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睁开眼,真实的身体动弹了几下,急促的气息逐渐缓和。

黑暗中,她的眼睛一点点地适应,朦胧窥见四下场景。

又是密室!

不过这会变本加厉,她的双手被墙上的铁链给拴住了,下面还有脚镣子。

就这么怕她?

呵呵,等我出来咬死你个沈老狐狸!

安澜试着挪动,手脚被箍紧的生铁摩擦着,很疼。不过相比肌肤的痛疼,更要命的是肚子快饿扁了,梦中胃部的绞痛原是身体真实反应。

她没有死,说明沈老狐狸还用得到她。

安澜努力镇定,根据身体状况判断,约莫被关了两三天。她口干舌燥难以出声,便拽了手腕间的铁链子往墙上撞击,一来弄出声响,二来试探其牢固程度。

铁链固得很紧,无法以蛮劲将它们从墙上扯下来,何况她饥肠辘辘,力量几近枯竭。

少顷,密室开启,有个蒙面人走进来,将手中的托盘放在她身边。

安澜迅速瞥了眼盘中物,两只馒头,一碗水。

有救了!

蒙面人一言不发,拔腿离开。

"稍等!" 安澜发出沙哑的声音。

蒙面人顿住脚步。安澜不敢耽误,忍着喉咙的疼痛,说道:"我手被悬着,您行行好,送我口里成么?"

蒙面人犹豫半晌,走回来,捡了馒头掰成两片,先将一半塞到她嘴里。

安澜很快吞咽下肚,因为嗓子干燥,吃得又过急,禁不住一阵咳嗽。"给些水,水。" 她可怜兮兮地求道,已从细节察觉出这人并不全然狠毒,否则不会将馒头掰开喂她。

蒙面人手捧瓷碗,犹豫着。

安澜谆谆诱道:"放心,我不会咬您的,我对您感恩不尽。"

蒙面人略微不悦,嗤了一声,伸出大手捏住她的下颌,另只手举碗喂水,速度略快,呛了安澜一鼻子。

不过嗓子湿润后,再次吞咽馒头的感觉舒服许多。吃到第二只时,安澜细嚼慢咽,虽然这是硬邦邦的搁了一整天的冷馒头,早不似刚出蒸笼般香甜松软,但她一边想象,一边品味,硬是尝出些许甜味来。

见她吃得津津有味,唇畔还噙着一缕笑,蒙面人冷嗤道:"死到临头,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这位姑娘被关在密室里,披头散发,衣衫凌乱,换作平常人,哪怕是个大男儿,苏醒之际也定会惶恐不安。

她却,风平浪静,还朝他微笑感谢。

沈尚书说这女人是只千年狐狸,狡猾得很。所以,她全身上下所有珠钗饰物都被摘除了,就怕她利用任何东西作为逃跑工具。

蒙面人打量好一会儿。

安澜又流露楚楚可怜的样子:"恩人大哥,能不能再给两馒头?我好饿。"

蒙面人一言不发,捡起盘子走了。

安澜没有放弃,望着他的背影,继续央求:"请恩人再给两个馒头?还有,这儿好冷,您给件披身的吧!"

趁着外面泄入的微光,安澜快速打量—— 这男人身子魁梧,行走姿态一看就是习武之人,步子极稳。适才他捏住她下巴的手劲也大,喂水干脆利落。

还有一点,从头到尾,他没有一丝轻薄她的举动,可见此人有些底线。

安澜打赌,他一定还会回来。

果然,不一会儿,蒙面人拿着两只冷馒头回到密室里,臂间挽了一只麻袋,往安澜身上一扔:"只有这个。"

安澜感激道:"多谢恩人,若不是被拴着,小女子很想给您嗑个头!" 她又趁机问道,"我在这儿几天了?"

蒙面人不语,只一味地掰了馒头往她嘴里塞:"别多话,快吃。"

听声音,略微熟悉。

安澜思忖,想不起究竟何人,不过依照他施舍馒头的举动,或许俩人认得。

安澜不放过任何细节,填了肚子后,开始琢磨下一步。

铁链定然扯不开,但,上面有锁扣,她必须试一试。她伸头咬住麻袋,往上扯了扯,接着凌空一抛,双手抓住麻袋。

很好! 慢慢来!

她摸索到袋子边缘,用铁链的尖锐之处勾破袋子,撕下几缕细条。麻绳结实粗糙,她先将其中一条穿过锁洞,尝试摩擦拨动,只要锁扣略微松动,她便有办法撬开锁。她耐心做着相同的动作,一遍又一遍,可双手被悬的姿势很累人,动作难以施展。

"咯嘣"一声,麻绳也被搓断了。

安澜气喘吁吁,停下歇息,同时思索。

沈尚书突然绑了她,最大的可能是,沈清婉回来了。安澜估算时间,七八个月,难不成沈千金早产,或流产了?沈老狐狸定是怕极了,害怕被人揭发与极愿阁有所牵连,因而转变计谋。不过她没有死,被关在密室里,说明暂且还有利用价值。

安澜将沈博文的心思猜得一清二楚。

知己知彼。

师兄说过,看透一个人,只需知道两件事: 那人最想得到什么,又最怕什么。

思及师兄,安澜心里隐隐作痛。

然而脑海中另一个人的出现平复了这股痛楚。

檀昭…… 适才梦境中,檀昭朝她展臂微笑,说一定能接住她,所以她毫不犹疑地跳了下去,然后,苏醒过来。

既然沈清婉回来了,回到本属于她的位置。

檀昭能否察觉?会不会前来营救?

…… 现下还是靠自己吧!

安澜重新打起精神,用麻绳一遍又一遍地搓磨锁扣。

.

十月十,天兴节,今上的生辰。

大周亲王、宗室、文武百官前来祝贺,诸多邻国使臣也都汇聚于汴京。

集英殿山楼上,教坊乐人效仿百禽和鸣,宛若鸾凤翔集,随后众者唱曰"绥御酒"。今上秦旭冕冠冕服,气度尊贵,例行九轮御酒,期间歌舞不断。

最后还有军事出演,三百位精挑细选出来的禁军身穿销金锦衣,戴花脚幞头,列成方正,大展手脚。

每年此刻,正是宣扬国力的好时机。

国力最重要的两方面,财力,还有军力。

当年番国就是看中大周财力强盛,而军力羸弱,便发起战争。如今,这些外国使臣的眼中,大周依旧是个聚宝盆,至于军力嘛,那些禁军的表演,充其量算是花拳绣腿。

有些人的眼中流露恶狼般贪婪的寒光。

宴会期间,檀昭戴着御赐簪花,面若桃花,醉意微醺,却不妨碍他一直暗中观察番国使臣,还有誉王,与他们看似挺亲近,和颜悦色地交谈着。

檀昭四下打量,发觉坐在另一头的瑶指挥使,面容暗沉地盯着誉王他们,但在其他同僚敬酒时,瑶指挥使顿然展露笑颜,传杯换盏。

瑶尘感觉敏锐,少顷也往檀昭这边看来。

俩人目光相交,微微一笑。皆是笑里藏刀。

檀昭不喜欢大型宴庆,人多闹哄哄的,且要一直应酬。他心下惦记娘子,乏累之际,便会想想她,迫切等着明晚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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