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叫任文秀,夫君姓夏,是京城万年县人,家中是个普通的农户,育有两子。

出事的是她的长子,叫做夏大杨,平日里是个很老实孝顺的孩子。

然而,就在三日前,夏大杨和同坊的富户何明理起了冲突,二人打了一架。

打完架后倒是没什么异常,夏大杨自己走回来家,然而当晚,夏大杨就暴毙了。

任文秀两口子把这事儿上告到了县令处,县令却连抓人都不肯,非说此事与何明理无关。而何明理做事更绝,直接将夏大杨给埋了。

这便是任文秀所交代的一切。

“颜驸马……老身实在是没办法了,这才想着来找你。”任文秀捂着脸哭泣。

颜清越想了想,问道:“县令可有说不抓人的理由?”

“有,他说老身的儿子是回来后许久才死的,若他是被何明理打死,应该是当场死亡,怎么会隔了那么久才死呢。”任文秀放下手,一脸笃定,“颜驸马,老身的儿子身子壮实得很,像头牛似的,又没有什么隐疾,那日就和何明理打了一架。不是被他打死的能是因为什么?”

颜清越心下也有了决断。

很多时候,外伤导致内里出血不会立即致死,夏大杨很有可能就是这种情况。

“这样吧,你先回去。我马上责令县令重新审理此案,给你一个交代。”

任文秀却摇了摇头:“那县令肯定与何明理是一伙的,老身信不过。”

颜清越也有些为难。

万年县是京兆府管辖,她是可以插手,但除了特殊情况,这案子向来都是一级一级往上报的,这案子只是没有审清就结案了,并不是万年县所无法解决的。

最重要的是越诉是违律的,原告的人也会受到惩罚。

“本官自然会帮你盯着,不会让他们敷衍了事。”

任文秀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老身并非京城人。”

“嗯?”颜清越有些不明白她说这个做什么。

“老身是汉中人,年轻的时候就进了汉中王王府做奴婢。”

汉中王!

那不是先帝生前的封号吗?

她是原来先帝潜邸中的人?

任文秀继续说道:“老身会一点医术,当时极受郑侧妃的倚重。郑侧妃就是肃王殿下的母亲,如今的郑贵妃。”

颜清越盯着她平凡的脸。

“你说这些做甚?”

“老身有一个秘密,关于贵妃的死。”任文秀压低了声音,语气还是带着哀求,“只要颜驸马愿意为老身的儿子申冤,老身一定将此事告知您和肃王殿下。”

贵妃的死?

颜清越是有听说过的。

贵妃是死于难产,生下陆行后不过几日就离世了。

生育本就如同过鬼门关,难产死亡不算什么少见之事,可这妇人的话,却像是其中有什么隐情似的?

这让颜清越不得不重视。

虽然陆行平日里很少提到自己的母亲,但她感觉得到,对方对此事,是很在乎的。

生而克母,后又克妻……

在这样的定论下长大,他总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人。

“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任文秀正色道:“老身不过是个普通农妇,怎么敢欺瞒您呢?老身所求不过是冤案昭雪。”

“好,本官答应你。”

颜清越立即给万年县下了命令,让他们移交此案,至于缘由,也找得颇为恰当——例行检查。

刚过晌午,万年县的杨县尉就拿着案卷到了京兆府。

“下官见过颜驸马。”

“不必多礼,坐吧。”颜清越语气还算客气,“昨日出门偶然听到此案之事,所以才叫你来问问。”

天气热,还是赶路过来的,又一听见这话,杨县尉额头上的汗更多了,说话也结巴了起来。

“是……是吗……”

颜清越敲了敲桌子:“案卷。”

杨县尉的手有些发抖:“这案子……下官还没有办完,所以……”

“没办完就让人把尸体给埋了?”颜清越拍了一下桌子,力度不重不轻,“拿来。”

“是……”杨县尉战战兢兢把案卷放在桌子上。

案卷上还有些几个潮湿的手印。

颜清越一边翻看一边说道:“本官也只是看看,你不必紧张。只要没有酿成什么不好的后果,也不过是给你提个醒罢了。”

杨县尉这才松口气。

案情和任文秀所言没有太大的出入。

“验尸结果不清楚,就如此匆忙定案,不太妥当。”

杨县尉脸都皱成了一团。

“下官也不好做啊。下官做了十几年的县尉了,也懂些验尸的门道。您也知道,这验尸有些时候光验表面是不够的,还得剖开才能取证。若说这夏大杨是被打死的,就必须把人剖开看看是不是内里有出血才能判定何明理的罪行。可这夏大杨的父母又哭又闹,愣是不准剖。下官总不能就这样定案吧?”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百姓抵触也是常态,本官明白你的难处,但是你也不能如此快就让人将尸体掩埋,这条路不行总还有其他路吧?夏大杨一个壮年汉子,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死了?”

杨县尉也不敢顶嘴。

他确实存了些含混了事的心。

“是下官的错,请颜驸马责罚。”

颜清越和颜悦色:“也不完全怪你,至少你没有乱定罪这一点也算是做的不错。这案子就先由本官接手。”

“您要亲自查?”杨县尉很是惊讶。

这么个小案子就惊动到京兆府了吗!

“我手上刚好没事。”颜清越语气风轻云淡,像是随口说出一般,“你明日早上就在县衙等我,我们先去将尸体挖出。再卡你看看这案子还有没有什么线索。”

杨县尉不敢应下:“颜驸马……这……会不会太小题……杀鸡焉用牛刀?”

“任文秀脾性如何?”

杨县尉提到此人,脑仁都在疼。

“蛮横泼辣。”

“她已经在京兆府闹过了,案子再拖下去,你就不怕她去敲登闻鼓?”颜清越语重心长,“本官还不是为你着想。”

敲了登闻鼓可就上达天听了!

杨县尉只觉得浑身都冷了一下,立即应下。

“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去准备。”

颜清越满意点头:“好,明日卯时末,本官准时到。”

“是。”

到了散值的时候,颜清越才收拾好东西,背着已经喝空的竹筒一摇一晃走了出去。

刚出院门就碰见了紫云。

“嗯?你今日怎么急着跑进来了?”

紫云双颊绯红,脸上满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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