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玠假意没有听到,往里面的殿门走去。萧承徇追上前:“这些丝线是承珽收来的,他说,一根线代表一声祝福,收到的越多,代表得到的祝福越多,我都说了不需要,但又拗不过他,才和他一人带了一半。”

“太子殿下说得也没错。”刘玠合掌参拜,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他,“这算是那些女公子对两位殿下的心意吧,没准儿里头就会有六殿下的良人呢。”

萧承徇逐渐发觉这言语中的酸意。对他有敌意时,她向来一针见血,不留情面。之所以承颜顺旨,摆明了是想让他自己发现其中端倪来向她认错。第一次见她会言不由衷,萧承徇觉得她往肚子里生闷气的样子实在可爱得紧,忍不住笑意。刘玠始有与年纪相吻合的怒形于色,问他:“你笑什么?”

他想去拉住她的手。刘玠大袖一挥,赌气地甩开。看到她空空如也的皓腕,萧承徇才意识到不对劲:“你的丝线呢?”

他的表情由晴转阴,刘玠心里倒是松快了,随口应付:“与你无关。”

“你送谁了?”

她别开脸。

萧承徇步步紧逼,眸中急迫又难耐,将她堵到柱子上:“说,你喜欢上谁了?”

背着光,他的脸上深冷得可怕。只这方寸之地,外头的烈日照射不到,高大的身躯笼着她,想收手为时也晚了。

她有点儿后悔,若是在人群熙攘的地方,萧承徇尚能保持应有的风度和理智。眼看着花神庙里香客陆续离去,孤男寡女呆在这僻静的角落里,难免会蠢蠢欲动起来。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两人又算是有过同床共枕之谊,萧承徇的不轨之心,刘玠能够觉察得到。

捧起她的脸,他轻啄了一下。刘玠不敢看他,竭力克制自己的呼吸。

再吻下去,萧承徇加重了力道,唇齿纠缠之间,扶在她腰上的手指也愈发地温柔疼惜。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他似乎不敢再前进,绵长的吻仿佛是为了传递心声,一遍又一遍地问,究竟她喜欢的人,是不是他。

刘玠懂得与男子肌肤相亲的感觉,但又不是很懂。她懂的,是如何在萧承珽地怀中求怜,是如何配合他达到欢愉的终点,但像萧承徇这样点到为止又欲罢不能的触碰,似乎没有她能做的事。一定要说的话,更像是萧承徇在索求她,讨好她。她清楚得相信,但凡她有一点儿拒绝的举动,对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停下。

初次缠绵,他们都有所保留。萧承徇迟迟没有松手,与她的身子难分难舍。她无所适从地将目光移到神像脸上,想到方才的逾矩被这庙里的神祇一览无余,面上的桃红疾疾晕到了雪颈,身上明媚的芽黄色裾裙,吐露出含苞待放少女情致,很难挪开眼睛。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在你面前的,可是未来的太子妃。你的弟弟……想娶我为妻。”

她轻轻地试探,萧承徇游刃有余地应:“你现在还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你不是说我命中注定是太子妃么?想要顺应天意,就不该继续与我联手。”

他寻思良久,恢复往日的哂笑:“你那么努力改写自己的命运,倘若世上真有神佛,也该被你的诚心打动了。我想了很久,觉得你说得很对。既然我能做我想做的事,凭什么要求你放弃你想做的事,在命运面前,人人平等,不过是垂死挣扎的可怜虫罢了,何苦自相残杀。”

“我总觉得,从遇到你开始,我的命运就已经改变了。”萧承徇骄傲地低下头,“为了你,我愿意试上一试。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了。”

他的话在刘玠心中点起一盏灯,将他们的来路、前路照得无限光明。这灯,仿佛让人回到了那夜初见,飞雪映琉璃,两颗心不再远离,而是面对面,携手共弈人生这盘棋。

“女公子!”

外面好像有连翘的声音,许是呆得太久,要登船了。

“你的丝线没送给别人吧?”

看她要走,萧承徇赶紧又问。

她觉得有点伤脑筋,本来只想逗逗他,没想到他耿耿于怀至此。从腰间掏出五色丝线,随手扔到他怀里,迅速跑出了花神庙。

萧承徇抓住那条丝线,满意地戴在自己的手上。

“女公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马上就要回城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好。”刘玠点点头,与连翘往下船的岸边走。

“诶?女公子的髻间好像有什么东西?”

刘玠向头顶摸过去,取下一绺东西。

据说,这五色丝线只有交换了才能灵验。刘玠没有对连翘再说什么,笑着将它戴在了自己腕上。

游江结束后,刘玠与刘济会合准备打道回府。萧知远传来口谕,让刘济进宫商议政事,刘玠便先行回去。

直到晚膳,刘济也不曾回来。刘玠看天色不早了,就自己用了膳,去房中听商陆禀报完最近慈济堂的情况,照常歇下。

刘玠将五色丝线卸下,与那个香囊放在一起,连翘铺着床问:“这五色丝线年年都绑,女公子怎么格外珍惜今年这条?”

刘玠嗔了她一下:“多管闲事。”

面上却是笑着看她倒了灯油,舒舒服服进入梦乡。

梦里,居然回到了她还在东宫的时候。

无事的时候她就喜欢一个人去静寒潭喂鱼,冤魂野鬼算得了什么,死人不比活人可怕。她想做一条鱼,在这潭水中,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

大雨将至,刘玠逃也似地跑回东宫。萧承珽居然已经下了朝,上手替他脱去蓑衣,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同。

萧承珽简直面无血色,他身子不算太健壮,但这神情显然是因为他的失魂落魄所致。他企图用平淡的语气告诉她:“你阿父出事了。”

刘玠茫然地注视着他,无以言表。

毫无预兆地得知刘济即将被押解回京,毫无预兆地知道他命不久矣。对整个刘家都是晴天霹雳,远在东南,发生什么她无从所知。首要的,是为刘济求情,打通与审案廷尉间的关系。刘玠在晴方殿一步一磕头,请求太子为刘济说话。可人证物证俱在,刘济的案子就这么顺利结案了。她已经因为嫁予皇室沾了光,得到赦免。如果再冥顽不灵,是陷自己的郎君于不义。

是梦。她发现了,这不是真实的场景,是在她的梦里。为了逃避这一切,她找到了那口通往现世的井,再次一跃而下。

胸口突突地跳个不停。更漏在夜深人静里显得尤为刺耳。她心有余悸地起身,惊慌得难以再次入眠。

天亮以后,刘玠顶着憔悴的脸起了床,连翘只当她是白天被日头晒着了有些中暑,殊不知是晚上噩梦缠身,伤了神,还打趣了她几句。她觉得浑身恹恹,提不起精神,到午后又补上一觉,方能喘息。

刘济去了一天一夜也没有回府。她想到了梦中和前世的事,不禁忧心忡忡。备好马车,准备去宁华府上打听一二,却听见前面来人禀报:“丞相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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