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不通风,一股霉味夹杂着血腥气,激得苏冲皱着眉头,他偏头小心翼翼去看站在旁侧的主上。
萧君泽身上杀伐之气渐浓,带着极重的戾气,瞳仁漆黑,苏冲知道这是他犯了心病。
苏冲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安抚主上,却胆颤着不敢开口。
萧君泽压着跳动的太阳穴,片刻眼眶俱是红丝,回身迅速将一柄半掌宽的匕首插入武安的左臂。
很快又是第二刀,武安疼得脸颊发白,双唇被牙齿咬破,颈间青筋毕露。
“我说,你饶了我,我说…”
刀被再次拔出,狠绝的扎入右臂,血顺着刀身流下来,很快在地上积成一洼血池。
“晚了。”
武安双唇嗫嚅着,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主人,他晕过去了。”
苏冲上前一步,将手放置武安鼻尖,探得微弱呼吸,才又迅速退回萧君泽身后。
“弄醒,不管死活,我要知道这次参与贪墨军饷的名单。”
匕首的血沾湿指节,萧君泽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眼中嫌恶之意溢于言表。
苏冲心领神会地将一方素帕递上,萧君泽心照不宣地接过擦尽手上的热血,随后将弄脏的锦帕扔进火盆中。
一瞬间锦帕被猛起的火舌吞灭,萧君泽利落回身往台阶而去。
苏舟将暗室角落里的盐水提过来,哗得一声泼到武安身上,激得昏死的人幽幽转醒。
桑南箫姿态闲懒得倚在禅椅上,有侍卫端了银白点朱流霞茶盏上来。
躬身行了礼又退了回去,轻手轻脚关上了门。
书架晃动,萧君泽从里面钻了出来,后面跟着一脸警惕地苏冲。
“子衿,你这茶虽汤色清亮,饱满馥郁,但回甘不足,我前几天得了两饼顾渚紫笋,赶明日我差人给你送过去。”
“你怎么来了?”
“今日我见你神色匆忙,必定是这边有了结果,所以赶来看看。”
“还没有招,不过也快了。”萧君泽转身坐回帽椅中,伸手拿了红漆描金凤纹紫毫蘸了墨,展了素笺,笔走龙蛇铁画银钩跃然纸上。
“估计萧君成按捺不住,所以弃车保帅,可惜这次哪有那么容易金蝉脱壳化险为夷。”
“何况此次贪墨,牵扯甚广,禹州百姓等着救命的钱,就这样进了这些蠹虫的口,既然敢吃,那就看有没有这个命吃。”
萧君泽眼神狠绝,将笔放置笔架上,把写好的信折叠好交给苏冲。
“拿给苏木,让他盯好禹州那边,如今正是关键处,还不可掉以轻心。”
苏冲接了信,行了礼退出房门。
“更何况柔心陪太后礼佛估计也快要回来了,到时还要你帮孤看着点她。”
桑南箫听到萧柔心的名字,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这两兄妹,没有一个省心的。
萧君泽满身的心眼子,让人琢磨不透,而萧柔心,出了名的娇贵蛮横,谁能伺候得了她。
“子衿倒是好算计,你明知柔心不喜我,还让我往她面前凑,那不是自讨没趣没苦硬吃。”
萧君泽起身,从书架上拿了书翻看,斜睨了桑南箫一眼:“那你又怎知柔心不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桑南箫明显不信:“那还是算了,我可不想引起她的注意,”
似乎是想到了往日和萧柔心相处的场面,天不怕地不怕的桑世子竟在初秋打了个寒颤。
“你为何不亲自去?”
房中响起细嗦翻书声,灯花爆响声,半晌桑南箫耐心耗尽,才听得萧君泽开了玉口:“我那日有安排。”
“什么安排比这重要,你不怕到时萧君成找此借口在御前参你一本。”
“自然是钓大鱼,鱼不是还没上钩吗?”
桑南箫愣怔一瞬才知道萧君泽意有所指。
“沈二公子可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你下此功夫费劲心思接近,今日我见他与其余世家子弟也无甚区别,甚至有点上不了台面。”
萧君泽转身换了一本书,低头认真看起来,低吟道:“你觉得他妹妹如何?”
“怎么,子衿什么时候对这些闺阁女子感兴趣了,怕不是铁树开花红鸾星动,还是说想做个倒插门的上门女婿。”
“话又说回来,你何时见到他妹妹了?”
桑南箫像一只喇叭,一只说个不停,茶盏也换了两盏,也不见萧君泽回应,急得他更是口干舌燥。
突然似想到了什么,神色凝重,收了玩笑脸:“你是想谋……”
萧君泽看了一眼顿悟的桑南箫:“这有何不妥,禹州百姓还在水深火热中,这些豪绅往日里不是标榜善心仁德救苦救难,我不过是帮帮他们,有何不妥。”
桑南箫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笑笑,这沈家还真是倒霉,遇到这样一个煞神。
夜间沈白汀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和姚子镜的约定心中惴惴不安,虽答应了郁筝定帮她退了亲,可万一。
闺阁女子,可赌不起这万一,还有白日里的苏子衿,她还从来不知道书中有这么一号人物,只待明日天亮让阿旺再去打听一二,只望不是什么大人物。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郁筝,今日回了幽兰榭,院子里已经摆满了请期用的果酒,脂粉和巾栉等物,若无意外,很快就会定下迎亲的日子。
郁文礼今日晚膳时还兴致高昂地多喝了两杯,席间一副慈父模样:“筝儿以后你嫁了,就是姚家的人了,无论何时都要记得谨言慎行晨兢夕厉,方不忘女子本分。”
以前未见姚子镜那副踩低捧高的姿态,她还留了几分女儿家的念想,今日受了侮辱,再听这话,无比讽刺。
杜茹兰看着一言不发的女儿,吞声忍泪透骨心酸,勉强憋了笑:“老爷,少喝一点,免得醉了。”
马氏言笑晏晏,轻手揉了郁文礼胳膊一把:“姐姐怕什么,这也是老爷高兴,想着筝姐儿寻了好人家,想我琴姐儿还没有这般好福气,若姐姐嫌麻烦,今晚老爷就歇在妾屋里吧。”
一番话捧得郁文礼身心舒泰心花怒放,又暗中直指杜茹兰不贴心熨帖。
而郁琴和郁茂两姐弟则囫囵将桌上食物裹挟下肚,半分仪态也无。
这顿饭吃得郁筝胃口全无,只找了借口匆匆回屋。
次日一早,沈白汀借了请安的名头,将郁筝的事细细和祖母说过。
沈老夫人紧皱眉头,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摔在黄花梨牙桌上,震得茶盏嗡嗡作响。
“他真是这样作贱我沈家女儿的?”
郁筝低了头,眼中含着泪,一言不发。
“确实如此,祖母,郁筝虽寄养于沈家,但实打实是自家人,他这样说,也算是下沈家的面子。”
沈白汀不疾不徐言之凿凿,说完只坐在下首等沈老夫人思量,并不催促。
“算了,这是你们小辈的事情,就你们自己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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