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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寂运转灵力，挣脱开绳索。

至于身上贴的符咒，或许是有用的吧，但在沈寂这里，并不能将他完全困死。

须臾，一缕青烟飘起，符咒燃为灰烬。

沈寂站起身，握住手腕，活动了一下筋骨。

随后，他不慌不忙地走向那个正在挖坑的少女。

秦若芙背对着他，挖得很认真，认真到甚至他站在她身后，她都没有发觉。

想起过往种种，沈寂心中腾升一股无名火。然而当他垂眼，看到秦若芙挖的那个深不及他膝盖的小土坑，顿时怒极反笑。

他看着她吃力地挥舞铁锹，凤眼淬着阴沉的寒意，薄唇微微扬起，轻缓吐字道：

“秦姑娘，我这土窝你什么时候能给我挖好？等着住呢。”

又一铁锹下去，秦若芙擦了擦汗，不耐烦地摆手，“别催别催，就快了。”

说完，她察觉到不对劲，瞳孔微缩。

眼前不知何时投下一道颀长的阴影，几乎完全将她笼罩。

秦若芙僵硬地回过头，只见沈寂双手抱臂，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站在她身后。

清泠泠的月辉泻在他身上，仿佛披了一层寒霜，而那双锐利的眼眸直直地凝望她，闪动着寒光。

秦若芙呼吸微窒，下意识扔了铁锹，后退几步。

沈寂身不动，垂下手，修长的五指张开，虚空一握，长剑立现。

见状，秦若芙也立即摸上腰间塞满灵符的乾坤袋，眼神里满是戒备。

沈寂鸦睫垂敛，眼睑下阴影昏沉，显得那张脸俊美而可怖。

但他好像并不急着动手，左手指腹慢条斯理地刮蹭过锋利剑身。

“我是不是说过，如果还有下次，我不会再手软？”

“我没听说过。”

秦若芙心跳加快，悄无声息地抽出攻击灵符夹在指尖。

“是吗？”

沈寂倏尔抬眸，好不阴鸷地盯着秦若芙，唇边笑意愈发混沌，“秦姑娘这么快就将乱葬岗的事忘了？”

秦若芙冷哼道：“那是你咎由自取。”

她决定先下手为强，抛出几张爆裂符，直逼沈寂面门。

沈寂哂然，足尖点地，身姿轻盈如燕，轻巧避过。

他一个金丹中期，要想对付卡在筑基后期，顶多半步金丹的秦若芙实在太过容易。

眨眼间，沈寂的身影忽然凭空消失。秦若芙心中一紧，左右环顾，可极目只有空旷荒地，萧瑟幽林，哪里有半点人影。

腾地，她察觉到什么，恍然回身，可为时已晚，眼前强光闪过，伴随着沈寂的一声嘲讽的轻呵，冰冷的灵力砸在她的肩上。

秦若芙登时吃痛，按住肩膀，迅速地后撤几步，凝眉咬牙，瞪视前方。

月华如练，清癯身形飘然似鹤，缓缓落地。

沈寂居高临下地睨着秦若芙，唇角轻扯，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耍她犹如在逗猫。

他嗤笑，语气讥诮，“我咎由自取？那你至今没有得到慕容朔，是否也是咎由自取？”

这句话瞬间点燃秦若芙的怒火，她指尖掐着一叠符咒，如箭矢射出，半空变作鸟羽形状，却泛着利刃般的森白冷光，直击沈寂。

沈寂挽剑弹开一些，剩下的却像是长了眼睛，对他穷追不舍。

朔风肃杀，夹杂着清脆的兵戈铮鸣之音，错落有致，如声声惊雷落下。

“狭隘善妒，睚眦必报，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下药杀人无所不用其极。”

沈寂的声音无处不在，一点点逼近秦若芙。

直到最后，清苦的药香悄无声息地从背后覆过来，戏谑的轻笑散落在她耳畔，一字一顿地诛心：

“你说如果他知道你是这种心狠手辣的女子，可会多看你一眼？”

秦若芙抬手，灵力毫无保留地使出，迅猛且凌厉地攻击沈寂。

一时之间，飞沙走石，风声猎猎。

她眼底隐约泛红，气得浑身发抖，脑海中只想着一句话——

杀了沈寂。

可是直到灵力耗干，遍地狼藉，连他半片衣角都不曾碰到。

秦若芙胸口起伏，深深喘气。

一柄长剑从身后绕过来，压上她的喉咙，冰冷的触感令她脖颈微微瑟缩。

秦若芙不甘心，仰起脸，迎着月光恶狠狠地瞪向沈寂，但泪花还是不争气地溢出来，在眼眶里打转。

沈寂垂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少女乌发微乱，披散在肩，白璧无瑕的小脸隐隐含怒，可美眸间的潋滟水光又令这怒意毫无威慑力，反显得娇气。

贝齿咬紧下唇，可怜那处柔软更加嫣红，几欲渗血。

沈寂视线挪至她的唇，微微一顿。

便是这一瞬间，一股灵力打在他持剑的那只手上，震得他虎口泛麻，五指松了松。

秦若芙倏地转身，用尽力气狠狠地撞向他。

沈寂猝不及防，重重摔倒在地，右脸上紧接着便挨了一巴掌。

他叫这一下打得侧过脸，整个人都懵了懵，旋即怒不可遏地回过眼，便见秦若芙就坐在他的身上，再度挥拳下来，打在他的左脸。

连挨两下，沈寂可不会由着她来第三次。

抬手攥住她的拳，用力扣住。

拳头很小，他一只手轻易就能包住，而且其实力道也不算大，但不知为何落在他脸上却这么疼。

不过这缕疼痛也崩断了沈寂脑海里名为“理智”的弦，他莫名觉得气血翻涌，心跳也快上几分。

咧开嘴，朝秦若芙露出一个颇有些乖张狠恶的笑意，随后抓着她猛地翻身。

两人身处异位。

大抵是气得不轻，顺着手腕，沈寂甚至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可是他也气得不轻。

凭什么？

“凭什么？”

少女带着啜泣的声音将他想的那三个字喊出来。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沈寂的笑意渐渐褪去，他凝视她委屈又愤怒的眼瞳，狂烈的心跳不曾趋缓，沉声问道：“那我又凭什么要挨你的打？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吗？”

秦若芙隔着模糊的泪光去看他，怎么都看不清楚。

“我是想过杀慕容朔，但何止是我，天底下想杀他的多了去了，你今日杀得了我，明日还能杀得尽天下人吗？”

“何况你这般为他着想，为他铺路，他可有一点念着你的好？这不过都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这话一出口，少女不知又从哪里来的力气，挣开沈寂，与他扭打在一起。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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