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携女眷应邀前来,各家男女公子结伴而行,不失为一次缔结良缘的好时机。于是百花争奇斗艳,引人注目胜过江边芳野。

长安西北的潍江上,五条华丽的游船列成两排齐头并进。最宽敞的那一艘,坐着帝后、皇子与朝中两千石以上的权要,其他臣子则在第二艘。剩余后宫女眷、公子、女公子们各乘一艘,紧跟其后。

宁华原应该与帝后同乘一船,但还是跟随刘玠坐在了一处。帝女驾临,整条船上自然都以她为尊。全氏已经沉冤昭雪,萧知远对于宁华的厚爱显而易见,金银财帛赏赐不断,加食邑千户,身边再也不是无人问津,恭维者无数。

宁华对这些趋炎附势之徒心中有数,虽以礼相待,却始终保持着微妙的客套。唯独让刘玠坐于自己的近处,十分亲昵。众人看得出她对刘玠不同,对此前的不敬之举自惭形秽,又对刘玠充满羡慕嫉妒。

珍馐琳琅满目,众人推杯换盏。江边绿意盎然,繁花似锦,出来赏玩的游人络绎不绝。微风拂面,临来些许燥热,夏日近在咫尺。远眺山川河流,近看鸾歌凤舞,朝野上的纷繁暂时都抛到脑后,君臣难得一派和气,一个个都乐在其中。

“许久没见过这样的景色了。”宁华感慨万千。

“公主否极泰来,这样的日子还有的是。”

宁华抚上她的手心,真诚道:“当初只是各取所需,但如今我对你不可谓不是真心。我打心眼里佩服你,也羡慕你。如若你不嫌弃,我长公主府随时欢迎你。”

“公主殿下这么说,我岂有推辞的理由。这长安城很大,大到可以包藏世间万物和任何不可告人之事。长安城又很小,小到连一颗真心都难以容纳。能够拥有一个诚心相交的朋友。是长安城内最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宁华深以为然。

两人并立船头,听见前面船上欢声笑语不断。王孙公子们面对大好河山,争相吟诗作赋,互相称赞。不知何时,萧承徇与萧承珽出现在他们中间,一个如挺拔的青竹,一个如傲然的青松,与背后青山遥相呼应。

“太子殿下旁边的那一位是六皇子殿下吧?今儿个可是头一回见到。”

他们的出现引来许多女公子驻足围观,掩着扇子露出眼睛向对面张望。宫中筵席,难免尊卑拘谨,坐得离那些天家子弟总是很远。如此出游,接近的机会就多得多了,许多人是第一次将萧承珽、萧承徇等人的容貌看得这样分明,不由啧啧赞叹。

“没想到六殿下看着如此年轻,我还以为像他们这样为朝政夙兴夜寐的权臣,都会未老先衰。”

“这说的是什么话?六殿下不过也才刚满十八,连娶妻都不曾,就算外界说他老成持重,长相还是个玉树临风的少年郎呢。”

“天家的婚事想必谨慎,晚些娶妻倒是常有。听说三皇子和四皇子殿下早就侍妾如云,正妻之位却迟迟没有人选。而太子殿下前阵子才纳了两个良娣,好歹他们还有几个体己的枕边人,唯独六皇子殿下宫里一直冷冷清清。莫非传言他有龙阳之癖……是真的?”

女公子们纷纷震惊似地掩面,刘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听他们继续。

“不会吧?殿下权倾朝野,居然有龙阳之癖?倘若真是这样,他大可以为自己找几个男宠,也无人敢议论。我倒是觉得他未必有这样的嗜好,只是像他这样的人是看不上普通女子的,不知六皇子妃的位置,最后会花落谁家。”

“对了,听说在民间,端阳节是男女互赠信物的日子。倘若将这腕上的五彩丝线送给心悦之人,便能与他永结同心,长长久久。今日难得那么多王孙公子都前来赴约,一会儿下了船可别错过这个机会。就算送不成,也能趁势结交,以待来日。”

“好主意,那我可得好好相看相看……”

“我也去我也去!”

刘玠抬起手儿看。五色丝线原来寓意驱邪避灾,端阳节这天,大人都会给小孩儿带上。至于互赠定情信物的习俗,她还是头一回听见,估计在宫里不太流行。

宁华注意到她这样的举动,笑说:“五色丝线的姻缘之效我确也听说过。怎么?是想送给你的心悦之人?”

刘玠若无其事的将袖子搭上:“我才没有心悦之人。”

“是吗?”宁华并不相信,意味深长看向对岸,“如果你不好意思,我替你去送。我想,这长安城内还没有人敢拒绝你这个大司徒之女。”

刘玠笑笑,不再说话。

行船至岸边,离五陵邑已经不远了。百官与萧知远上岸巡视,其他人乘兴各自结伴找乐。连翘忽然嘴馋,想去杜陵买个蒸饼。宁华开始说陪着刘玠一起去,而后因驸马邀她一同踏青,恩恩爱爱地走了。

“我就在这里等你,你自个儿去吧。”

刘玠知晓,连翘说要买蒸饼实际是想离开那些装模作样的达官贵女。被束缚半日,她早就没有耐心。于是将钱袋子交给连翘,由着她进城去玩儿,自己则漫步山林,偷得半日清净。

看到宽阔的水面,刘玠心痒难耐,捡起一块石片就往对面哗啦。打水漂的技艺是崔真意教的,来了长安以后,九思山的那些乐趣悉数消散,身为大司徒之女,言行不容有失,她也很久没有这样自由了。

好在技艺未曾生疏,她得意地看着自己的石片越飞越远,一时玩得忘我,不禁拍手叫好。然而,在飞到对岸以后,有另外一人也在眼皮子底下轻轻松松成功了。循着那涟漪牵动的方向,萧承徇站在不远的树下,扔出手中第二块石子,与她相视而笑。

走到她面前,刘玠嘲笑说:“没想到老成持重的六殿下居然也会玩这个。”

刘玠故意加重了“老成持重”这几个字,萧承徇不明白她怎么突发奇想用这个词,不喜不恼,在脚边捡起一块:“比比看谁扔得远?若输了,满足对方一件事。”

抬起手,刘玠一眼就看到他腕上密密麻麻的五色丝线。

“谁要和你比。”

不悦油然而生。她拂袖而去,扭头就走。

萧承徇不知道哪里招惹她了,跟在她后头来到一座山庙前。参天古树遮天蔽日,飘荡的红绸带如同赤潮迎风涌动,带来一丝阴凉惬意。

“两位有缘人,既然来了不如求个签?”

树前的妙龄女子笑脸相迎,与古树的质朴一脉相承,似是这庙里人。支着一张小案,她招招手对着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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