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迟易安置身陌生之地。

眼前的男子五官模糊,但视线犹有实质,由上至下俯视她:“凡骨劣根,资质愚钝,凭何入我剑道?”

年仅十二岁的女孩全身布满血口,跪倒在地,男子强大的威压令她几近窒息。

乌发已被汗水濡透,她能清晰感受到心中对男子本能的恐惧,却倔强不肯离开,双目殷红怖人,字句泣血:“我要杀了那畜生,为爹娘报仇!”

男子冷笑了声:“黄口小儿,痴心妄想,本尊可没功夫与你过家家。”

剑风迎面击来,女孩瘦弱的身躯被掀开五丈,又重重坠下。

身上骨头断了数处,她早已爬不起来了。

男子见女孩趴在地上半晌没有动静,生息渐弱,只余一口气吊着命,遂甩袖欲离。

“——别、别走”

女孩膝颔并用,朝男子爬去,在石路上拖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我、我要、要给爹娘报仇!”

男子没想到她伤成这样还能动的了,神情微愣,但转瞬已恢复如常:“你当真以为,只要入我剑道,便可杀了它?”

女孩却对男子的话仿若未闻,漂亮的眸子充血,只一个劲重复:“我要杀了它,要为爹娘报仇!我一定要杀了它,要将它碎尸万段,剥皮抽筋,我——”

“嘘——”不过错眼的功夫,男子已在眼前,伸出苍白的指抵住了她的唇,

他半蹲在地,像忽然发现什么新奇之物般,饶有兴致地省视着女孩。

“你……当真想跟着我?”

女孩因恐惧全身不住发抖,但眼神却坚定:“是。”

男子修长的手指转而在地上轻轻摩挲了下,尘土本已被血粘成团状,经他一碾,碎了,浅薄的红覆于指腹,散发淡淡的甜腥。

他将指腹放在唇边,伸出舌尖舔舐。

“血倒是不错,只可惜天赋差了点。”

“这样吧。”男子取出白帕,慢条斯理地将手擦干净:“我给你个机会。”

女孩还没来得及面露欣喜,却见男子起身,随手将帕子抛下。紧接着,脊骨处感受到了刺人的凉意。

男子语气恢复冰冷:“你若下得了决心自己剃了这劣骨,便再来寻我。匕首上留了法诀,用它可保你不死。不过我话说在前头,倘你下不了决心,亦或是扛不住痛死了去,可不要怨我。”

语毕,他笑着,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

迟易安醒来时天色已明。

或许是因闷了酒,今日比平常起晚了半个时辰。

昨夜,她睡得并不安稳,做了一晚光怪陆离的梦,梦中之事如同亲临,就连身上的痛也异常清晰。

可她分明记得,自己十二岁时,尚在将军府,亦从未见过梦里行径怪诞的男子。

迟易安推起袖口,皮肤光洁,毫发无伤。

在床上静坐了片刻,她才起来,简单盥洗后,披上外衫拾起佩剑,走出了院子。

系统:【安安,你做什么?】

迟易安:【练剑。】

到地方后,迟易安先将上次秘境从地妖手中夺来的灵石融入灵台,才开始练习剑法。

将剑法从头到位巩固了十遍,已近日薄西山之时。

迟易安嫌吃饭麻烦费时,因而入上清宗后不久便习了辟谷术,若非楚昭昭院中种的灵植滋补灵脉,她昨日断不会浪费宝贵的练剑时间去用膳。

想到楚昭昭,迟易安回去的路上绕路去了她的院子,碰上她正给院中的灵植灌送灵力。

迟易安并不理解这种做法,但也从未置喙。

她从芥子囊中取出一瓶凝露,递给楚昭昭:“今日起晚了,没能采到露,这是先前的。下次我多采些将今日的补上。”

楚昭昭开开心心地接过:“没关系。安安,田里还余了些萝卜叶,你要吗?”

由于第六峰灵力稀薄,要想培育灵植还需要楚昭昭浇灌自己的灵力,因此植物和畜类的生长速度比寻常要慢。

经昨日,下一次能大吃一顿得隔好几个月了。

迟易安本想应下,忽然想起一事:“不了,我一会还有事。”

“好吧。”楚昭昭失落地叹了口气:“那待它们长好了,我再唤你。”

迟易安:“昭昭。”

“嗯?”

“可否借点东西……我会给你多采一瓶晨露来换。”

楚昭昭愣了愣,旋即笑道:“不用拿晨露换。我们是朋友,自然当相互帮忙,你想借什么?”

*

虽然旁人听不见,系统还是不由放低了声音:【安安,为何你要等大半夜才来找陆曲衡?】

迟易安落定在第一峰。

【白日里得练剑。】

【再者,白日入第一峰也不便。】

若无要紧的事,外门弟子是不得随意入内峰的。

但反过来,内门弟子却能随意出入外峰。

诸如此类针对外门的不公平条款还有很多。

系统:【你知陆曲衡住哪里吗?】

【不知。】

不过不难猜。

按照上清宗门规,首席弟子住处自然是最好的。

迟易安很快成功寻到了陆曲衡的院子。

她犹豫片刻,扣门。

陆曲衡赤了上身盘坐塌上,面色并不好,嘴唇苍白,结实的胸膛和脊背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以为是同门师弟找他商量明日任务一事,闻声并未睁眼:“夜深了,有事明日再说。”

对方却并未离开,敲门声断断续续,不大,但也足够搅人。

陆曲衡默了片刻,最终虚搭了件外衫后起身,将门开了一条缝。

看见迟易安后,他愣了愣。

女子有些不太自然地移开目光,陆曲衡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的形象未免不堪,忙将腰带束好,掩实了身体。

他将门又往外推开了些许,侧身让路:“——要进来吗?”

陆曲衡的屋子很大,一应陈设果真都是最好的,香炉内还燃着助于入定的上品安神香。

迟易安站桌前,二话不说开始从芥子囊中往外摆酒。

一坛、两坛、三坛……整整在地上堆了坛——楚昭昭院中仅剩的存货都在这了。

“师兄,先前言语多有得罪。”迟易安想来想去只想到这个借口:“可容我以酒谢罪?”

陆曲衡心觉有异,但他却并未多问,把门关好后与迟易安相对而坐:“好。”

迟易安没带酒壶和酒杯,只得就地取材,将眼前本用来装茶的玉壶玉盏拿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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