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天际残阳如血色织锦,将大地染成一片诡谲的金红。细碎的花影在风中摇曳,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连清风都裹挟着肃杀之意。天边最后一缕霞光如淬毒的刀刃,悬在将坠未坠的边缘,令人心头发紧。

鳗鱼喂完后,刘子龙将昨夜与小黄那场惊心动魄的对话原原本本向亦嘉汇报。亦嘉听完,瞳孔骤然收缩,沉默良久,指尖在桌面轻叩,如战鼓点响。

他抬眼望向远方,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不出所料。”他朝刘子龙低声耳语几句,语气森然如冰:“盯紧他,别让他乱咬人。”说罢,他整了整衣领,大步朝王书记家而去,步履间透着山雨欲来的压迫。

刚踏入王家,亦嘉瞳孔猛地一震——小吴竟端坐于客厅沙发,面色阴沉如水。他心头猛地一沉,如坠冰窖:小吴素来与王书记不对付,此刻现身,莫非……?“来来来,稀客啊!”

王书记见到亦嘉,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堆起油腻的笑,横肉堆叠的脸颊几乎挤成一道缝。他刻意提高音量,朝一旁的组织委员使了个眼色:“快,上好茶!”组织委员应声而动的瞬间,亦嘉瞥见小吴紧握茶杯的手青筋暴起,杯沿竟被捏出裂痕。

“王书记,近来鳗场资金链绷得要断,我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差点把脸皮磨穿了。”亦嘉落座后,故意将声音压得低沉嘶哑,苦瓜脸上浮起一抹苦相,眼底却暗藏锋芒,“您知道的,那些饲料商催债比催命还急,再没进项,我怕是要卷铺盖滚蛋了。”他话锋一转,突然朝王书记躬身拱手,姿态谦卑却暗藏机锋:“王书记,鳗场可是您牵头的政绩工程,您可得拉兄弟一把啊!”

“哼,小陈啊,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轻重。”王书记皮笑肉不笑,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有节奏地敲击,眼神如毒蛇般在小吴和亦嘉之间游移,“钱嘛,得靠跑,靠闯!小吴,”他猛地转头,语气陡然转冷,“你看看人家小陈,为了项目腿都跑细了,你呢?整天缠着我哭穷,象什么话?”说罢,他忽地起身,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亦嘉肩头,力道之大几乎要将人按进沙发:“要我说,鳗场能有今天,全靠小陈这样的实干家!小吴,学着点!”

亦嘉脊背一僵,王书记掌心的温度仿佛带着毒,灼烧着他的神经。他强压心中翻涌的怒意,仰头灌下一口茶,涩意直冲喉头:“王书记过奖了。常言道,无权无势时,不谈格局,活着才是硬道理;无人无势时,不谈情怀,跪着也得把钱挣到手。我这泥腿子,不跑不钻,哪来活路?”

他忽地轻笑出声,目光如锥子般刺向王书记,“哪比得上您老?坐在庙堂之上,谈笑间就能定人生死,这能耐,我学一辈子也学不来啊!”

客厅里空气仿佛凝固,唯有窗外蝉鸣骤歇,一片死寂。三人各怀心思,笑容里藏着刀光剑影,恭维话裹着毒刺,暮色从窗缝渗进来,将三人的影子扭曲成狰狞的兽形。这场暗潮汹涌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

“你可不简单呐!”王书记斜倚在沙发扶手上,皮笑肉不笑,目光如淬毒的针尖刺向亦嘉,“饲料的事让你三两下就摆平了,整整两车,二十几吨,四五十万呐!这饲料一来,可算是把大伙儿心头的‘大诘病’给剜了。我这总算能喘口气了……”他尾音拖长,喉间发出意味不明的嗤笑,仿佛一条吐信的毒蛇。

亦嘉脊背绷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深知王书记话里有话——那批饲料的来路,对方恐怕早已嗅到猫腻。他强压下翻涌的怒意,堆起满脸谄笑:“王书记过奖了,鳗场能走到今天,全靠您老在背后鼎力支持!您为鳗场的前途操心,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朝王书记躬身拱手,眼底却掠过一丝寒光,心中已将对方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他暗自咬牙:饲料的事已了,本不必再踏这虎穴,可若不前来稳住这老狐狸,怕是后患无穷……

“小吴啊,”王书记突然将话题猛地一甩,官腔十足地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茶盖磕碰杯沿发出清脆的“嗒”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有什么委屈,当面跟小陈说说。小陈在这儿,能解决的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

亦嘉心头一凛,瞥见小吴面色铁青,指尖在膝头绞紧。他故作不解地挑眉:“吴总,您这是……”话未说完,小吴已霍然起身,目光灼灼地盯着亦嘉,一字一顿道:“小陈,我思来想去,既然法人代表都换了,我留在这儿……怕是也不合规矩了。倒不如回家,落得个清净!”他喉头滚动,仿佛压抑着千钧怒火。

亦嘉瞳孔猛地收缩。小吴若此时抽身,林老板留下的权力纽带便彻底断裂,王书记定会趁机撕开更大的口子!他瞬间定了定心神,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吴总这话可折煞我了!您是林老板钦点的全权代表,这鳗场少了您,可就是断了半条命啊!”

他忽地倾身向前,声音压低却字字如钉:“您看我这副瘦骨头,扛得起这千斤担?再说了,”他忽地提高音量,目光扫过王书记紧绷的脸,话锋一转,“两块钱的盐都能配得上万元的珍馐,可再金贵的菜缺了盐,也只剩寡淡!人品是风水,心态是财源,心若给对了人,价值连城;若给错了……”他尾音拖长,目光如刀锋般刮过小吴,又倏地转向王书记,“可就一文不值了,您说对吧,吴总?”

小吴喉头一哽,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亦嘉话中的讥锋他岂会听不出?那分明是在敲打:此刻退场,便是将筹码拱手送人!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故作坦然地坐下。

“至于最近鳗场忙于筹措饲料,冷落了吴总,我代兄弟们赔个不是。”亦嘉忽地端起茶杯,朝小吴遥遥一敬,眼底却暗藏锋芒,“但吴总可知,等待是蛰伏的智慧,是力量的积蓄。时机未至时,蛟龙亦潜渊;待到风云起,方可腾九天。如今饲料到位,鳗场即将迎来翻身之机,正是吴总大展拳脚之时啊!”他语速渐快,目光如炬,扫过王书记与组织委员惊疑不定的脸,嘴角笑意更深:“有些‘掌控’啊,攥得太紧,反成了烫手的山芋;而真正的智者,懂得在暗处织网——待鱼群游入,才收线起篓!”

王书记与组织委员对视片刻,面色陡然阴沉。他们未曾料到,平日寡言的亦嘉竟能吐出这般绵里藏针的话!那番“盐与珍馐”的比喻,分明是在讽刺他们倚仗权势却难成大事;而“织网收鱼”的隐喻,更是赤裸裸的警告——莫以为一切尽在掌握,暗处的棋手早已布下杀局!

客厅里空气仿佛凝固,唯有窗外风声呼啸,携着暮色撞进窗棂,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如兽。这场不见硝烟的博弈,正以言语为刃,在暗流中割开愈发狰狞的裂隙……

“小陈不愧是知识分子,理论一套一套的,我自愧不如。”小吴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皮笑肉不笑地赞叹道,眼底却藏着讥讽的锋芒,“我这‘扶上马送一程’的任务,也算圆满完成了。王书记,您看我还留在这儿,是不是多余了?”他话音未落,便转头看向王书记,眼神如默契的暗号,两人一唱一和,仿佛早已排练好的双簧。

王书记将茶杯重重搁在茶几上,瓷杯与玻璃面相撞,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震得杯中的茶水微微晃动。他吸了口烟,烟雾缭绕中,那双浑浊的眼睛愈发显得深不可测:“小陈啊,小吴可是个人才,让他就这么走了,鳗场损失可就大了。”

他夹着烟的手指在虚空点了点,烟灰簌簌落下,如无声的警告,“人的精力有限,该把力气用在刀刃上。低维度的麻烦,在高维度看,不过是一指就能戳破的窗户纸。”

他忽地眯起眼,烟头红光在昏暗的客厅里明灭不定,“我的意思是,你别事事亲力亲为,累坏了身子。让小吴挑些担子,分工协作嘛!革命工作靠集体,哪能靠你或小吴单打独斗?目标一致,都是为了鳗场早日出鳗,创效益!”他话音一顿,烟头猛地朝烟灰缸里一杵,火星四溅,“至于分工的事,我本不该插手,但小吴作为总经理,该担的责任得担实!别整天往我家里跑,倒像是来刺探镇政府机密似的!”

他喉间发出一声冷笑,转头朝组织委员使了个眼色。组织委员会意,端起茶杯欲添水,却被王书记抬手制止,那动作仿佛按下了暂停键,空气骤然凝固。

亦嘉心头猛地一紧,后背沁出一层冷汗。他敏锐地嗅到空气中的火药味,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丝线在暗中绞紧。他佯装困惑,眉头微蹙,目光在两人脸上逡巡:“王书记,您这话……我有点糊涂了。小吴本就是总经理,全场事务本就归他管。小黄、小刘他们负责具体事务,吴总统筹全局,这安排有何不妥?”他语速不疾不徐,却字字如钉,试图将话题钉回原处。然而,王书记的瞳孔深处,分明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小吴喜欢亲力亲为,深入一线。”王书记的声音陡然低沉,如闷雷滚过,目光如探照灯般灼灼锁定亦嘉的脸,仿佛要穿透他的皮肉,窥见心底,“比如选别鳗鱼、财务核对、法人变更后的手续确认,清理外债这些……他若想参与,你总不会拦着吧?”他话尾上扬,看似询问,实则命令,烟灰缸里的烟蒂已积成小山,烟雾如毒气般弥漫开来,笼罩着整个客厅。

亦嘉脊背绷直,指尖在裤缝处微微发颤。他终于看清了这场双簧戏的底牌——王书记和小吴想要的,是鳗鱼的具体规格、数量,乃至财务的命脉!清理外债?不过是他们想凭空捏造债务,待出鳗时分羹的借口罢了!

他脑中飞速盘算,脸上却堆起爽朗的笑:“这些小事,吴总若不怕辛苦,参与自然没问题。明天我让各部门把数据整理好,呈一份给您过目,保证清清楚楚。”他话锋一转,笑意渐冷,“不过,王书记,企业运营自有规矩,核心数据需严格保密。您知道的,商业机密……可不是谁想查就能查的。”

客厅里陷入死寂,唯有烟灰缸里零星火星偶尔爆裂。三人各怀心思,笑容里裹着刀锋,恭维话藏着毒刺。王书记的烟头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映出三张扭曲如兽的脸。这场权力博弈的暗战,正以言语为刃,在无形的硝烟中割开愈发狰狞的裂隙。窗外的暮色已彻底沉入黑夜,仿佛一张吞噬光明的巨口,将所有人的野心与算计,都吞入无尽的深渊……

“小陈呀,你是大老板,掌舵手,大方向你把握,具体执行嘛,就让小吴他们去冲锋陷阵。”王书记斜倚在沙发扶手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坏笑,官腔十足,仿佛要将亦嘉架在火上烤。他吐出一口烟,烟雾缭绕中,那双浑浊的眼睛愈发显得深不可测,话语里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仿佛要将亦嘉的退路彻底堵死。

亦嘉心头猛地一沉,后背沁出一层冷汗。他敏锐地嗅到空气中的火药味,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丝线在暗中绞紧。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晚上不停地给自己戴高帽,劝自己放权,目的何在?他脑中飞速盘算,脸上却堆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这个问题嘛,我会考虑的,不过——”他话音未落,门“砰”的一声被推开,纪主任闯了进来,仿佛一道惊雷劈裂了紧绷的空气。

“纪主任好。”亦嘉、小吴同时起身,异口同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惊讶。纪主任扫了三人一眼,目光在王书记脸上停留片刻,沉声说道:“刚才有个债主拿了一张机砖款的欠条到我家里,一万九千多元,说是家里有急事,求我先垫付救命钱。我哪有那闲钱?只好跑来请示王书记。”他话音一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刚好小陈、小吴都在,你们看这烂摊子怎么收拾?”

说罢,将欠条猛地拍在茶几上,纸张与玻璃面相撞,发出清脆的“啪”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王书记瞥了一眼欠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手将其甩给旁边的组织委员,组织委员又转交给亦嘉。亦嘉接过纸条,指尖微微发颤,慢条斯理地问:“谁签的名?”他明知故问,心中冷笑:他们的鬼把戏,无非是想借债务逼自己就范,倒要看看他们如何表演。不等回答,他又追问:“什么时候的事?”

“签名人是小吴。”纪主任屁股刚沾沙发,便急吼吼地嚷道,仿佛火烧眉毛,“问题是人家现在急等着救命钱,不敢找鳗场,倒找到我家里去了!你们赶紧想办法,别让我为难!”

亦嘉瞳孔猛地收缩,脊背绷紧。他深知这是王书记与小吴设下的局,想用债务绳索将他捆住。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怒意,声音冷硬如铁:“这几天正在清理确认债务,明天让他们到鳗场,小何会核实清楚,再作决定。纪主任,您看这样行吗?”

“那今晚怎么办?总不能让我去垫钱吧?”纪主任恼火地瞪向小吴,声音里带着几分迁怒,“你是经手人,自己看着办!”

小吴脸色铁青,喉头滚动,仿佛压抑着千钧怒火。他猛地将矛头直指亦嘉,声音尖利如刀:“找陈老板解决!我是打工的,哪有闲钱填这无底洞?”

亦嘉心头冷笑,表面却板起脸,语气森然如冰:“以前你是全权代表,债权债务确实归你负责,但现在需要重新站岗,确认完毕后,我们会尽量安排款项,安抚债主。”

“这么说,若债务无法确认,就得由我去背锅?没这个道理!”小吴顿时恼羞成怒,霍然起身,指着亦嘉的鼻子吼叫,唾沫星子飞溅,“我把话撂这儿!凡是我签字的欠条,都得还!不然我若被债主揍了、打了,全由你小陈老板负责!”

亦嘉瞳孔骤然收缩,气得浑身发抖。他深知小吴的爆发是狗急跳墙,背后必有王书记的怂恿。他强压下翻涌的怒意,声音冷得仿佛能结出冰碴:“真正的债务,我们自然会扛。但——别担心过头了!”他忽地倾身向前,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刺小吴眼底,“有些‘债务’若掺了沙子,我们可不会当冤大头!”

“别担心个屁!”小吴彻底失控,额角青筋暴起,咆哮如困兽,“你小陈算老几?我们拼死拼活投钱投力,倒让你捡了现成便宜!妈的,敢算计老子?这鳗场的水,深着呢,别以为你游得动!”他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瓷片飞溅,茶水四溅,如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将压抑的怒火彻底引爆。

客厅里陷入死寂,唯有瓷片碎裂的声响在回荡。三人的影子在灯光下扭曲如兽,彼此的目光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裹挟着阴谋、愤怒与反击。窗外的夜色如墨,仿佛一张吞噬光明的巨口,将所有人的野心与算计,都吞入无尽的深渊。

这场权力博弈的暗战,正以言语为刃,在无形的硝烟中割开愈发狰狞的裂隙。亦嘉的掌心已被指甲掐出血痕,他深知,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序曲,更大的阴谋,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

“说什么?”亦嘉见小吴霍然起身,满脸凶相,怒意如火山喷发,瞬间点燃胸腔。他喉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谁算计你了?我被你们林老板骗得哑巴吃黄连,苦水只能往肚里吞,你却在此信口雌黄!你投了多少钱?为何你们林老板要把这烂摊子甩给我收拾,真当我好糊弄?”他双目喷火,字字如刀,直刺对方要害。

“你知道个屁!想知道真相,就得先挨揍!”小吴暴吼一声,如猛兽扑食,身形陡然暴起,一个箭步猛冲至亦嘉面前。

不待亦嘉话音落下,他砂锅大的拳头已裹挟着风声,狠狠砸向亦嘉脸颊!亦嘉猝不及防,脑中轰然一震,眼前霎时一片空白。

惊愕之中,胸口又结结实实挨了一记重击,剧痛如电流窜遍全身。他踉跄后退,勉强站稳,本能地抱住小吴的腰,挥拳反击,但书生之躯终究力弱,那几下挣扎,不过是困兽不屈的徒劳姿态。

王书记冷眼旁观,嘴角隐现一丝得逞的冷笑。他本意便是借债务纷争挑起双方火拼,套出鳗场真相,却未料小吴竟真敢动手,且亦嘉反应如此激烈,这戏剧性的场面虽出乎意料,却正中下怀。他猛吸一口烟,烟雾缭绕中,那双浑浊的眼睛愈发深邃如渊。见两人仍扭作一团,他骤然厉声断喝:“住手!这是在我家,岂容你们撒野!”喝罢,朝纪主任与组织委员猛一甩头,两人会意,慌忙上前,硬生生将撕咬在一起的两人分开。

此刻,客厅里弥漫着硝烟般的窒息感。亦嘉与小吴被强行拉开,却仍怒目相向,如两头发狂的斗兽,脖颈青筋暴起,喉间发出粗重的喘息,空气中仿佛有看不见的火花噼啪作响。

王书记将烟头狠狠按灭在烟灰缸里,火星迸溅,如他心头压抑的怒火。他沉下脸,官腔十足地斥责:“成何体统!在堂堂党委书记家里大打出手,传出去像什么话?坐下!都给我坐下!”他忽地眯起眼,目光如毒针般扫过两人,威胁道:“再不住手,我马上让组织委员打电话叫派出所!到时候,你们自己跟警察解释去!”

纪主任亦被这突变惊得冷汗直冒,他原以为只是债务纠纷,哪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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