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很正常?他仪表堂堂,家世又好,差事不错,人倒也有本领靠得住,盛京女子趋之若鹜亦很正常。何况,他与尚书府…嫡女有婚约在身。”秦语表面不甚在意,心底却好似有什么东西晃了晃,微微一动。
“不是!你怎么一口气说了他这么多优点,你一定被他蒙蔽了!”
若非任若水提醒,秦语还未意识到,张独寒何时在自己心里从冷面阎罗变成了……香饽饽?
秦语默然,敷衍笑笑。
“我当日听了个大概。”任若水觑了眼各式小盒,目光最终落定在秦语脸上,“好像是那姑娘指责,张独寒先前和她有婚约时,便同来路不明的女子在茶楼行不轨之事。这样的人!你最好离他要多远有多远!”
她喝了口茶,又续续说着:“后来姑娘又说他与人有染,害她名声不好,阵仗不小,一副撕破脸务必讨要个说法的架势。我还想听,被赶出去了,迎面正好碰上姑娘母亲父亲皆来了!她母亲看起来就是不好惹的主,那气势做派,活脱脱贵妇人,谁知一开口竟是拉回姑娘,再说软话,没意思。”
秦语默默听着,捏起小盒里的杏脯塞进嘴里细细嚼着。
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内心翻涌。
她又怎会不知,赵月殊为人便是如此,她在外从来知礼有度,落落大方,不得罪人。
想必是秦诗自己气不过,未告知赵月殊便独自前来讨要说法,被赵月殊得知后,为保全尚书府面子,这才赶来勇毅侯府收拾烂摊子。
秦语想着,心中不免生出畅意。高高在上的赵月殊也会有今日,她引以为傲的女儿被人轻视的滋味想必不好受。
“张独寒是什么反应?”秦语张嘴,将杏脯丢进嘴里,淡然道。杏脯酸中带甜,甚是好吃,才一眨眼功夫,便几乎见了底。
她极爱吃酸甜的东西,曾在月影轩时,饭后消食的李子杏子被她吃的一点不剩。
任若水看她吃的津津有味,嘴里直冒酸水,她咽了口唾沫,眉心皱了一瞬,“他啊,他能有什么反应,还不是整日拉着张死驴脸。”
“可有说什么?”秦语追问。
任若水托腮疑惑看看她,越想越不对劲,“你就承认罢,你对他很是好奇。”
“哪有?”秦语眼眸微动,不愿再继续这一话题,她看向窗外,“你说这雨为何还不停?”
这举动落在任若水眼里很像被人拆穿后急着转移话题的不知所措,笨拙且明显。
任若水摇头,莫名其妙,打趣道:“雨碍你事了?”
秦语无言。
“他倒是没再说什么,对那姑娘父亲的态度可恭敬的很,后来张独寒父母亦来了,几人一同进屋聊了,我再没听到。”
窗外雨势渐收,天地似揉皱的宣纸正被无形的手徐徐抚平。墨色云团褪作灰絮,檐角垂落的水帘断了珠串,零星的雨脚踩着青砖,叮咚声漫过院落,天色渐明。
二人聊天之余若风卷残云,将桌上吃食席卷一空。
秦语起身,站在门前,手往外探探,伸了出去,雨完全停了。
她不知道自己对张独寒是怎样的感情,有感激,有信任,不能说毫不在意,但她清楚的知道没有男女之情。
她不喜欢他。
正想着,身后传来任若水的声音,“织暖,能不能帮我个忙。”
秦语回头,不假思索,“客气什么,你说。”
“你有办法喊谭疾知出来吗。”
”唔——”秦语捏着下巴思索,“让我想想。”
她喊谭疾知做什么?这下轮到秦语觉得任若水不对劲了。
“他欠你钱?”她想了想,只有这个原因最靠谱,喊出来不行就揍一顿,欠人钱不还可是可恶的很。
只见任若水怔愣片刻后,一副斩钉截铁肯定的模样,“没……错!”
“没错,他欠我钱!当初离开侯府走的急,一忙活就忘了!我得当面要回来才是。”
秦语拍拍胸脯,当即应下,“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两人随后又趁雨停将小院休憩整顿一番,种上些时兴的果蔬种子。秦语在庭院忙活,任若水拿着扫把去了前堂。
大兴民风开化,喜文轻武,甚重文化传播,因此许多平民女子也能上私塾,读书学习。
秦语打算开一家书肆,卖些纸书、邸报、集册。
向官府报备应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她有张织暖的户籍在手,不怕办不成。
秦语再进前堂时,地面已被洒扫干净,只余靠近正门处一张破旧的四屉长方桌,没什么用。内里的抽屉要么歪斜着,要么掉在地上,四个抽屉坏了三个,只余一个完好的似未被人动过的抽屉。
她拉了拉抽屉,纹丝不动,被锁住了。
转身欲去取工具时,忽听身后传来‘咔擦’木板碎裂的声响,霉斑侵蚀的老木板似在重压下呻吟,先是低沉的摩擦声,接着是闷雷般的爆裂,碎片砸地时哗啦作响,裹挟着尘埃簌簌坠落。
秦语回眸,见任若水徒手劈开抽屉上的木板,不由得大吃一惊,张大了嘴。
“这……”
任若水拍拍手上灰尘,“腐朽的木板,很好劈的,”见秦语神情讶异,又找补道:“真的,不信你试试。”
秦语摆摆手,“倒也不必。”
她走向前,将歪斜的几乎欲坠地的抽屉缓缓拉开,未想到会如此重,一个没拿稳,掉落在地。
屉盒摔落,内里的物什零星散落一地。
无非是前任房主留下的物什。
有各式发霉发硬的糕点,一块大石头,和一封信。
秦语瞥了几眼,目光最终落定在那封泛黄信笺上,她弯腰,将其拾起。
信笺被人拆开过,未封口,她很是好奇,轻轻一拉信便被取了出来。
信纸很旧了,泛着黄渍,扑面而来的腐朽味道。
按理说,王思仕走前应把重要东西都拿走才是,能遗留在这里的,便不是什么很紧要的东西。
思及此,她缓缓展开信封。
“玉欢:玉骨香肌,窈窕有质,绝世佳人,自别后,夜夜思念。今夜子时,城南酒楼一续。念吾曾言,务必前来。”
信写的露骨,秦语懂了,此信应是爱慕王玉欢的某个男子所写,她叹了口气,如今已人走茶凉,物是人非,或许只有诸如此信般的物件才能证明曾经发生的一切与情意。
她视线往下走,扫到落款时,却瞥见足以让她震惊的人名。
但她的神色很是平常。
秦暻皓。
一旁的任若水已经在往外搬运破木板了,见秦语手握信封出神,忍不住胳膊肘撞她一下,“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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