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贩运私盐一事,背后所涉,恐怕甚广。”

“你是说广陵。”萧晏清沉默许久才开口。

“不错,”青罗说着递上一卷锦帛,“这是鸽卫今日送来的信,青鸢的。”

自从得知陆晃与萧玉衡时常联系,萧晏清便派绣衣使青鸢等人前往广陵查探。如今传信回来,看来是已顺利在广陵落下脚了。

萧晏清接过来快速扫着上面的信息。

/我等已潜入广陵王府,内外俱已安排停当。现探得府内一洒扫仆役乃天家耳目,另,前往广陵途中,于水道见广陵漕船有夹带私盐之行迹。/

两方说辞相合,东南私盐一事板上钉钉。

萧晏清抬手,青罗会意接过锦帛,取出火折子,“嚓”一声轻响,火苗窜起,火星轻溅,布料上的墨字化作带着余温的灰烬,缓缓飘散。

公主的面容在明灭的火光里,看不真切。

往好里想,是萧玉衡治下不严,有人借王府特权从漕运中谋利;往坏里想,萧玉衡看得一清二楚,一切都是他所默许的;最坏的结果,他是真正的庄家,积累如此财富,为的是……萧晏清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了。

青鸢刚至广陵不久,便能探得一个细作出来,说明此人早就暴露了。不过是萧玉衡留着他,故意传些假消息给阿父罢了。

阿父在广陵定有更为严密的细作网,广陵的私盐运作,阿父是暂且不知,还是假装不知,等待收网呢?

一边是阿父,一边是阿弟,都是她极为重要的家人,可偏这对父子间有跨不过的隔阂。萧晏清夹在中间,真如独轮走木桥的杂耍一般小心翼翼,她甚至更为艰难,因为她拼命维持着的,是一个势必会被打破的平衡。

“让他们在王府内站稳脚跟,扩大探查,尽可能挖出天家的细作网;另外继续追踪私盐线索,摸清源头和售卖渠道,行事务必小心,万不可暴露。”

“诺。”青罗领命。

“先等青鸢那边的消息,再做决断。”

萧晏清说罢挥手扇了扇弥漫在鼻子前淡淡的焦糊味,似乎有些心烦,扇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而后一甩袖,从桌案旁行至窗边,嗅了嗅开得正盛的牡丹。

大侍女琇莹适时端进来盅酥酪点心,身侧还跟着棠棣。

“殿下,”棠棣低声耳语,“将军昨晚出府了。”

“去了哪?”萧晏清手上摆弄着花枝,头也没抬。

“属下办事不利,只看到他回,没看到他出。”棠棣垂首。

“周穆呢?”

“回来的只有将军一人。”

青罗在一旁补充道:“周副将今日一早单独回了陆府。”

萧晏清没了看花的性质,坐下端起酥酪尝了一口,又问道:“陆晃他今日下早朝后一直没回吗?”

“没有,将军下早朝后直接去了陆府。”

醇厚的奶香和着清润的甜,在舌尖悄然化开,带着一丝冰凉,滑过喉间,回味无穷。萧晏清又品了好几勺,这才舒心地放下白玉盅。

“青罗,叫你的人看紧了。”

“诺。”

被绣衣使青罗耳提面命的几人,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盯着陆府的一举一动,不辱使命的在当日申时发现了陆晃出府赴约的踪迹。

玉琼楼内正热闹,歌姬婉转的曲调伴着丝竹声萦绕不绝,混着宾客的喝彩与推杯换盏,织成一片浮华的喧闹。

陆晃熟门熟路地绕过正堂喧嚣,径直推开三楼一厢房的雕花木门。室内飘着酒香与炙烤的油脂香,江信正背着手立在并未打开的窗边。

“我时间不多,长话短说,”陆晃甚至还没坐稳,江信已转过身,直接起了话头,“恐怕不只我们盯上了许知远。”

“什么?”陆晃正要斟酒的手一顿。

“校尉府每两日一汇总各方暗探消息,”江信压低声音,上前一步,“今日的折子里,白纸黑字许知远梁庄结党,并借官铁贪墨。我在它送到阿父案台前拦了下来,换了份新的上去。”

陆晃放下酒壶,一声清脆的碰撞后,他幽幽开口道:“你是说,我们已经打草惊蛇。那利用许知远分派残次兵器之人,想借江校尉之手,除去许知远?”

“这是最坏的可能。”江信深吸一口气,在陆晃对面缓缓踱着步。

“梁庄案查的如何了?梁庄主事的失踪,还未有线索吗?”陆晃思忖着问道。

江信摇了摇头。

“那梁庄主事的失踪,很是蹊跷,”陆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他若不失踪,一直隐匿于梁庄的杜贵不会因怕暴露而出逃,恰被我的人遇到。我们刚顺着杜贵这根藤摸到许知远,许知远转头就被卷进来……”

他抬头看向江信,目光锐利:“环环相扣,严丝合缝,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

“确实,”江信踱步到窗边站定,“那梁庄主事梁不倦的失踪应当不是意外,而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开端。”

“你说那梁庄主事叫什么?”陆晃忽然心头一跳。

“梁不倦。怎么了?”江信转身。

“无事,只觉得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但我又确实不认识他。”陆晃虎口托着下巴,沉思片刻,又道:“我现在觉得,我们好像被一只暗中的手操纵着……”

灯烛映照着两人愈渐凝重的脸色。

“此事与你无关,你收好账本,先不必多管。我会派人盯着许知远,那人知道此计未成,定会有下一步动作,先以不变应万变。”

江信点点头应下。

在两人说着话的当口,青莲已从校尉府退食1.回了公主府,一迈进门,便忙喊上詹事齐钰往承光殿去寻公主。

“怎得如此匆忙?”齐钰提着衣袍下摆,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青莲的步子。

“见到殿下再说,”青莲头也没回,只低声道,“此事,要快。”说着又加快了步伐。

二人根本等不及通报,几乎是闯进了承光殿的书房,一进门,青莲立刻单膝跪地行礼道:“殿下容禀。”

“起来说。”萧晏清从书册中缓缓抬起头。

“许知远的名字,被从呈递给江校尉的名录里,撤下来了。”

萧晏清眸光一凝:“那个武库令?”

“不错,”青莲加快了语速,“原本的名录中,确有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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