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神医何出此言?想当年吴州突发疫病,若不是您途径路过及时将香苏散这个驱疫病的方子给到百姓,又佐以避瘟丹清水源,神明散防之,疫病怎会如此之快结束?后来,您在那开设了陆氏药铺,并许诺当地百姓,即便家境贫寒也能看得起病吃得起药。师父同我说起时常道,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注①),当如是陆神医。”

娓娓道来,一半出自真心,另一半则是试探。因为,白氏就是吴州人。

说起来还得感谢金娘子。

昨日下午他们离开后没多久,她还在街上漫无目的地乱逛,一来散散烦闷的心情,二来试图从金娘子那些话中找到有用的线索。突然,褚停云赶上叫住了她,而荀令的身边则多了一个小女孩。

约莫十来岁,眉清目秀,一手拿着串糖球,一手递来一封信。小女孩说,这是金石斋的掌柜交给她的,且嘱咐一定要回家后方能打开,切勿不能给旁人看到。

待回到客栈后,季寒拆开发现里面除信笺外,还有一截小指甲盖长的深绿色石头。

信笺上简短地写着四个字:吴州白氏。

季寒拿着信和那截玉石找到了褚停云和荀令。

“吴州?”看着信笺,褚停云不自觉蹙眉,唤了声陌尘问道,“去查探的可有消息回来?”

“还未。”稍稍犹豫了下,陌尘又道,“有一事属下曾有听闻,是关于吴州白氏,不过都是江湖传闻。”

“你说。”

季寒与荀令也同时望向他。

“说是二十多年前,曾有人在吴州一山中挖出块玉石,打磨后发现其价值连城。后来没多久那人一夜之间全家被灭门没留一个活口。那个人姓白。”

“是了是了,”褚停云突然接话,“难怪我觉得似曾相识,我在刑部的架阁库中见过这份卷宗。白仲庆,那个人叫白仲庆,说是有一伙山匪洗劫了白家,屠杀白氏全家一十三口,抢走了玉石和所有钱财。”

“那伙山匪,后来找到了吗?”荀令问道。

褚停云摇头,“始终未找到凶手,之后便被搁置一旁,白家的案子成了悬案。”

“我也想起一事,关于吴州,还有陆伯煊。”不待他们追问,季寒已然继续道,“是师父告诉我的,应是据今亦有二十多年,吴州曾爆发疫病。当时陆伯煊正巧途径吴州,将驱疫病的方子给了当地衙门救治百姓,疫病才得以控制。后来他还在那开设了药铺,深受当地百姓爱戴,甚至还俸其为神医。”

抿了下唇,季寒有些踌躇,“可我不知道具体时间,说不准这两件事是否有联系。”

“也对,”荀令靠在椅中仰头望着头顶的房梁,喃喃道,“如果白氏就是吴州那个白氏,未免也太巧了?”

“可能性非常大,”季寒小心拿起那截碎玉,“不然金娘子没必要特地将它给我们。”

褚停云顺势接过,“也是翡翠,”说着打开包裹的帕子取出两只簪子,仔细比对后实属意料之中,“至少能确定,不是这两支的缺损部分。”

“它好像颜色更深。”

近墨绿色,虽只小指甲盖那么块,与翡翠簪子放一起倒像打了一套首饰后留下的边角料。

荀令疑惑道:“金娘子究竟想告诉我们什么呢?”

陌尘进屋准备摆放糕点热茶时,这三人还围着桌子各自沉思。

“郎君,这些,”他看着桌上摊开的帕子,“需要先收起来了吗?”

褚停云颔首。

就在陌尘将物件一样样归置齐整,帕子折拢一角时,季寒瞥见了那片红色布料,电光火石的刹那之间她抓住了某种熟悉的感觉。

“等一下。”

说话的同时几乎是从陌尘手中夺下那些物件,迫不及待再次摊开,目光一瞬不眨地落在其上,神色逐渐凝重。

无人打扰,直至她将红色布料和那截碎玉、两支不完整的翡翠簪子放到一块。

“织金锦产自吴州,吴州白氏因玉石遭难。如果金娘子想告诉我们的是,吴州白氏当年被抢走的玉石实则就是翡翠,白氏不仅拥有翡翠簪子,她还有织金锦。”季寒抬头望着对面二人,“世上有那么巧合的事吗?”

荀令蓦然一凛,“照金娘子所言,陆伯煊认识白氏在先,最后娶了林氏会不会也是为了隐瞒白氏的身份?”

季寒不置可否,“若她真是吴州白氏,又为何要隐瞒身份二十多年?”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淡淡地说道,褚停云双手抱臂向后靠去,“凶手一日没抓到,白氏会惶惶不安也在情理之中。问题是陆伯煊的态度,和金娘子隐瞒的事。”

闻听此言,荀令心虚道:“不会吧?还有隐瞒?”扫了眼桌上信笺,看着不像啊?

褚停云瞥了他一眼,看向季寒,“你既能推断出陆伯煊曾以陆姜和白氏威胁林氏,那你觉得,林氏为何会因白氏收到要挟?林氏在乎陆姜的性命尚且可以理解,她为何在乎一个妾室的性命?真的是只因为,善良、心软?而这块翡翠,是金娘子在雕刻簪子时擅自留下的,还是白氏交给她的?”

见她抚上额头,他又道:“金娘子好似什么都说了,实则都只说了一半。另一半,不还是让我们自己找?陆伯煊就更奇怪了。在外人看来,织金锦也好翡翠也罢,这些不是一个妾室能随便得到的,首先肯定会认为是陆伯煊这个主君或是林氏这个主母给的赏赐。偏偏,这两样又都价值不菲,陆府真的有这般的权势和身家吗?”

似乎连宫里的陆太医也有了嫌疑?褚停云不敢说这话。一来陆太医为人谦恭虚怀若谷,二来为官数十载兢兢业业深得官家赏识。

一时之间似乎又变得毫无头绪。分明真相近在眼前唾手可得,却又离得那么远没有实据。

季寒感到头疼,褚停云又何尝不觉得棘手?陌尘已经退出屋外听得里头再度陷入沉默,虽深知主子不催亦是明白打探消息不是坊间传闻随口就来,仍悄悄握紧了手中剑。

“那个,”还是荀令半晌之后耐不住诡异的安静,试探地询问道,“或许,我们可以找梁提刑,帮忙?”

“不行,”褚停云当即反对,“先不说闻兰生不上报,他没有这个权利。而且,白氏已经入棺就等七日一到下葬,你可见陆府有人去报官的?只要他们不报官,虔州府都没这个权利去管。除非……”

忽然他对上季寒若有所思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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