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莹刚要惊呼,顾允和已快速捂住她的嘴。
二人趴在灌木丛里屏息,看着那群人一边挖坑一边骂,“真不知道服个软会怎样!”
“就是,害的大伙都跟他遭罪!”
“读书把脑子读傻了吧,真晦气啊。”
这么多人一起挖个坑还是很快的,他们把棺材放进去随意盖上些土就离开了。
确认那伙人已经骂骂咧咧地走远了,顾允和才松开手,低声道,“在这儿别动。”
她扒开灌木,走了出去,新挖的坑土并不算紧实,但顾允和没有工具,还是废了半天的力气才把棺材挖出来。
许是肯定这个人跑不掉,这棺材没有用钉子顶起来,只是用几根粗麻绳捆着。
顾允和有些纠结,人各有命,她平时肯定不会多管这些闲事的,怕给自己惹上麻烦。
可她看了眼灌木丛里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她的小姑娘,终究还是解开了绳子。
不能教坏小孩,大不了救出来发现不对暗中杀了。
顾允和这样想着,就用力推开了棺材盖。
“吱呀” 一声,棺盖推开半寸,露出里头的人来——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俊俏书生,他发髻松散,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儒衫,在棺材里瑟瑟发抖。
彼时他正在棺材里面蜷曲着哭,乍然看见光线还有些发愣。
“嘘。”顾允和冲他比划。
谢莹早按捺不住,猫着腰钻出来,小脑袋凑到棺边时 “呀” 了一声。
骤然看见一个少女跟一个小女孩,还是在这般难堪的情况下,书生俊美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想抬手擦泪,却忘了自己的双手被困在身后,不由得被绳子拽得一个趔趄。
他猛地僵住,大约是想到自己此刻挣扎的模样有多狼狈,竟硬生生止住动作,只喉结滚了滚,眼圈更红了。
顾允和帮他解开身上的绳子。
许忍寒哆嗦着爬上来,帮着顾允和一起掩盖住棺材。
“说说吧。”顾允和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顺便清理了一下指甲间残留的土,“怎么回事?”
刚刚经历了生死大劫,书生的双腿还在打颤,声音也抖得不成样子,“我叫许忍寒,是一个徽州的举子,因为相貌太俊秀了些,就被这里的地头蛇魏云天看上了,要把我收做男妾,我宁死不从,他就要把我活埋了……”
话一说完,这人就泣不成声。
顾允和:……?
魏云天玩这么花吗?
面前男子一身儒衫,身形挺拔如松,长相就是标准的话本里的书生模样——俊美儒雅带着书卷气。
她突然想起要捂谢莹的耳朵,可已经晚了,却见小姑娘张着嘴,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眼睛瞪得溜圆,显然是听了个全。
“……那现在没事了,你跑了吧。”顾允和扶额,这都什么事儿啊。
“跑不了的。”许忍寒猛摇头,“我是举子,要入长安科考的,虽说魏家老家在徽州,但魏云天人却是在京城啊,他一句话就能让我永无出头之日!跑不了,跑不了的。”
“跑不了你就从了吧。”顾允和认真建议,“魏云天人还挺好的,你跟着他也不吃亏。”
“我?从了他?” 许忍寒愣住,觉得自己好像是听错了,没忍住又重复了一遍,“我从了魏云天?”
“对啊。”谢莹也点头,小大人似的劝他,“他长得好看又大权在握,就是年纪大了点,你跟他在一起不吃亏的。”
话本里都是这样写的。
“你们不应该救我脱离苦海吗?”许忍寒往后退一步,警惕道,“你们究竟是谁?安的什么心?”
谢莹跟顾允和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我是魏云天的小妾。”
“我是魏云天的女儿。”
不等许忍寒说话,小路那头就传来谢灼的声音,带着几分气急败坏的恼怒,“好你个谢莹!我不在,你倒给自己找了个新爹!等我回家告诉爹去!”
是谢灼,他身形略有些狼狈,一身红衫上挂了不少绿绿的草屑,显然是急着寻来的。
谢莹也有些不高兴,“你明明跟我说这里有我想要的草药,可这里就是一座秃山,什么都没有。”
谢灼一愣,“我又不懂你那些草药,许是我看错了吧。”
“蠢蛋哥哥。”谢莹嘲讽道,又朝谢灼吐吐舌头,熟练地躲到了顾允和身后。
谢灼没管谢莹,他看到许忍寒,十分诧异,“你是?”
许忍寒把来龙去脉说了。
谢灼听完也沉默了,眉头拧成个疙瘩,他转头看向顾允和,“顾姑娘,此事确实是魏大人过分了些,要不要带他回去伸冤?”
顾允和摇头,认真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谢莹也跟着点头,连连道,“不亏、不亏,娘说这种事男子都不受委屈的,吃亏的都是女孩子。”
谢灼:……?
什么歪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也可以用到这里吗?
最终,还是谢灼偷偷把许忍寒带了回去,安排到一家客栈里去。
做好这些,谢莹看着他,“兄长你不怕引火烧身,让魏家报复你吗?”
谢灼很严肃,“可是他是举子,是读书人,以后很有可能就是朝廷的顶梁柱,必须要救他。”
“好哦。”谢莹见他如此固执,决定不管他了,“顾姐姐我们能一起吃饭吗?我饿了。”
“我跟你哥哥说句话,”顾允和摸摸她的脑袋,“稍等我一下。”
“好哦。”谢莹很雀跃。
谢灼心里咯噔一下,跟着她走到僻静处。
刚站定,就听见顾允和慢悠悠地问,“谢公子觉得,旁人都是傻子,唯独你很聪明?”
她看着谢灼这张美得雌雄莫辨的脸,心里已经确定了,薄夫人背后肯定是他在搞鬼。
如今还想拉她下水,借她的手去笼络寒门学子的心。
谢灼脸色变了变,手猛地攥成拳,偏过头去不敢看她,“我心里有把握,你绝对不会有危险的,这件事情我出面不合适。”
他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所以我就该被你算计?” 顾允和往前迈了一步,眼神眯起,“料定了我会救那书生?料定了我见不得这种事?”
她还真不是。
今天那个书生一看就不对劲,背后肯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谢灼为了算计她,连自己的亲妹妹都算计进去了。
她步步紧逼,谢灼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墙壁。
“让我猜猜,这许忍寒是魏云天看上的学子吧,下一次科举他很有可能是状元?”顾允和看着谢灼的眼睛,认真猜道。
“你不想让这种人才被魏云天得到,于是故意找人装作魏云天的手下,要活埋他,又诱导你妹妹带着我上山采药,让我救下他,替他伸冤。”
看着谢灼逃避的眼神,顾允和知道自己猜对了。
好了,现在在圣上的人眼里,她是板上钉钉的沈家一派的人了。
谢灼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眼前的少女仍在渐渐向他靠近,他退无可退,只能依靠在墙上,口鼻之中全是少女身上独有的清香。
“抱歉。”谢灼喉结滚动,声音暗哑,“别让许忍寒知道,我不会再有下次。”
顾允和却没停,反而抬手撑在墙上,手臂屈起,将他圈在方寸之间。
距离骤然拉得更近,她的呼吸轻轻扫过他的耳廓,带着点薄薄的、温热的痒意,“谢公子生得这样好,若是算计我之前,先与我春风一度……”
她故意顿了顿,看着谢灼的耳朵瞬间红透,连脖颈都染上绯色,才慢悠悠补完后半句,“我或许,也能考虑配合你呢?”
谢灼怀疑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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