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长公主出嫁昭远侯府的喜讯早已传遍大街小巷,各家各户纷纷涌上街头凑热闹,即便没福气一睹嘉宜长公主芳容,也能瞻仰曾经的代政王如今的昭远侯该是何等风姿,看看这皇家婚仪又是何等热闹隆重。
但昭远侯迎亲这一路皆有御前军开道,长公主府外百丈长街上也是层层守卫,百姓不得靠近,是以众人只能挤在街口,朝着反方向往昭远侯接亲的必经之路上踮脚张望。
人声鼎沸,人头攒动,好在御前军个个健壮高大,才能拦住热情愈发高涨的百姓,维持秩序。
终于,远处有人大喊一声:“昭远侯来了!”
百姓们纷纷朝道路尽头的石曲桥望去,就见头戴乌纱身着婚服披红的昭远侯高坐马背,徐徐而来。
身姿如破势之竹挺拔俊朗,双肩展阔,双袖盈风,眉目朗朗的面容上写满了意气风发。
看清昭远侯面容的女郎们纷纷红了脸,与身旁好友对视一眼不敢再瞧,年纪与之相仿的儿郎们也看呆了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彼此眼中读出了自愧不如的欣羡。
人人都知从前的殿元大将军果决英武,雄姿英发,后来的代政王睿智思敏,心怀天下,却是今日才知,原来他竟还有仙人之貌。
而这出世仙人身后跟着的,便是只肖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八台红轿,再往后,就是众人只在话本中读过的十里红妆,浩浩荡荡仿若金龙,见首不见尾。
接连不断的惊叹声和恭贺声中,有人忍不住与身旁好友低语:“嘉宜长公主深得圣上爱重,此前还当是长公主下嫁,而今才知是郎才女貌,天造一双啊!”
声音很轻,在人潮中并不明显,但马背上的裴敛耳力极佳,路过那人时偏巧捕捉到了这句轻叹,似被取悦般,无声勾起唇角。
本就出类拔萃的模样更加春风得意,仿佛大胜归来的战士。
裴敛看着不远处长公主府高挑的屋脊,满腔都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唢呐声声中,终于到了长公主府门外,裴敛翻身下马,无比虔诚地候在府门匾额下。
喜娘照例催妆三回后,裴敛终于看见了缓步而来的,他的妻子。
这一刻,他看不见其他人,甚至看不见正扶着姜泠走来的圣上,视线定定地落在她身上。
夏日蝉鸣,人声喧哗,裴敛浑身血液也似沸腾,心跳得如同就快要破壁而出。
姜泠被姜安扶过门槛,停下脚步,随即低垂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乌皮锦靴,心跳加快,她下意识捏紧了正扶着的那只手臂。
姜安什么也没说,只是另一只手搭上了阿姐的手背,反握住,沉吟片刻后才缓缓松手。
其实也无需说什么,虽非血亲,却早已是能读懂彼此的家人。
其实该由姜安背姜泠上轿的,姜安也确实与她提过此事,但毕竟他如今是一国之君,百丈内纵使只有御前军,她也不想损了他的君王威严。
所以她由裴敛扶着上了花轿,待她坐定后,裴敛踩蹬上马,在热闹喜庆的迎亲乐声中,往昭远侯府而去。
昭远侯府实则还是当初裴敛那座私宅,不同的是,如今私宅门匾上挂着的是御赐的昭远侯府四字。
长公主府近皇城,往昭远侯府去这一路行了约莫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里沿街两侧来观礼的百姓依旧是前呼后拥,人满为患。
而迎亲队伍的乐声也比来时更为昂扬欢快,锣鼓喧天中,队伍中的仆从们不时往街道两侧洒着饴糖,让本就高涨的热情越发热火朝天,一路欢送着队伍直至昭远侯府外。
侯府中备下喜宴,诸多公侯勋贵早已候在府中,远远听着鼓乐齐鸣,顿时一呼百应,纷纷朝接亲归来的昭远侯恭贺新喜。
黄昏时分,新妇进门,昙娘领着众人洒谷豆,姜泠被裴敛扶住跨门槛,跨火盆,意料之中的顺遂平稳。
裴家已无高堂可拜,也就免了当众拜堂的环节,如云宾客留在前院,姜泠则由裴敛牵着去了后院新房。
长公主身份尊贵,也无人敢失了分寸来围观凑热闹,离了人群,姜泠顿觉耳边清净下来。
她缓了口气,由裴敛扶着在喜床上坐好。眼前依旧一片鲜红,目之所及唯有自己因紧张悸动而纠缠在一处的手指。
房中只剩几道小心翼翼的脚步,姜泠侧过脸看了眼一直守在她身侧的秋杏,却只能瞧见半截衣裙,而后就听无比熟悉却有些时日没听见的嗓音响起:“都出去吧。”
秋杏屈膝应“是”,屋中其余几人也跟着称“是”,紧跟着一连串的脚步响起,屋中归于岑寂。
看不见,耳边也没了声响,姜泠只能闻到屋中清浅香气,怀里的一颗心跳得愈发厉害。
她捏着衣袖,也不知房中是否还有人,只能试探性唤了声:“裴敛?”
没人应她,只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随后左侧软榻微微凹陷,是裴敛坐了下来。
姜泠转向他的方向,隔着盖头轻声质问:“你明明在,为何不应我?”
一声轻笑传来,裴敛的声音似有些无奈:“因为长公主殿下唤错了人,臣自然不能应。”
这一声长公主殿下,这一声自称的臣,恍然将她拉回了初识裴敛的光景。
那时裴敛总唤她公主殿下,也总在她面前称臣,看似恭顺谦卑,实则尽是虚情假意。
但今日不同,今日这句话,姜泠听出了心甘情愿俯首臣称的意味。
这一路的紧张稍稍松懈,她弯了弯唇,又问他:“我哪里唤错了?难不成如今我还得唤你一声侯爷?”
方才进府时耳边络绎不绝的恭贺声中,听得最多的便是侯爷这个字眼。显然如今朝臣已欣然适应了裴敛的新身份,虽说他已退出朝堂,却依旧得百官敬重。
但裴敛摇头,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不是侯爷,而是夫君。”
被裴敛握住的手微颤,姜泠垂下头,宛如软云般的盖头也随之微动:“还没揭盖头,没饮合卺酒,就……还不算礼成。”
裴敛依旧笑着,仿佛过往二十余年里的欢喜都堆积到了今日满溢而出,百依百顺道:“殿下说得对。”
随后,姜泠就见眼前红色褪去,扑入一片光明,和那张足有整整一月没见的脸。
姜泠从未见过裴敛穿这般明艳鲜亮的颜色,也就不知赤红加身、金冠束发的他是此等俊艳朗绝。
她无意识红了脸,微微垂眼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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