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沈淙再次从晋州回到了梁安。

在世家的尽力斡旋之下,阙敕民乱的事情已经冷了很多,毕竟百姓的头等大事就是吃饭,吾丘寅在各国之间辗转多年,手中的银钱不可能承担这么多人的生计,自然也无法只靠游说就长久的驱使他们。

不过吾丘寅真正想要集结的也并非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而是通过百姓的**吸引那些散落各处的阙敕旧臣——钱、权、能力,总要占一个,譬如乌饮墨,又或是其它的阙敕世家,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也没必要再以身涉险,将自己曝露在中梁刀枪之下。

如今他在庆云邑安营扎寨,手中统共有三万人左右,沈蒲的意思是方青崖既已领命前去平叛,沈家就没必要再这般扎眼,尽快功成身退才是关键,沈淙也是如此认为,便调回了派出去的那些人手,尽快回京了解各方动向。

傍晚时分,马车停在了澈园门口,两侧的侍门立刻上前来接手马车,和相熟的侍从笑着打招呼。

迈至廊上,那一池败荷就映入了眼帘,沈淙走到池边看了一会儿,对一直跟着他的赵、时二人道:“你们也累了,去休息吧,这两日让别人上值便好。

二人应是,召来旁人嘱咐了两句后便退离了他左右,被召来的人接替了他们的位置,不远不近地缀在沈淙身后。

过了约莫半刻钟,下值的宿幕赟也回到了家中,见到立在池边的一行人,她迈步的动作滞了滞,脚下一转,开始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回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淙没有回头,只淡淡嗯了一声,几息过后,宿幕赟在他身侧站定,和他一同望着池中游来游去的鱼影。

池水清透,若隐若现的红影在枯荷残梗间游曳,时而聚拢,时而散开,搅动黄昏下的一池碎金。

早在沈淙停在了池边开始,一旁的侍从就有眼色的找来了鱼食,这会儿正抬手递给他,沈淙伸手接过,抓住一点洒向了水中。

那鱼食散发着淡淡的腥香,混着初冬干燥的气息,随着他指尖微扬扑簌簌递落入水中,溅起细微的涟漪。

鱼儿争相跃起,红鳞映着晚霞,像是一团艳丽的红云,待这一小捧鱼食咬尽,又立马摆着尾巴往深处游去。

沈淙神情认真,像是在做什么不容出错的大事,这边喂完,又沿着岸边慢慢地走,轻声问道:“我不在的这些时日查出什么了吗?

宿幕赟始终和他保持着半步远的距离,声音少了往日的温柔明亮,变得有些沉郁,道:“还没,但这两日他似乎出门的频繁了些,有时候也心不在焉的,应该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沈淙道:“没让人跟着他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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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跟了一次,你说事关重大,我也不敢让他们跟太紧,怕被发现,”宿幕赟道:“他很小心,所以只看到他进了城西甜水巷外的一个酒肆,应该是去见什么人。”

“他这会儿在家吗?怎么没见他去门口等你。”

宿幕赟道:“官署有事,我这两日常晚归,便没让他等了,这会儿应该在院子里。”

沈淙只问了这么寥寥几句,抬手拍了拍指尖的残屑,将手中的鱼食换成了侍从备好的湿帕,仔细净了手,这才道:“好,我知道了。”

……

让宿幕赟回去后,沈淙又一个人在池边站了一会儿,手中摩挲着谢定夷送予自己的那把**。

……照如今的战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冬日前大军应该就能班师回朝了。

送信的人每回都只能见到宁荷,沈淙有心想知道谢定夷的情况,但宁荷最是谨慎,即便那人手上有沈氏的令牌,可毕竟不是常与她相见的赵麟等人,是以从不多说,只说陛下平安无事。

可单**安二字实难让他安下心,虽说是打了胜仗,但战场上刀剑无眼,她身为主帅,就算是受伤了也定然不会让人知晓,想起她身上的那些疤痕,他心尖顿时泛起一阵麻意,指尖一紧,用力地握住了那裹着皮革的刀把。

……

回来第二天,梁安下起了瓢泼大雨,从早上下到午后都没有结束,想是这场雨过后天气就要彻底转寒了,沈淙一个人在屋中收拾了一下衣服,将单独放在樟木箱里的那件氅衣拿了出来。

这衣服是谢定夷给的,先前被他赌气留在了宫中,后来又被她送了回来,自那之后就没再离过他,平日里也都是他在亲自打理,没让仆从碰过一次。

除此之外,衣柜

里还有两件外袍及一件披风,都是谢定夷曾经落在他这的,只可惜都清洗过,便是细细嗅来也难闻见她的气息。

……还有一件抹衣。

见那叠在衣柜深处的衣物,沈淙有些脸热,用指尖小心地拈了拈那绵软的布料,又止不住想起了同她在一起的那些画面。

担忧、思念、焦虑、恐慌,各种各样的情绪混杂在一起,像是黄连水一样苦在喉间,吐不出也咽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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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沉郁之下,他也没多大胃口,晚饭草草吃了几口就没再碰了,本想坐在窗榻前看会儿书,可窗外的雨声劈里啪啦地砸在瓦上、阶上,嘈杂得让人心烦,他索性提前吹了灯,躺在榻上闭目养神,任雨声将屋子浸成一潭乌沉的水墨。

大雨之中,庭院黑影斑驳,一切都显得那么混沌不堪,雨水模糊了视线,只余下屋檐下两盏灯笼在风中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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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将廊下一方天映成昏黄。

值守的两个仆从正换班离去撑起伞提好灯下了渡廊后并肩走进雨中正侧着耳朵认真地听着同伴被雨声掩盖的话语丝毫未曾察觉那廊柱与草丛之间蜷伏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影一动不动宛若石像。

今日守在门口的并非是赵时二人而是另两个侍卫此刻他们正握着刀一丝不苟地看着院中动向但乌沉沉的黑雨几乎阻隔了所有视线唯靠檐下那两盏晃动的灯笼撑着心神。

忽地一阵疾风扑至雨势骤然变大两盏灯火扑哧一声齐齐熄灭如同被什么无形之手一同捏碎无边的黑暗霎时吞噬了整座庭院。

几乎是灯光灭掉的同时两道蛰伏已久的黑影就从两侧冲了上前来一块浸过**的布巾死死地捂住了侍卫的口鼻短短数息那两人就软倒了身体双手无力地垂向一边黑影放轻动作小心翼翼地将他们地放倒在地。

房门被轻巧地推开一线寒风携着雨气涌入。

屋内香气温柔软榻屏风之间透着一股静谧的暖意几乎是踏入的一瞬间就能感觉到温度从脚底逐步升起那黑影微微弯下腰屏息潜行脚步轻得仿佛不曾落地。

半湿的指腹很快摸到了一面屏风悄无声息地在绣面上试探随着屋外一声雷鸣电光一闪而过助他辨清了床榻的方向。

他不再犹豫将准备好的布巾攥在手里快步朝床榻靠去随着帷幔掀开他的手立刻那上首的方向用力捂下。

然而就在药布即将覆上面颊的一瞬间一只极为有力的手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腕让他不得寸进那力道并非是惊慌失措的挣扎反倒像是早有准备从容不迫地抓住了猎物。

他心下一沉身体几乎是本能地往后撤可那人的手却像是铁箍一样牢牢地扣在了他的手腕上下一息双腕明显感觉到了一股束缚感他想要开口提醒屋外的同伴离去却被人夺下手上布巾反手勒住了他的脖颈。

药香骤然逼近自己口鼻意识急剧模糊前他下意识地挣扎却在看清眼前景象后惊骇地睁大了双眼——

轰隆——

一道闪电划破天幕将整间屋子照得惨白。

上方是赵麟面无表情的脸而屋角本该空无一人的地方如今竟静静地立着两道身影。

亮如白昼的天光将沈淙精致的眉眼映照得格外迫人而他身后不远处正是不久前还躺在他身侧的宿幕赟。

二人就这么望着他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

萧辙是被冷醒的。

猛地睁开眼看见的就是陌生而简陋的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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