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是三日后,南安老太妃寿宴。
黛玉和迎春等人跟着贾母前往南安郡王府,宝钗算作薛王两家那一派,并未同贾府一起。待入王府,重重女眷里,黛玉左右寻不到宝钗的影子。
正着急,宝钗身边的莺儿忽然出现,悄声凑近道:“林姑娘,我家姑娘叫你过去。”
黛玉瞧着贾母正在与太妃谈笑,便带着莺儿给王夫人打招呼:“舅母,我去找宝姐姐。”
王夫人略扫了眼园子,里面大多是各府女眷,院门都有人看守,这才安心,便笑道:“好孩子,去罢,你和宝丫头都别走太远,只与自家女孩子在一处玩。”
“是。”
黛玉跟着莺儿一路走,留心一看,发现不是去王家女眷处,纳罕道:“宝姐姐在哪?”
莺儿尚未作声,斜刺里,一只手突然将黛玉拉过去,在她惊呼出声前,听见耳畔传来熟悉的笑声,“颦儿,是我。”
黛玉侧眸一瞧,瞪大眼睛,“你这是……扮作了男子?!”
只见宝钗头戴玉冠,身上穿着织锦长袍配宝蓝腰封,端的是个俊俏公子的模样!
“嘘!”宝钗示意噤声,打发莺儿回去,又拉着黛玉躲进月亮门旁,这里有几树茂盛的梅花,正好供人藏身。
“一会儿正主就要来了,你先在此地等我,若我不成,你就借寻香袋的由头出来,见机行事。”
宝钗才嘱咐完,月亮门另一头的园子便传来动静。
那里是男宾区,黛玉立刻藏进梅树后。她略猜测便知,这是薛蟠找了机会引南安郡王前来。
与此同时,有道声音传来,“你在玩什么把戏?太阿剑究竟在何处?”
月亮门另一端,闻暄迈进园子,身后跟着慌张擦汗的薛蟠。
“宝宝宝剑就在园中!”薛蟠磕磕巴巴道,“我实在拿不动,有劳郡王亲自来!”
此话实在漏洞百出,闻暄微眯起眼,也懒得质问薛蟠。
这是郡王府,谅这呆子也不敢作怪!他倒要看看幕后之人是谁,敢在老太太寿宴上玩这么拙劣的把戏!
“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请你?”闻暄突然一把掐住薛蟠后颈,五大三粗的男人竟被他单手拎得双脚离地。
“啊!郡王饶命啊!郡王饶命!”薛蟠吓得嚷嚷。
忽然,一个文秀公子闪身出现,恭敬行礼:“给郡王请安,家兄受我所托,不得已用这种方式请出郡王,还请饶过家兄。”
闻暄冷笑,随手将薛蟠一扔,“骗我作甚?”
宝钗眸光微动,将早早备好的剑盒呈了上来,“并非全然欺骗郡王,以太阿剑相赠是真,有求于郡王也是真。”
闻暄接过太阿剑,日光折射在剑身上,泛着锋利的冷光,的确是把好剑!
可惜……闻暄冷笑,忽将太阿剑扔回剑盒,漠然道:“我最烦自作聪明的人,以为揣度了我的喜好,便能同我做交易?”
宝钗皱眉,顾不得恭敬,抬头道:“郡王!实在是不得已为之!我们想求贵府谈女医出诊,因她常侍太妃左右……”
不等她说完,闻暄打断道:“又是谈女医?”
他面色不善,盯着薛蟠道:“别以为我不知你兄长的德行,一个荒淫好色之徒,几次三番求我府中女医,难不成天底下的太医死绝了?就没有男医能治他的病?”
“我我我没有啊!郡王!冤枉!”薛蟠百口莫辩,急得脸色涨红。
闻暄转身要走,宝钗忙道:“不是治我兄长!是我妹妹病了!”
“又说笑话!你们薛家一儿一女,哪有妹妹?!”说罢,闻暄反应过来,忽然盯住宝钗,眼神阴鸷。
对啊,薛家一儿一女,薛蟠是儿子,又哪来的弟弟?眼前这个……分明是女娇娥!
闻暄扯开一丝笑,眼底却深入寒潭,“好啊,你薛家当真人才辈出。还敢女扮男装来骗我?”
“我管你治谁,去请别人!别打我府上的主意!”
宝钗自知暴露,也别无他法。
这是男宾区,她一个女子只身前来,本就不合礼数。她原想延医请药是个正经理由,但凡有点同理心的人,都会答应。
没料到闻暄竟然如此厌恶薛蟠,以至于怀疑他们合谋骗他府上女医!更没想到,他性情冷僻,才不管别人死活!
眼见事情走向死胡同,月亮门内,黛玉紧攥着衣角,只觉气血上涌,早将香袋的借口抛之脑后,恨不得去同这人辩论一番!
她一面觉得难受,想着宝钗与薛蟠为自己的父亲奔波,却受此折辱;一面又觉气愤,怎么世间有如此蛮横不讲理之人。
心潮起伏之下,脚底不小心踩到一根树枝。
闻暄眸色一冷,眼风凌厉,“谁?!”
他的视线投向月亮门旁的梅花丛,腊月红梅盛开,新雪尚未融化,寒意裹挟着梅香扑面而来。一只细白的手压低梅枝,天青色缂丝银鼠披风衬得肤色如雪,隐隐透着青蓝的血管。待那只手移开梅枝,一双似嗔似喜的含情美目,恰好与闻暄的视线相撞。
闻暄怔住,手指无意识蜷缩。
冬日天光暗沉,有下雪的征兆,原本黯淡的梅园,却因那位缓缓踱步而出的女子,平添光华,叫人眼里容不得梅花,只剩那张夺目的脸。
周围似有呼呼风声,闻暄却只听见绣花鞋踩着枯叶残雪,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轻响。
那女子的红唇一张一合,好像在说着什么,眼底神情灵动,又带着嗔怒与讥讽,不像是好话。
闻暄不知自己怎么了,只听见心脏跳动,便是努力想听清她说的话,也只觉脑子混沌。
直到那女子双颊泛红,眸光怒意汹涌,唇边却噙着笑:“……郡王也是好教养,我同你说话,你听不见?”
黛玉当真恼怒,她方才从头到脚将闻暄批驳一顿,半点不带脏字,自觉发挥完美!这人却一言不发,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越发叫人气愤!
闻暄回过神,见黛玉与自己相隔咫尺,下意识后退一步,拧眉道:“听见了,姑娘为何出言不逊?”
黛玉嗤笑:“是郡王无礼在先,妄下论断。”
“难道是我们蠢笨,放着简单的路不走,偏要用这么刁钻的法子?一则,这种疑难杂症只有谈女医有治愈先例,二则,就算我们走正路,让家中长辈请托贵府,郡王就会乖乖放人?您扪心自问,会如此简单吗?”
闻暄动了动唇,想开口,又发现她还真说对了。
就算贾母来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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