了话,要他不动声色地让这千金之躯埋骨于此。

初闻指令时,他在心底狠狠啐了一口:萧彻纵是再软弱无用,也是当朝太子!

俗语云“打狗看主”,杀儿子也要看看老子是谁!高相在京中畏首畏尾不敢动手,反倒把这杀身之祸推给他?若太子活过苏州,高相那边交不了差,他满门老小皆难保全;若太子真折在他的辖地,他这苏州知府便是万死难辞,九族都要跟着陪葬。

为这桩两难事,他连日来辗转难眠,眼窝深陷得凹成了两枚酒盅。

他邵言卿虽依附高相,却也绝非甘愿送死的糊涂替罪羊!

恰此时,张县令家的丧事闹得满城风雨。

那县令的公子新纳了通房,本是桩喜事,谁料竟暴毙于锦榻温柔乡。百姓们议论纷纷,或叹张县令白发人送黑发人,或骂那女子狐媚克夫、放荡不羁,更有甚者,暗笑那县令之子空有虎头虎脑的模样,实则外强中干。

总之,满街的唾沫星子,都喷向了那女子与亡人,半点没沾到旁人身上。

邵言卿脑中忽的灵光一闪——这不就是现成的法子?

邵言卿越思忖越自觉聪明绝顶,抬脚便往衙狱去。

囹圄昏暗中最先撞入眼帘的,是那截从破布中露出来的脖颈——细如嫩柳,脖间青痕更显肤白胜雪。

那女子蜷在湿冷的墙角,发髻散乱,囚衣也被扯得稀烂,半边玉肩裸露。

邵言卿踢了踢她脚边的草屑,她猛地瑟缩了一下,抬手去拢那残破的衣襟。这一动,腕间的铁链哗啦作响,磨红的皮肉露了出来。

“抬起头来。”邵言卿声音不高,却带着官威。

女子颤巍巍抬眼,眼底烛泪未干。

邵言卿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笑了。

这女子真真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怪不得那张县令的儿子顶不住。

饶是他见过了花楼里如云美女,此刻也不免心旌摇曳,下腹竟起了燥热。

他都这样,不信太子那个毛头小子能抵挡的住。

“你叫什么名字?”

“奴唤……秦冉。”

“我能救你从来这牢里出来,但是你需得完成我交代给你的任务,只不过这任务办成了是死,办不成还是死……”邵言卿附身诱哄。

秦冉美眸染上惑色,这看上去位高权重的大人,是特意来此腌臜之地戏耍她的么?

“我知道你心里正疑惑,我自然有好处给你,不会让你白白为我做事,这任务不论你办成或办不成,我都会保你全家往后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奴没有家人……”

邵言卿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

没有牵挂的人,便如断了线的风筝,难抓难控,难防临场倒戈出卖他。

看来得另寻他人了,虽这般思量着,却又忍不住多看了秦冉两眼,暗叹可惜。

美人不难寻,美到这般让人睹之欲醉、又怜又痒的,实在难得。

“但奴愿意,不过奴有一个要求。”秦冉蓦然开口,语气决绝。

“你尽管提,在这苏州城还没有我做不到的事。”

“奴要大人保一人平安无虞。”少女一直垂着的头,仰了起来,直直的盯着邵言卿,眸光炽热要将其灼伤。

从这个大人进门起秦冉就注意到他了,锦衣玉带,气度斐然,他的官职定在张县令之上。

秦冉觉得,他定能从张县令手上保住她心中唯一牵挂之人。

……

邵言卿至今想起那日,仍觉荒谬。

他方将秦冉从牢中接出,竟在自家府门外,被一个莽汉当着一众护卫的面架住了脖子。

那劫匪生得高大魁梧,粗布短打沾满尘土,额前乱发下,一双眸子有如山野间未被驯服的土狼——坚毅凶狠,还带着底层贫民抹之不去的粗莽。

“让你的把人秦冉放了,不然我就弄死你。”他语气凶狠,但是横在邵言卿脖颈前略微颤抖的刀锋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一丝慌乱。

邵言卿一下子就猜到这大概就是秦冉不惜以性命同他交易也要保全的人。

“你就是许樵吧,果真是个莽夫,刺杀朝廷命官,你知道是什么下场吗?你以为这样就能救的了你的心上人吗?这样反而是害了她!她作为你杀人的帮凶,更无活下去的可能!”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与她无关!那张正元的死也是我所为!她不曾犯错,何其无辜,凭什么被你们这些当官的抓走!”

“唉……你们的苦衷本官已然知晓。此事并非没有两全之法。你先把刀放下,我带你去见秦冉。”

“放屁!你们当官的都是一丘之貉,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与张正元和张县令那斯不同?”说着,许樵手上力气更紧,邵言卿脖颈上蜿蜒血痕立现!

邵言卿顿时吃痛,倒吸一口凉气,“那我派人把秦冉带来你总能信我了吧?”

“你若敢耍花样,我立刻剁了你!”许樵咬牙低声威胁,握刀的力道松了半分,却仍将刀刃紧贴在邵言卿颈侧。

邵言卿暗自松了口气,忙冲身旁僵立的护卫使了个眼色:“快去!把秦冉带来!”

几个护卫领命疾驰奔走,余下的几个仍旧与许樵对峙。

不多会儿,秦冉便被带来了。

此时她已换上了干净的月白布裙,未施粉黛却更显眉眼清艳。

可她腕间尚未消退的镣铐痕迹,让许樵心如刀割,不过她望向他时,仍眉眼弯弯,一如当年初见。

——

许樵初见秦冉时,他还是青石巷里的一个垂髫乞儿。

他那时仗着比同龄乞儿高大些,就到处抢夺他们抢来的食物。

终于有一日,被那些乞儿连同他们的父母围在巷角殴打,木棍石头雨点般落在身上,他蜷缩在墙角,骨头都要碎了。

意识模糊时,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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