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敛代政这一年励精图治,夙兴夜寐,是以这江山交到姜安手中时,大俞可谓海晏河清,四海承平。
除却安抚反对从雍城撤军的部分大臣费了些心思,其他诸事可谓顺风顺水。
但新帝登基,姜泠不欲姜安刚上位就为自己的婚事大费周章惹人注目,因而主动与礼部表明婚事一切从简。
但当姜泠挽好发髻,看着需靠六七人才能托起的凤冠霞帔时,才发现姜安所允的一切从简,大抵只是简化了流程而已。
见姜泠眼含诧异,昙娘指向缀满宝石珠玉的发冠,解释道:“这凤冠是圣上命宫中巧匠打造,原身用的是当年先皇与袁太妃成婚那年所赐的发冠,再加以数月的雕琢镶嵌而成。依老奴看,圣上除了没让人当真在这上头雕刻凤纹,其他几乎是比着未来皇后娘娘的规格来的。”
姜泠指尖拂过凤冠中央那颗晶莹剔透的红宝石,轻声道:“圣上有心了。”
用的竟是她生母袁清出嫁时的发冠。
昙娘眉眼慈爱地笑着,又将她引到明媚如火的嫁衣旁,继续说道:“这嫁衣嫁鞋便是咱们主子的意思了,虽说看着没那凤冠华贵,但实则不输分毫。”
昙娘捞起嫁衣一角,借着正好的天光呈到她眼前:“衣襟腰身衣袖处缀的珠玉自不必说,但更为难得的是这嫁衣各处的绣纹,线片光亮,紧密柔和,栩栩如生与这嫁衣浑然天成,有如此手艺之人,大俞之中屈指可数,其中绣法最为精湛的绣娘远在梁州,可见主子对殿下的爱重之心。”
仿佛怕自己主子的心意被圣上的凤冠比下去,昙娘滔滔不绝说了许多,满眼自得。
姜泠被她这模样逗乐了,抓住重点笑问她:“昙娘的意思是这婚服是从梁州送来的?”
昙娘摇头:“从梁州送取嫁衣风险太大,主子是约莫大半年前差人将那绣娘接来的江都,就为赶制殿下出嫁时所着嫁衣。”
大半年前?梁州?
姜泠一向记忆甚好,顿时想起她还住在赵府时,裴敛曾去见过一回赵夫人,当时她问缘由,裴敛罕见地对她讳莫如深,只说到时候她自会知晓。而赵夫人正是梁州人,如今想想,想必就是为了嫁衣一事。
一想到裴敛竟从那时候就开始谋划迎娶她,她便控制不住地脸热,心跳也快了起来,只得别开眼让侍女为自己穿戴。
侍女皆是从宫中出来的,手脚麻利,再繁琐的衣裙首饰到了她们手中都能化繁为简,梳理得井井有条。
一刻钟后,穿戴完毕,看着眼前的长公主殿下,昙娘与在场的诸多见惯美人华服的侍女皆是被惊艳得怔在原地。
日光透过窗棂,不偏不倚地铺在她如玉面庞,当真是凤姿绰约,妍丽逼人。
侍女们不敢多看,纷纷垂眼,昙娘则将她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欣赏了一遍,说得僭越些,那眼神堪比看自家女儿般又怜又爱。
姜泠被看得脸红,正想问什么时辰了,就听守在外间的秋杏叩门,轻声通禀:“殿下,圣上来了。”
昙娘便带着侍女鱼贯而出,留下秋杏守在姜泠身边。
姜泠朝大开的屋门外望去,就见方才还等在堂屋中的赵漱阳已不见踪影,唯有赵夫人朝她无奈一笑。
秋杏扶着她往外走,很快,姜安身影就出现在正院垂花门外,一身明黄锦衣衬得他面如冠玉,短短半年,少年脸上的稚嫩悄然褪去,勾勒成了愈发凌厉的棱角。
但当姜安朝她望来时,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和,远远就朝她喊了声:“阿姐。”
说着,大步流星朝她走来,跟在他身后的诸多常侍也只能提起速度快步跟上。
而在姜安身后亦步亦趋的诸多常侍中,姜泠看到了两张极为熟悉的面孔。
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朱言依旧凭着他的机敏睿智赢得了新帝的信任,而朱言身旁,跟着年轻清瘦的银山。
姜泠早就听说朱言将银山收为义子,大有要将衣钵传与银山的意思,而她自然为银山高兴。
视线在二人身上转了圈,姜泠朝已在三步外的圣上笑道:“你年轻有力,却也该体谅体谅朱常侍。”
朱言闻声更是加快了步子,赶了上来,行礼道:“殿下折煞老奴了。”
姜安看他一眼,面色柔和地同姜泠解释:“朕本不欲折腾朱常侍,但他和银山都想来为阿姐道声喜。”
“是,”朱言笑眯了言,带着银山朝她行了个大礼,由衷恭贺道,“恭喜殿下觅得良人,祝殿下同昭远侯情如松柏,岁岁常青,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紧接着,银山以及随姜安而来的十数名常侍护卫纷纷跪地,高贺道:“祝殿下同昭远侯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此起彼伏的恭贺引得长公主眉开眼笑,本就昳丽的面庞更加明艳,本是盛夏,却如秋枫招展,明媚张扬。
姜泠朝众人抬手示意起身,吩咐秋杏:“吉日良辰,给大家也添财添喜,与我同乐。”
姜安更是大手一挥,豪爽道:“好事成双,长公主有赏,朕也有赏!”
众侍从喜不自胜,恭贺声更为真挚卖力。姜安朗声笑了笑,随后扶着穿着嫁衣不好行走的阿姐回了堂屋。
甫一进门,姜安便瞧见了赵夫人,刚才人多,赵夫人跟着众人行礼时并未被背对厅堂的圣上注意到,这时察觉圣上目光不斜地落在自己头顶,赵夫人便不卑不亢再次上前行礼。
行过礼后,赵夫人自觉自己再呆在这儿实在多余,便随口扯了个由头先行退下了。
姜安不置可否,只是一路目送赵夫人离开正院,这才转回头看向自家阿姐。
宫中从来不乏美人,清新脱俗,娇媚如水,艳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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