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昭脉脉的眸光充斥焦灼,执起沈清婉的手:"娘子怎的如此憔悴?"

这才五日不见,人怎会病弱憔悴成这样子!

檀昭的心被狠狠揪痛,抬手抚着她消瘦苍白的脸颊。

沈清婉别开头,捂唇咳嗽。

潘嬷嬷看着心慌慌,赶忙解释道:"檀郎君有所不知,沈府出了些事儿,二公子不见了,婉儿回来时正巧遇见此事,伤心过度,心力交瘁,又因受寒,因而病倒了。唉,现在沈府大奶奶也病了,二奶奶亦是寝食难安,唉唉。" 沈尚书交代过,正好拿沈知微私奔这事来搪塞。

檀昭受不住潘嬷嬷的聒噪,清冷修长的凤目一抬。

瞥见男人冰寒锐利的眸光,潘嬷嬷如被长针刺了下,浑身一哆嗦,再不敢唠叨。

檀昭侧首,看向边上一直静默的樱桃:"樱桃,你说,确实如此?"

樱桃憋得小脸通红,浑身打颤:"是,是的。"

檀昭微微蹙眉,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他暂且放下疑虑,转身回看妻子:"娘子,明日官家生辰宴庆,太晚我来不了,待后日,我便接你回家,你先在此好生歇着。"

潘嬷嬷心急如焚,忙劝道:"这可使不得! 主君说,婉儿行动不便,最好在沈府多留几日,风寒传给您与亲家母也不好啊。"

檀昭不认得这位妇人,遏抑怒意,问道:"你是?"

潘嬷嬷吃了个瘪,躬身致歉:"老奴是婉儿的奶娘,看着她自幼长大,年初老奴回乡料理家事,刚刚返京,所以檀郎君不认得老奴,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檀郎君宽恕。"

檀昭保持君子风范,只稍稍抬高声音:"麻烦你先出去,我与我娘子有些私话要谈。"

潘嬷嬷不敢惹恼檀昭,便朝樱桃使了个眼色。

樱桃领会意思,哆哆嗦嗦地说道:"郎君,我正在服侍夫人用粥汤,要不您稍等……"

"你也先出去下,我来。" 檀昭话不多,直接从樱桃那里拿过粥碗,坐在螺钿漆墩上。

潘嬷嬷:……!!

暗自跺脚,无奈拉住樱桃退出里屋,吩咐樱桃赶紧去看看沈尚书回府了么。

里屋,檀昭舀了一勺粥汤,递往沈清婉的唇畔:"娘子多吃点,身子才能快些痊愈。"

沈清婉适才吓得险些心悸晕厥,心跳缓和后,转头打量他。

男人眉眼如画,面若冠玉,想必他下朝直奔而来,还穿着绯色罗袍、头戴展脚幞头、举手投足间儒雅翩翩。彼时他眸光脉脉,越发俊美无俦。

那年他金榜题名,淡黄绢衫绿罗衣,幞头簪花持朝笏,风姿倾城,她对他一见钟情。

—— 本就是她沈清婉的如意郎君。

沈清婉的眸间涌动一股酸楚,点点头,吃了一口他递来的热粥。

檀昭莞尔扬唇,紧接着他又喂了她好几口,感慨道:"你受伤那会儿,是我喂你喝粥汤,后来我受伤了,换作你照料我。太和羹的滋味应该比这好,回府后,为夫给你做。" 檀昭柔情缱绻地抬眸看去。

几日不见,甚是想念。他倾诉衷肠,好让妻子安心,早日随他回家。他有些后悔,妻子离开檀府前夜,他逼她行房,心里爱恨交织,过程或许粗鲁了些,只因他害怕失去她,极想占有她,全身心的占有,长长久久,一辈子。

沈清婉却是如鲠在喉,越听越不是滋味儿。

明明她才是正主,怎的妒嫉起那个假冒她的女人来!

妒火在心底越烧越旺,沈清婉别开头,轻咳几声,幽幽说道:"檀郎有劳了,我身子乏累,想先睡一会儿。"

檀郎。

念出这个名称时,沈清婉的心也被揪了下。那个替嫁女人平常就是这么唤的,还有官人,郎君,夫君,谁晓得还有其他什么亲昵称呼,花样可真多! 樱桃也不全然知晓。

檀昭见妻子确实虚乏,小心扶着她慢慢躺下。

凝眸打量。

妻子原本弹性饱满的脸蛋嫩得一掐就能掐出水来,颜色天成,涂脂抹粉反倒遮了她的鲜活灵动。而今她面无色泽,弱不禁风…… 檀昭越看越难受,抬手将她脸侧的碎发掠往耳后,继而俯身,欲在她额前落下一个轻吻。

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沈博文疾步走近,瞧了眼躺在床上的女儿,还有正在俯身的檀昭。

檀昭没有吻成,直起身。

沈博文顾不得檀昭,快速行至床前:"乖女,没事吧?"

沈清婉搂紧被褥,带着微微湿润的声音道:"爹爹,女儿累了,您请我家官人出去吧。"

沈博文旋即转向檀昭,摆了个手势:"贤婿,请。"

檀昭默了片刻,既然是妻子的意思,不便叨扰。他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走到屋外,"究竟怎么回事?短短几日,我娘子怎会憔悴成这般模样!" 檀昭重新质疑,声音带着偌大的怒意。

沈博文长叹一声,与他直视道:"子瞻有所不知,都怪我那不争气的次子,唉,家丑不可外扬,不说也罢! 婉儿知晓后,哭个不停,心力交瘁,又突然染上风寒,所以病成这样子。不过贤婿放心,我请了最好的大夫,还有熟知婉儿的侍从们,定会精心照料好她。"

沈博文所言与潘嬷嬷的相差无几。

檀昭果断复道:"后日,我来接她回府。"

"不成。" 沈博文拒绝。

檀昭露出冷锐的眸光,尊了他一声岳父,沉声道:"您也是读圣贤书的人,难道忘了,女子未嫁从父,既嫁从夫这个道理。"

沈博文不好与他撕破脸,博取同情道:"贤婿啊,小女不堪经受车途劳累,她两位阿娘也不放心,她们年事已高,又皆因为那不孝子而病痛缠身,婉儿也不舍得离开她们呀! 你且让她留在沈府,多留几日,待她好些后,我亲自送她回檀府。"

这位岳父圆滑狡诈,不明详情之下,檀昭不会轻易吃他这一套:"我后日再来,届时由我娘子自行做主。" 檀昭拂袖拱手,"先告辞了,明日朝堂见。"

明日天兴节,官家的生辰。沈博文忙得晕头转向,又因接二连三的家事疲心竭虑,已是力不能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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