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前还行走说话如常的人,眼下却像醉了,眸光涣散,身上散发淡淡的酒香。

若说是装出来的,却又不像。

夜斐玨本欲下压的指骨抖了下:“你……你唤我……什么?”

“斐玨。”

迟易安又唤了一声。

迟易安原本气质疏冷,对谁都像是还未接触却先在彼此间划下了道泾渭分明的线。

然而现在带着似真似假的七分醉意,却扫尽了积雪,一对剪水瞳清透又漂亮,不带任何警惕怀疑,灵动又真诚,叫人挪不开视线。

夜斐玨有些惊悚,不动声色地往旁退开。

两人走的是林间小道,两边均是成排的槐树,夜斐玨这一退,就退到了树边:“迟道友,你醉了。”

“醉了?”迟易安缓缓歪头,倒更显无辜之态:“不知道,但头有些晕。”

迟易安醉前醉后相差太大,一颦一笑尽显蛊惑。

夜斐玨不自然地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嗓音沉闷:“嗯。”

他拢在袖中的指骨微勾,魔息凝成的黑刺顺着迟易安的动作挪了个角度,重新对准她的要害。

迟易安无视夜斐玨的排斥,缓缓靠近他,将话题绕了回去:“你能背回去我吗?我全身没力,不想走了。”

夜斐玨睫翼低垂:“迟道友请自重,男女有防。”

迟易安再度开口,语气竟含了三分娇怪之意:“可你说过要送我回去的。莫非堂堂魔界少君,还会对人食言不成?”

宿斐玨刚欲说话,却感到脊背处贴上了少女独有的柔软。

随着他战栗一瞬,魔息凝成的刺分崩离析,连候在树上的玄鸦也一并散作黑雾消失不见。

夜斐玨耳根连着侧颈霎时红了一片,和魔印一样鲜红欲滴,他下意识偏身:“你……你在做什么?”

迟易安盯着没入衣襟的红,又抬头看他:“方才你不是同意了吗?”

“我何时同意了?!”夜斐玨又羞又恼,连杀心都顾不上了。

“你并没回答。”迟易安认真道:“那不是默认了吗?”

“要回去,我用瞬移阵便是。”夜斐玨掐了个诀:“你一女子,往男子身上贴,难道便不知羞么?”

迟易安没有半点羞愧之意,反道:“你知我屋在何处么?”

*

夜斐玨庆幸此刻夜深人静,一路上并未碰到第六峰修士,他向上掂了掂背上的人:“然后呢,朝哪走?”

“东边。”迟易安声音混沌,咬字含糊不清,身体也莫名沉重。

醉酒的滋味原来是这般,果真不太好受。

夜斐玨刚消退下去的红又攀了回来,咬牙切齿:“你……你你……你别贴上来,不然我把你扔下去!”

“哦。”迟易安嘟囔的声音似有委屈,却还是乖乖地将上身离开了些。

夜斐玨朝东行:“还要走多久?”

迟易安:“快了。”

夜斐玨:“……”

一路上他已经是第五次听到这两个字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夜斐玨才到了迟易安的住处。

住处跟主人一样,简洁干净到几近无聊。

小院内空无一物,唯有两棵左右相向的银杏,枝头抖落下金灿灿的黄。

夜斐玨将人背进了屋内,毫不怜香惜玉地重重往床上一放:“到了!”

“唔。”

迟易安连眼睛都未睁开,只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字。

走了一路,夜斐玨有些热,将衣襟扯得更开了,幽幽道:“让人大半夜送你回家,连声谢谢也欠奉,一个两个的,上清宗便是这般教人么?”

迟易安却随手扯过被子将自己一裹,往床里缩了缩,全然一副不想听训的反逆样。

夜斐玨气笑了:“好好好。今夜就算我做了吃力不讨好的蠢事。”

他逆光站于床边,出挑的五官笼在阴影内,身侧玄刃逐渐重凝。

夜斐玨缓缓道:“但易安,我既千辛万苦将你送回来,你是否也得给点甜头?”

在外动手尚有被旁人察觉的危险,现在却刚好,迟易安,这是你自找的。

他将玄刃握于掌中,膝已跪在榻上,朝迟易安俯身靠近。

长长的马尾从颈侧垂落,发末拂在迟易安耳沿。她眉心微拧,往旁不满地偏了头。

随夜斐玨动作,玄刃已抵在迟易安颈间。

“放心。”他轻声道:“很快就结束了。”

一语毕,迟易安却忽然睁了眼。

夜斐玨怔愣,腕骨动作一凝。

就这片刻的功夫,迟易安右手已环上夜斐玨的后颈。

她娇慵地笑着:“一起睡吧。”

夜斐玨本是以单手撑在榻上,重心本不很稳,猝不及防受了力,整个人往下栽去。

他连忙收手,玄刃碰至床沿,发出清脆声响。

夜斐玨急急偏了角度,这才没有撞到迟易安,但额头重嗑在床板,霎时红了一片。

他转而侧躺,揉着额头叫苦:“嘶——你!”

迟易安却搂住脖颈将人往前一惯,由于没算好距离,下一刻,两人唇瓣相贴。

夜斐玨瞳孔骤紧,腕骨一抖,玄刃便跌落在地。

他从未同女子如此亲近,心脏狂跳不息,一时竟忘了避开,脑袋轰鸣,再思考不了旁的。

夜斐玨全身肌肉已然紧绷到极致,从脸到颈都红透了,连眼尾都染了潮色,像枚熟透的浆果。

迟易安右手力道微松,下意识抿了抿唇,唇隙收缩,轻夹了夹男子薄薄的唇瓣。

“!”

魔界娇子,此刻却连思考都不能了。

足足过了半刻,迟易安才将身上已僵住的人往旁一推,撩开被子盖住两人,环住夜斐玨肩膀,又哄人似的拍了拍:“乖,该睡了。”

说完这句,便没再有别的动作。

半晌后,夜斐玨才找回了自己的意识。

迟易安的呼吸绕在他的耳畔,平稳轻缓,似已睡熟。

他深呼吸数遭,小心翼翼地摆脱了迟易安的魔爪,又从床上起身,甚至临走前还动作僵硬地替女子掖好了被角,这才如行尸走肉般踉跄着出了屋子。

待夜斐玨走后半晌,本应“熟睡”的人睁眼坐起,散开堵于筋脉的灵息,酒意这才开始继续消散,脸上的红热转瞬便消了大半。

迟易安移坐床边,俯身将地下的玄刃拾起,眸光又恢复成了往昔的疏淡。

系统赞叹:【安安你好厉害啊!怎知这样做对他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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