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解颜坊热闹了一整晚,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火才被扑灭。

“坊主,火已扑灭,人……人没追上!”小厮急匆匆进门来报。

坊主大怒,吼道:“一群废物!好端端的为何失火?”

她对秦语逃跑其实不甚在意,本便没有为了个男人将她置之死地的决心,更不必提花大批人手去追人,眼下在意的不过是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暗道竟然烧毁大半。

“地面有酒气,想必是人为,有人趁乱带走了那女子。”坐在桌前的齐玉不慌不忙品了口茶,似是极满意此茶,模样舒坦,嘴角勾笑,“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下去罢,莫在这扰坊主烦心。”

齐玉挥手,小厮随即退门而出。

“阿芷果真天赋异禀,随便调制的茶都能如此沁香。”他端起茶盏细细凝视。

坊主见他如此闲情逸致,又想起画轴之事,不免来气,背对着他没好气道:“有人故意引你至此,你不赶紧走,莫不是又等我这新茶茶方了?”

齐玉眸底骤然冷冽,笑意凝在唇角。他向来不喜她重提旧事,他的半日闲茶坊,若不是承蒙骆芷,哪能平地起高楼,生意红火,成为大兴最大商户。

这确确实实是他的来时路,也是他最不愿提及的。坊主这话,明摆着是暗讽提点他承蒙解颜坊茶方。

他是不与任何人正面撕破脸起冲突的性子,仍挤出一抹笑意,情不外露,“来都来了,自当好好陪陪你。”

世界上没人比他更了解骆芷,他的情话对她而言总不会全无效果。

只见骆芷回身,坐到他身边,抬手将茶斟满,“这茶名曰‘忘忧’,忘却烦恼,不沦旧事,我敬你。”

两人相视一笑,举杯对饮。

齐玉顺手捏起桌上茶点递到她嘴边,不疾不徐道:“近来请阿芷莫要和宫里走动,我被人盯上了。”

救走秦语的还能有谁,他不是不知,定然是他的故友,张独寒。火已然烧到他身上,不过只要没有实证,他便可以咬死不认。

骆芷垂眸咬住茶点,她不动声色地咽下玫瑰酥,甜腻香气在唇齿间漫开,啧啧道:“前日宫中方贵妃递帖子邀我制茶,原是要推了的,不过我已应下,檀奴,你说的太晚了。”

见齐玉闻言低头默不作声,她倒很是得意,自己想做什么只能自己决定,进宫亦或是不去,他只能认。她就喜欢他这幅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模样。

茶烟袅袅间,她的指尖沿着齐玉手腕内侧的月牙疤轻轻摩挲,三年前留下的印记,早已不怎么明显,此刻在日光下泛着淡粉。她忽而轻笑:“既你开口,定是事情棘手,我寻个法子推了便成。”

“阿芷最是通情达理,深得我心。”齐玉看向手腕内侧的疤痕,眼底晦暗,声音却浸了蜜似的。

突然,他剧烈咳嗽起来,指节青白地攥住心口,自木凳之上滑倒在地。

额间紫白,脸颊涨红,嘴唇乌青,四肢僵浊难捱。

坊主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这症状,分明是……分明是寒症。

“你……你的寒症,不是早便好了?”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坊主眉心紧蹙,指尖微顿,滑跪在地揽他入怀,“三年前放你走时,不是已经治好了。”

寒毒起初是巽风团为更好控制齐玉下的筹码,几年来,为培养这颗棋子,巽风团操控解颜坊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为何会挑中齐玉呢,用巽风团的话来说,初遇齐玉时,他怯懦,自私,刻板,较真,迂腐,是极容易掌控的人。尤为重要的是,他对大兴抱有浓浓的仇恨和不满,是最好的棋子。

自此利用、培养他,为南冥效力,并许诺待将来南冥吞并大兴时,会赐他一个锦绣前程。

人算不如天算。

这个计划终究还是出现了个小小的意外,意外在于,坊主对齐玉动了心。

坊主不忍看他受折磨,暗中违背指令,每月会提前给他解毒丸。

巽风团见齐玉气候已成,提及送他去大兴时,坊主百般阻拦无果后,不得不放手。

大兴与南冥虽为邻国,比起同在一处,却哪里算得上近。坊主信他爱他,不忍他受寒毒折磨,到底是暗地里偷偷花费功夫解了他这寒毒。

哪曾想,如今齐玉身上的寒症竟未好?

齐玉浑身颤抖,话都说不利索。他尚有意识,见坊主眼神满是怜悯,他有气无力道:“几日未泡药浴,不曾想竟发作了。”

此前几乎每晚他都会药浴,多多少少可以控制寒症。

“别说话了!来人,去取药丸!”她没再犹豫,寒症一旦发作,随时可能取人性命。

骆芷将人揽在怀中,罗裙下的手飞快刺入他腹下关元穴。

一颗药丸下肚,很快起了反应,齐玉的脸色渐渐缓和。

“你的寒症为何又犯了?”

“阿芷,你为我解毒后,不知为何被方贵妃的人知晓,她不放心,便暗中派人,又给我种了毒株……”齐玉轻咳几声,吐出一口毒血。

“我找人给你解毒。”

“没用的,好不了,寒毒深入骨髓,药石难医。”

坊主若有所思,眼底黑色渐浓,方贵妃没理由派人监视齐玉,毕竟还有她在。

难不成,难不成是信不过她………

———

时隔数月,秦语又回到了安封城,这次回归,她的心境已不复从前。她不会再是曾经那个任人欺凌摆布的秦家三姑娘。

曾经有诸多遗憾和委屈,让她每每想起便会心底绞痛。

不过近来倒也是有件值得高兴的事。

比如她只开了个口说心疼自己辛苦赚取的钱财,张独寒便想法子派人取回了她在花鸟市时的财物,包括她做工多日赚的银钱。

她对此甚是感激。

再后来,张独寒得知她不愿归家,便提出安排她住进月影轩,她才不愿,想都未想便直言拒绝。后来他又暗戳戳让她去他的私宅住,她直接劈头盖脸指责他一顿,私宅荒芜无人打理,叫她去做通扫婢女吗。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身体在上好药材作用下恢复的愈来愈好。

她有些积蓄,便琢磨着自己一个人租个店铺,做个小生意也不错。

至于对齐玉的感情,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她偷偷哭了一夜,盯着手帕发呆,后来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时淅淅沥沥落了小雨。

推开窗往外瞧去,青石瓦洇出深黛色纹路,檐角铜铃微微震颤,垂下的水流凝成珠帘,浇在石板缝隙才冒出的藓类身上。

放眼望去,院中稀稀两两才冒尖的杂草,经雨水洗礼愈加青绿,原本破落的小院倒显一片生机勃勃了。

这里,是秦语才低价租下的小商铺。

地方不大,带个小院子。

此处前身是王记点心铺,她家的糕点做的普通,过于甜腻,在盛京并不算是多出名,却能经营多年,赚的倒是不少。

秦语打听到,王记点心铺之所以常年红火,是因一个人,王玉欢。

王玉欢是王记点心铺东家王思仕的女儿,艳丽无双,听说生的极为貌美,且身姿丰满,自打她帮她爹卖糕点以来,点心铺生意便日益红火。

没事干的男人们日日排起长队,美其名曰是给家里发妻孩童买些糕点,实则只为瞧上王玉欢一面。

王记点心铺一时风头无两,甚至盖过薛家铺子。

可后来的一天,王思仕突然要着急转让店铺。经人打听,才知事出有因,王玉欢竟离奇暴毙家中!

此处便也变成凶宅,纵使价格压的再低,也没人愿接手。

但是秦语不怕。

经历这一遭,如今很少有东西能引起她的情绪波动,不会动不动便因一些小事觉得天塌了。

她甚至特地打听这个铺子,极其痛快的将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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