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沈丘染如遭雷击摔下马,连滚带爬跑到堂屋前,摆着一口大棺材。
拉开棺材盖,里面没有沈戚风,只有一抔骨灰。
春风拂来,粉尘飞扬,沈丘染的眼睛、喉咙都被呛堵了,哭不出,咳不出,跪在地上,一点一点捏吹落在地上的“粉二哥”。
据佣人说,沈戚风突发疯病,把自己脑袋挠烂了,刘倩怕疯病传染给府上其他人,托门子将沈戚风连夜拉到郊外化人场,将死尸烧成了灰。
痛失儿子的沈夫人,晕过去才被针灸扎醒,听闻儿子连个全尸都没留下,已成灰烬,再次昏厥。
沈万湖也一夜老了二十岁,花白的头发几乎全白。
“当——”,一声锣响震碎了沈府的哀伤。
继而,唢呐声连绵不绝响起。
沈戚风的门子披麻戴孝冲进府门,围着棺材“扑嗵扑嗵”跪了一地,把沈戚风的亲儿子挤到了边缘,一个赛一个哭得惨烈,比死了亲爹还伤心。
刘倩更是扑到沈戚风棺材盖上拍打,撕心裂肺叫唤:“相公,你我恩爱夫妻,蜜里调油,你侬我侬,如今你撒手人寰,不如让我随你去了干净!”
丧礼就这样突然开始,迅速热闹不堪,沈丘染还没适应过来,已被围上了雪白的丧服。
这一幕,有点熟悉,像一年前三哥那场心怀不轨的丧礼……
管家猛得高叫:“驸马到!”
大门口门扇全被拉开,四敞八达,“嘶”,马鸣高昂,刺破遍地呜咽。
“噔、噔、噔”,姜凌嚣骑着高头大马,雄赳赳踏进大门。
门子们的哭声戛然而止,跪拜转向,虔诚恳切、声势浩大:“驸马吉祥!”
沈氏兄弟也赶紧跪过来。
“嗵”,一声闷响,马拉了一泡大屎,砸在黑压压的人头旁,却无一闪躲。
气焰如此嚣张,沈万湖也只是瑟缩在太师椅中,敢怒不敢言。
姜凌嚣翻身而下,落地生风,黑袍飞逸,几欲遮天,晴朗的院子上空黑暗了刹那。
他的挺阔黑靴掠过成排的脑袋,径自走向棺材,一把拽开棺材盖,掀翻在地,捧出一把沈戚风的骨灰。
春风再起,姜凌嚣拍了拍手,二哥随风而去,所剩无几。
沈丘染深感不适,表情扭曲,伸手去扑风中“粉二哥”,抓了个空,终至崩溃。
姜凌嚣一把拽过沈丘染,将他的头摁在自己肩膀,单手抚着他的后脑勺,挑衅地对着沈万湖无声大笑,身子耸动,沈丘染以为三哥是哭得颤抖,随之哭出声来:“二哥,三哥放下了所有恩怨亲自来送你,你该安息了。”
地下跪着的门子齐声附和:“二爷,放下世间所有恩怨,好走哇。”
凶手不是一个,是一片!配合着幕后真凶的放肆与癫狂!
仅凭个人指控,无法对抗集体的邪恶。
沈万湖如坐鬼林,脸如死灰。
天擦黑,沈戚风下了葬,姜凌嚣骑马出了沈府大门,沈家人在后笑脸恭送,与去年冷待反目截然相反。
同一扇门,从被拒之门外到随意穿梭,不过一年光景,风水流转,只是当初助他重生振作的那人却杳无音信。
要是她还在,亲眼看到自己意气风发多好!
姜凌嚣睨了眼门匾,调转马头,装出来的哀悼神情脩地转为冷蔑。
归途半道,遇分岔路口,劲蹄猛刹。
耿正拦在前面,双手交叠在腹,表情严肃,一副有要事相商的样子。
姜凌嚣勒住缰绳:“有什么话不能在家说?”
耿正没有铺垫废话:“你该还记得我们最初和最终只有一个目的,是为你外祖二老复仇。而你现在,四处忙着建立驸马的权威。”
姜凌嚣扬起下巴,从下眼睑看人:“驸马的身份,更有助于复仇。”
“我们炼制地藏蕨,不惜犯下滔天大罪,已经定下不过明路,秘密复仇,而你现在过于沉迷光鲜招摇,我不认为对我们有什么正面帮助。”
以下犯上的态度,令姜凌嚣不悦,他戳着心口:“死的是我的母氏一族,仇恨流进血液,刻进了骨头,我比你难忘!”
“姜老夫妇于我有恩,我只想在有生之年还完恩情。若你沉迷于做驸马,还请在复仇完成后。”
耿正丢下最后一句,拖着苍老的双腿远去。
忠心老伙计似乎与自己离心越来越严重,干冷的夜风吹的姜凌嚣黑瞳干硬成两枚铁钉,钉在耿正越来越远的躬背上。
姜凌嚣始终没给一个明确的方向指令,胯·下马在路口四处颠走,背上的人影随之在夜幕里胡乱游走,影子时淡时浓,像在涂抹水墨画。
突然,马脱缰,影子猛地空滞,即刻随马飞驰,瞬间成为水墨画上的鹤膝——败笔的一种。
忙完沈戚风丧事的夜里,刘倩突然小产血崩,沈夫人陪嫁喊人去请名医。
刘倩天生肤色黝黑,大夫来时,她已变成纸扎似的小人,凄白,一动不动。
大夫方子还没写完,她就气绝人亡。
家里连死两人,沈夫人陪嫁宣称闹了时疫,生怕再传染各房,连夜把刘倩送去郊外化人场烧成了灰,才派人到刘府报丧。
天刚亮,刘则良前来大闹沈府,满院子叫骂:
“我女儿向来体壮,才又怀胎半月,是胃口大开、荤素不忌,不可能小产到血崩,除非有人背后做了手脚!”
沈夫人和沈万湖都因白发人送黑发人而病倒,闭门谢客,骂不骂的不开门。
全府上下,谁也不肯出面惹一身骚,安静如鸡。
沈丘染挺身而出,摁住了跳脚的刘则良:
“亲家,我二哥自打精神不好后,二嫂在外胡闹,为着两家的脸面,我们家可是装聋作哑。您再闹,真考究起新孕的孩子爹,让二嫂怎么有脸安息!”
沈戚风不举后,刘倩才有身孕,刘则良心里清楚,见好就收:
“可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但凡我有个儿子能指靠,我也懒得跟你们废话!”
沈丘染拉住刘则良的胳膊,语重心长:
“亲家爹,有我小侄子在,咱们永远都是亲戚,虽二哥二嫂不能为您养老送终,不是还有我老五吗?”
沈丘染是天理寺头牌,又是驸马最亲近的人,前途不可限量,加上为人正派,是个说话算话的可信人。
刘则良非要他拍着胸脯下了养老送终的保证,女儿之死也就不了了之。
屋内,沈夫人和沈万湖扒着窗户缝,相互使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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