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离席太久,薛母打发莺儿来寻,半路上两人撞见,宝钗便找借口搪塞过去。

悄悄入席,宝钗同黛玉对了眼色,二人默契躲去会芳亭外,以扇掩口,小声交谈。

“如何?可有眉目?”黛玉轻声问。

宝钗正要说,眸光一转,笑道:“请医的事暂且不说,有眉目的是另一桩。”

黛玉纳罕:“何事?”

“替你找了个合适的夫婿。”

话音刚落,黛玉脸色霎时涨红,急着看周围有没有人听见,“好你个宝姐姐!我拿你当正经人,又来打趣我!”

宝钗任由她挠了两爪子,仍笑道:“我还真不是浑说。你当我什么歪瓜裂枣都往你身上扯?便是宝玉这样的,我也不觉得多配你。”

“你还提?!”黛玉又气又想笑,“你行行好,快说正事。”

“我说的正事,也与这人有关。”宝钗道,“谈女医如今在南安郡王府邸,郡王为人冷僻,不好相与,我只叫兄长寻个由头约他出来,咱们再好好同他求情,究竟成不成,也说不准。”

“我们亲去见他?”黛玉问。

宝钗点头:“只能如此。若是借荣府的名头,我敢说,那位郡王可不是愿意卖情面的。荣府的面子都无法,薛家就更不行。”

“他连公府也不放在眼里,那我们能行吗?”

宝钗:“行不行,都得试试。我倒觉得,咱们单独去更有胜算。我听他为人,像是吃软不吃硬。咱们只是借请他府上的女医治病,要是事先就打着以势逼人的主意,只怕他原本想答应,气性上来,死活不松口了。倒不如坦率相见,反倒叫他不好为难。”

“有理。”黛玉垂眸思索片刻,“不过见面的时机还得斟酌。”

宝钗点头道:“我方才同东府的人打听了,后日南安郡王府的老太妃,也就是郡王祖母要做寿,不管郡王为人如何冷淡,此等大事,定要宴请有头有脸的门第,方显郑重。”

“史家与太妃向来交好。”宝钗细细盘算,“若是往常宴席,老祖宗身边大抵有姨母和凤丫头跟着,但听说老太妃最喜欢同小辈交谈,届时老祖宗必定要带你们,你警醒些,别错过机会。”

黛玉心中稍安,略思索片刻,又有顾虑,想着私自见外男困难重重,能不能成功未可知,就算见到了,人家答不答应也未可知。答应了以后,私下见面的事情传出来,又是数不胜数的麻烦。

只是,为了救父亲,她也顾不得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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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薛蟠愁眉苦脸回到男宾席间,连贾珍等人敬酒都敷衍过去,心里只想着如何引南安郡王见面。

后日南安老太妃生辰,薛家本来不够资格,但因母舅王家的关系,也在受邀之列。就这么几日的功夫,想跟冷面阎王攀交情?做梦!

薛蟠侧眸,看向垂头丧气的宝玉。

连宝玉这样人见人爱的公子哥,都被人撅了回来,何况自己呢?!

他越想越郁闷,灌了几口闷酒,周围有眼力劲儿的自然围拢上来讨好。

就在这等小意殷勤里,薛蟠灵光乍现,猛然想起什么,拖着贾珍问:“你可知郡王喜好什么?书啊,画啊,美人啊……”

“薛兄弟!咳咳!”贾珍连忙干咳两声,示意薛蟠压低声音,又朝旁边努努嘴,“郡王还在呢,好不容易请来的贵客,别给我得罪走了!”

薛蟠忙不迭点头:“是是是!弟弟鲁莽了!实在因为前些时日与郡王有些误会,想送点礼缓和,又不知他喜欢什么?”

“这还不简单,京里都晓得小郡王自小习武,风花雪月一概不沾,就爱收集些名剑宝刀。”贾珍暗示道,“对旁人来说有些难,放薛兄弟身上,不过多花点心思和银子罢了。我如今就有一方宝剑的下落……”

“当真?!还请珍大哥哥牵线,叫我与郡王见上一面。”薛蟠喜不自胜,附耳听完,笑道,“此事若成,必有重谢。”

“诶!你我兄弟,说什么谢不谢!”贾珍笑着敬酒,二人打了一番眼神官司,一切尽在不言中。

主桌上,闻暄尚且不知自己被人算计。

此刻他正心中不耐,听见周围呼呼喝喝的笑谈声,越发烦躁。

若不是为着贾史两家与祖母的交情,闻暄是断不会赏脸赴这劳什子的宴席。即便他是东府座上宾。

正想离席,先前那个身穿红衣、名唤宝玉的公子又来了。

听说是衔玉而生,名声很大,可惜闻暄丝毫不感兴趣,懒怠应付。

宝玉没有看出对方的不耐,兴冲冲跑来:“郡王,我见您实在面善,有样东西想送给您,还望不要嫌弃!”

他还没拿出来,主桌旁的贾政急道:“混账东西!浑说什么?!还不退下!”

贾政这么一吼,周围人皆被声音吸引,看了过来。

主桌坐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有非贾府的人,此刻皆是暗暗发笑。

古来送见面礼,都是上位者送下位者,宝玉一个白衣公子,平白无故还给郡王送见面礼了。

宝玉被吼得退了半步,不敢作声,眼睛却还试探地看向闻暄。

贾政又急又气,生怕旁人议论贾家失礼,连忙给闻暄赔礼道歉。

另一边的贾珍贾蓉见状,也赶来打圆场。

场面乱成一团,闻暄却充耳不闻。

年轻郡王撩开眼皮,直直盯着宝玉的眼睛,略停顿数秒,他便知道,这人就是个憨的,并非有意冒犯。

被闻暄盯上的宝玉,心中自有一番冤屈难辩。

他虽憨直,却并没有蠢到在外人面前不知礼数。

实在是……这位郡王的面容太过出众,不知怎么的,叫宝玉想起初见林妹妹的那一幕。惊叹于世间竟有如此钟灵毓秀之辈!

于是冲动之下,就想攀谈结识,谁知郡王拒人于千里之外。

眼看人就要走了,宝玉下意识就想送个东西给人家,等反应过来,已经闹了笑话。

他结结巴巴解释一通,周围人的脸更绿了。

只见郡王倏然抬眸,手里把玩着檀木珠子,似笑非笑:“你是说……我长得像个女人?”

闻言,四周陷入寂静。

端看闻暄相貌,他的五官深邃精致,是极俊美的面容,但绝不会有人将他认作女子。

关于闻暄的样貌,京中倒有一桩轶闻。

听说圣人之所以赐婚,就是因为王师凯旋那日,庆祥公主一眼看中闻暄。后来闻暄当庭拒婚,庆祥公主伤心得饭都吃不下,非要找闻暄问个明白。闻暄倒好,直接说,你看中我哪里,我就改。要是看中了脸,他划花了便是。男人没了脸还不能活了?

庆祥公主又气哭了,从此再也不想搭理闻暄。

所以与样貌齐名的,就是他的狗脾气。

谁都知道,闻暄最烦别人说他的脸。自小在军中,他就没少受调侃,诸如面如好女等言论不绝于耳。后来长大了,手上沾了血,别人见识过他的雷霆手段,那些讥笑和流言才止住。

如今宝玉又提起,谁不知这是踩了郡王的雷区。

宝玉:“不!不是!郡王……我的意思是,您姿容非凡,与我家妹妹……”

“住口!还敢在外提女眷!你……你!把这个孽障拖下去打!”贾政几乎咆哮出声。

贾珍等人一面怕宝玉真的挨打,到时候贾母那边不好交代。

一面又觉得宝玉很该挨打!瞧瞧这说的什么话!生怕得罪人不够,还把女眷的名声也带上!

一时进退维谷,想劝不敢劝,只盼着郡王说句话。

首座上,闻暄冷哼一声,起身离席。玄色衣摆绣着旭日东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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