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我警告你
什么虎狼之词！
她听到了什么？
感觉耳朵都要被污染了。
话是这么说，可她所见的景象完全不同。
流纱阁的姑娘们个个轻盈绝色，给客人按摩也是中规中矩，丝毫没有越界。
客人们虽话里挑荤，但手脚也是老老实实地被绑着。
这操作却让白芜玉大开眼界。
“宋公子，这位是谁啊？”阁主迎上去，笑吟吟道。
宋权恩拦在她面前，懒洋洋回答：“是我的朋友。”
白芜玉转动眼珠扫视一圈，金碧辉煌的阁楼共有七层，前三层宽敞，围绕台柱亮出露台，但越往上越隐蔽。
一股浓郁且熟悉的气味钻进她的鼻腔。
她看向阁主时，眼底闪过吃惊。
好浓的妖气。
整个流纱阁都是妖，还是来自不同种族的妖。
阁主紧盯着白芜玉，碧绿的眼眸中也带着诧异，更多的是不解。
“白仙君，走吧。”
宋权恩做了个请的手势，笑起来嘴角圆圆的。
白芜玉移开视线，刚准备要走，谁料，眼前的这只孔雀走的比她还快。
走到第三层楼梯时，白芜玉往下一瞧，正对上阁主炽热的视线。
原来这阁主一直在凝视她的举动。
暂时辨不明用意，且敌暗我明，还是谨慎一些才好。
流纱阁是北瓦城有名的娱乐场所，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此地规矩最多，加上有宋权恩坐镇，鲜少有人在此地放肆。
阁间里燃着熏香，宋权恩提起玉壶泡茶，一套流程下来，手法可谓是相当专业。
他是城主之子，也是整个北瓦最尊贵的人，非挚交好友，他一般不会主动泡茶。
然，他有事相求，又没什么拿得出手，唯有这泡茶功夫能让人刮目。
片刻后，一盏香味四溢的龙井茶摆在眼前。
宋权恩倒出一杯茶，往前推：“尝尝。”
白芜玉点点头，端着滚烫的茶杯小抿一口。
茶水只沾湿了她的嘴唇，并未喝进嘴里。
经过临杨一事，她变得不再轻易相信人族了。
宋权恩道：“白仙君，不瞒你说，这流纱阁的姑娘们都是妖。”
“我知道。”
宋权恩微怔，讪讪笑道：“果然都逃不过你们修仙人的眼。”
白芜玉抿着唇沉默。
“我自小就想要修仙，但母亲不允，还处处阻碍，不仅封了我的灵识，还全城下令谁都不可以教我任何术法。那段时间我很难过，是流纱出现安慰了我，她虽是妖却比人仗义......”
城主知晓小妖流纱私自传授术法，当即将她处以极刑，扒皮抽筋。
自此以后，宋权恩不再执着修习术法，整日游手好闲，吃喝玩乐，穿着流纱喜欢的颜色晃悠。
他平日里见人就骂，见美女就撩，活脱脱一个好色公子。
流纱是一只孔雀精，带着很多小妖一路逃亡，从妖族逃到北瓦城，与城主签订协议，并主动种下穿心符。
一旦违背城主的命令，立刻受到穿心符的灼伤，每只小妖有三次机会，用尽既永别，过程苦不堪言，如蚍蜉啃食，临亡之际还要贡献妖丹。
流纱给很多小妖争取到了一个活命的机会，在北瓦城的妖都受穿心符的牵制。
宋权恩将她们视作好友知己，分外照顾她们，为了纪念与流纱的友谊，故而创建了这间流纱阁。
据宋权恩回忆，十天前，有见过两个人来到北瓦城，一男一女，一个轻纱遮面，一个黑袍加身。
起初没在意，以为是来闲游的，直到流纱阁突然失踪了三十五只小妖。
他不敢声张，只默默找机会探查。
人族妖族本就如水火，在别人眼里他是爱妖的异类。
流纱阁从来就没有生意，一切景象与声明，都是她们在自娱自乐。
了解这一切后，白芜玉抿着的唇更紧了。
宋权恩道：“不是所有的妖都十恶不赦，她们可以离开我，但不可以突然离开我。”
他没什么本事，只是想让好友知己都活着而已，哪怕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白仙君，你怎么不说话？”
“......仙君受不起，你叫我名字吧。”白芜玉摩挲着腕中的金镯，不紧不慢站起身，“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
但她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线索，要回去告诉师兄师姐。
魔族早已潜入北瓦，想来是炼丹计划还在展开。
宋权恩道：“我送你回杞榆堂吧。”
她刚想拒绝，但自己又不认识路，索性就默认了。
一路走来，宋权恩已经说很多遍谢谢，他是真没招了，好不容易找到帮忙的人，可不得说好话拼命感谢。
这待遇放在以前，白芜玉的狐狸尾巴直接翘到天上，走路都是目中无人。
可时过境迁，她已不再是妖族了。
杞榆堂外，两人客气道别。
白芜玉都走进里面了，身后还传来他执着的声音。
“我明天再来找你。”
“......”
她掀开珠帘，走入后堂，好巧不巧，碰上一个正要出门的熟人。
凌弃嘴里叼着狗尾巴草，正摇头晃脑地走来。
“玉师妹，你可算是回来了。”他眼底淌着一股幽怨。
白芜玉摸不着头脑，弱弱问道：“怎么了？”
“师姐他们已经等你很久了。”
她再度傻眼，怎么今日的好事都叫她撞上了？
“等，等我？”她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
凌弃拿下嘴角叼着的草，突然傲娇起来：“你师兄我能说谎吗？”
“凌弃师兄，听说你之前受伤了，现在可好全乎了？”
凌弃以为她在关心自己，拍了拍胸脯：“你师兄我壮得跟牛一样，这点伤根本就不算什么。”
“那你知不知道师姐找我干什么？”
凌弃眨眨眼，“这就不知道了。”
白芜玉有种不祥的预感，师姐平常不会主动找她，这会儿能是好事吗？
凌弃直接揽着她走，一步一推，很快就上到后堂的二楼。
她扭捏地揪着衣袖，犹犹豫豫不敢推门。
凌弃可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大手一推，门就敞开了。
里面三位的视线齐刷刷落到他们身上。
秋予织道：“这么晚才回来，上哪鬼混去了？”
无形的压迫才最窒息。
白芜玉吞了吞口水，道：“我不认识路，一个不熟但热心的人送我回来的。”
秋予织道：“进来吧。”
白芜玉进来后，自觉带上门，落坐在凌弃旁边。
凌弃旁边坐着无蒂尘。
而他们的对面是宗门双强。
白芜玉擦了擦手心的汗，环顾一圈都没人出声。
正要问个‘怎么了’来缓解气氛，一道女声先一步噎住她的这个问题。
秋予织道：“玉师妹，听寻舟说，是你解了临杨百姓所中的毒瘴，那么你是以什么方法解的？”
白芜玉赫然瞪大双眼，望着对面的人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雪寻舟躲避她的视线，不紧不慢开口：“事情都过去了，师姐觉得她能记住什么？”
“这做了什么总得有印象吧？”
“师姐也学过临渊诀，如今也记得么？”
“你！雪寻舟，你不呛我会死吗！”
双强拌嘴，对面三个乖乖地望着，谁也不敢上前劝架。
莫名被雪寻舟揭了短，她也没了心思再追问下去。
秋予织没好气瞪了他一眼，道：“妖族盘踞在北瓦，行动却受制，构不成威胁，但魔族也潜入了北瓦，在为炼丹的事寻找机会，最近有部分妖族已经被抓，说说你们的看法。”
凌弃道：“这个魔族还有完没完了。”
无蒂尘道：“估计他们也在观望，我们应该护住一些妖族。”
凌弃小心翼翼地看了秋予织一眼，谨慎道：“保护妖族？这不好吧。”
雪寻舟道：“妖族是要护的，但不能明目张胆的护。”
无蒂尘接话：“那派谁暗中保护妖族呢？”
雪寻舟看向旁边的人。
秋予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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