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的队伍一路敲敲打打地走,很远就瞧见那马上意气风发的新郎。
程宅门口堵了一群人,除了迎亲的,还有许多凑热闹的百姓街坊。
江策下马,又玉与郑少愈撒出银钱与喜花。
“散喜咯---!”
帮着江策迎亲的有好几人,以江籍为首,随后是萧怀亭、郑少愈、又玉。
宅门口不过是程清霈与李雾二人,却堵得他们完全上不来。
程清霈站在最前头,李雾站在他身侧垂袖而笑。
李雾抬手示意,身后的小厮们各自拿着纸走下去。
“请江二郎先解了这些题吧。”
江策有些意外:“不应该是做催妆诗吗?”
程清霈道:“江二郎帮手太多,催妆诗对于你们来说,或许过于简单,所以今日换一个迎亲方式。”
萧怀亭数了数,竟有十二道。
郑少愈早就凑上去看了,待看清那些题,惊掉了下巴,咂舌道:“这当真是要上知天文下至地理啊......也太刁难人了些。”
江策更是头大,抬眼与李雾对上。
“你故意的吧。”
李雾挑眉:“江二郎,既然娶人家的女儿,就该有觉悟。”
江策摸着自己长长的帽翅,轻笑道:“好”
原先只有六道,他和程清霈各出三道。当晚薛承淮知道,默然入屋,隔日一早便又加了六道。
他们出的好歹“正常”,拿到薛承淮出的题时两人皆抿唇。
偏、奥、怪。
两人也解不大出来,问薛承淮时他也只是淡淡道:“他若有心,自然好解。若无心,也是天意。”
石阶下的几人围在一起解题,江籍走到程清霈身边笑得和煦:“程兄,许久不------”
程清霈笑道:“道卿兄,今日可不是什么寒暄的好时候。”
“程兄,我家二郎头一次娶亲。”江籍讪笑。
“我家小妹也是头一次出嫁呢。”程清霈拢袖,将几人未解题抓耳挠腮的情景尽收眼底,笑弯了眼,“道卿兄与其和我说这些,不如去帮着江二郎解题。”
谁知江籍拂袖,与他并肩立在门口,轻松道:“无妨,反正也是他自己要娶妻,我这个做兄长的也就只能帮到此处了。”
阶下的几人尚在解题。
江策自己解了战术、星象、诗文,萧怀亭替他解了地志,郑少愈解出一道算数。
其余的也都解得七七八八,一道医理题难住了几人。
站在外头的又玉看了眼解出来。
惟余两道,看的人一头雾水。
有人笑道:“这日渐正午,新郎官若是解不出来,可来不及拜堂,入不得洞房呢!”
众人纷纷调笑起来。
郑少愈叉腰,高声道:“一定解得出来!”
说罢,他又安慰江策:“别着急,有我们呢。”
江策垂眼,却道:“解出来了”
他念出给出答案,问道:“如何?可都对了。”
程清霈笑了笑:“好,这第一轮是结束了。”
“什么!”郑少愈眼呼吸一窒,踉踉跄跄半瘫在又玉身上。
他们头发都快烧没了,居然在第一轮。
太狠了,太狠了。
程清霈笑意愈深:“请.......”
才刚说出一字,眼前一阵风过,身后堵门的人群已经被冲得零零散散。
那一身喜袍的新郎早已入宅院,他立在院中,手持第二轮的试题神采飞扬,试题在他的扬笑中化为碎片。
“多谢舅兄手下留情!”
程清霈回过神,江籍正站在游廊下笑。
郑少愈赶紧拽着萧怀亭闯进去,又玉比他们更快,追上了江策。
李雾赶紧道:“快追上他们!”
江籍这才慢悠悠走到门口开始散喜,他向手拿鞭炮的小厮笑道:“还不快点炮燃喜!”
那小厮愣愣地,点燃了手中的鞭炮丢出去。
鞭炮声起,红色的碎屑混着硝石味散在暖阳里。
一群人在程宅里你追我赶。
又玉从墙上落地,指着长廊后的宅院道:“在那!”
江策直接几步便掠到了院门外,程怀珠正抱臂与丫头们堵着门,他停了下来,拱手道:“程姑娘,还请让开。”
程怀珠抬起下巴:“我不,有本事你就闯。”
其他人倒也好说,姑娘家的倒是棘手了。
江策正犯难,身后追他们的人已经到了。他一跃而上,踩着墙外青直的竹子翻进了院。
还拦在门口的几人被惊得睁大了眼。
程怀珠见他要进门了连忙喊道:“他要进去了!”
薛婵还在悠闲饮酒,听得这一声喊,众人立刻慌慌张张要拦江策。
“盖头!盖头!盖头!”
见拦不住,云生立刻将盖头落在薛婵头上。
薛婵酒杯都还没放好,眼前一片红,隐隐约约瞧见有人朝她而来。
对方没有说话,径直将她抱起外跑。
程怀珠要拦,郑少愈眼疾手快,拉着她的胳膊了一旁,等到江策带着人出了院门才放开。
“啊!”
她气呼呼地踩了郑少愈一脚,又提裙追出去。
郑少愈哀嚎了一声,一瘸一拐也跟着一起向前厅去。
程清霈站在青竹下若有所思。
他到正堂时,薛婵与江策已经双双立在正中,薛承淮坐在其上受了拜别茶。
茶盏被放下,薛承淮眼眶微红,他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来。张了张口,也不过是微哽着说了些场面话。
两人跪地拜别离开。
薛承淮:“峤娘!”
薛婵转身,下意识想要掀盖头,站在她身边的喜娘咳了一声,于是她又落下手。
薛承淮吐出话来:“你、你要好好的......”
他说了半句说不出来,只能无力抬起手:“去吧......”
江策想要偏头看薛婵,却只见到泪珠从盖头下落在了地砖上。
他攥紧了自己手中的绸花。
喜娘与傧相引着两人出程宅。
程清霈背着薛婵坐上了花轿,随行的人将茶叶米粒洒向轿顶。长长的队伍又开始走动,李雾翻身上马走在喜轿侧,为其送轿。
待到走远,程宅的人撒喜、燃炮,迎亲就这样结束了。
薛承淮等人还要继续在前厅宴请前来的宾客,程怀珠站在喜气洋洋却又空空荡荡的小院里出神。
她喃喃道:“也不知道那些东西能挨到晚上,今天都没吃什么。”
迎亲的声乐渐行渐远。
薛婵坐在喜轿内,从自己袖中取出用丝帕裹着的东西来。那是要出门前,程怀珠趁人多塞进来的。
她慢慢打开,里头是三颗糖与两块糕。
长长的队伍绕着上京城走了小半,向天地神灵讨完“千岁”,到武安侯府时已至黄昏。
花轿先行进大门,在鞭炮的劈里啪啦声中落定。
轿帘被喜娘掀起:“出轿小娘迎新娘出轿。”
一只小手拉了薛婵的衣袖:“薛姐姐,出轿吧。”
薛婵道:“是阿遥吗?”
盛装的阿遥笑着应她:“是呀是呀。”
待出轿,江策与她并行,喜娘在一侧撑伞。
两人一路走,身边人一路散喜撒花、祛厄消煞。
跨朱漆木鞍、步红毡,入喜堂。
喜乐声起,赞礼者引礼赞唱:“跪、拜、起、再跪、拜、起。”
两人在唱祝词中叩拜天地、父母。
待到起身夫妻交拜之时,江策愣愣的拜得有些猛,直接磕上了薛婵的凤冠。
他疼得龇牙咧嘴,堂内众人纷纷笑起来,连赞者都忍不住笑着说完下一句。
“礼毕,退班,入洞房!”
小儇们捧龙凤烛与喜娘导引着他们向洞房去,一路跟着许多人。
薛婵被引着坐床,全夫人将喜秤递给江策笑道:“请新郎官挑盖头吧!”
江策有些紧张,握着喜秤的手心已经微微濡湿。他吸了口气,挑开了盖头。
薛婵高髻金冠,金凤衔珠欲飞,两鬓垂下赤红青蓝珠翠。满室朱红,烛火摇曳,映得她容光可鉴。
两人相视,薛婵尚且淡定,江策一张脸涨得绯红。
屋内有人搭上他的肩,玩笑道:“如今就如此害羞,那洞房之时,岂不是要羞成水?”
江策绯红的脸瞬间红到了耳尖,捶了对方一拳。
郑檀笑道:“还请新郎官坐下,由着喜娘全夫人剪发结同心吧!”
江策被按下与薛婵并肩而坐。
郑少愈摇着萧怀亭的手臂,指着局促不安的江策笑:“你看他。”
萧怀亭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温温地笑了笑。
全夫人先上手捏住江策帽上的小花冠,只听得她一声“散花散福咯”,那花冠子上的花散落满床。
喜娘与她各自剪下两人脑后的一缕头发,两缕头发被红绳缠在一起放入盒中。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侍女端着一盏牲肉来,全夫人将其对半切开分与两人。
“共食一牲,夫妇一体。”
云生将牲肉喂到薛婵嘴边,咬了一口。
云生端着合卺的酒盏与红绳相连的瓠立在一侧,全夫人倒入酒。
两人相对而坐,共饮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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