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太妃惧听野狐禅,孤妙玉迟归栊翠庵

南安太妃早瞥见了史湘云,面上也不似从前那般热情。

毕竟双侯史家犯了事,合家上下就只剩她一个独苗了。若非林尚书失了独女,怜悯收养了湘云,只怕她早就流落到烟花之地去了。

看在林阁老的面上,也得与她打个招呼。

南安太妃笑道:“你在这里,见我来了还不出来磕头,只干站着。”

湘云万福道:“给太妃娘娘请安。”

其他姊妹也一齐屈身,向太妃问好。

只有黛玉立地不动,她是藩属国的王,位比三公,秩超一品。而南安太妃是从一品郡王妃,需向她行礼才对。

南安太妃很快主意到这个丰标不凡的姑娘,她不由微抬了下巴,脸上笑得和煦,声音却带了几分让人不易察觉的冷意。

“这是谁家姑娘,生得如此标致。几岁了?可上过学?现读什么书?”竟这样无知无礼,有样学样都做不到!

晴雯嗤了一声,肃容扬声道:“这位是茜香国林女王,尔等还不见礼。”

南安太妃身形微晃,讶然松开左右扶携她的手,领着一干人等向女王序立拜揖。

前次公主下降,陛下内廷招待了各国王公使臣,即便贵如郡王太妃,也只在驸马府吃过喜酒,并无缘得见住在宫中的女王。

听说儿子火燎被俘的消息就是女王传出来的,若非女王派出舰队出海会哨,遏阻了真真国的袭扰行动,她的儿子只怕会被拿去祭旗。

论理她既与女王照面,应该道声谢的,只是儿子被俘的丑事,她实在不想多言。

好在她做了两手准备,还用不着欠这个委屈人情,低这个难堪的头。

若真真国出尔反尔,不认贾三姑娘这个假郡主,将儿子杀害,她也不能坐以待毙,任由几个养废了的庶子就此出头。

一定要趁卫家百日热孝未过,将女儿许配给新总兵卫若兰,让女婿全面接手火家部曲,避免被皇上收回兵权。

只要兵权在握,南安王府就能屹立不倒。

晴雯听了南安王妃一腔自私自利的盘算,心中愤愤不平,暗自咬牙。

这老太婆真想得美,为了保全自家儿女,维系王府的尊荣富贵,不惜将人家的儿女当做牛马驱使!

她将此事附耳告诉了黛玉。

正如之前黛玉所料,这位火老娘还真把主意打到新总兵身上去了,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幸好她早有准备。

黛玉冷笑了一声,干晾了太妃一会儿,才淡淡道:“免礼。”

南安太妃刚直起身,就见女王遥指大殿中最为壮观的海灯,出言讽刺道:“也不知是哪个无厌贪痴鬼,求的事多,愿心最大,一缸灯油竟装不下,也不怕日夜熬烧,把菩萨的金面给熏黑了。”

苏清源贼笑道:“那缸上贴了字条,写的正是南安郡王府太妃的名号。”

“哦,今日小王也算大开眼界了,改明儿说给皇上听听,博君一笑。”黛玉扬眉,讥弹的意味不可谓不足。

南安太妃一时汗颜,又不知女王为何微服前来,突然向自己发难。只得摆出一副慈母思儿的模样来,揾泪道:“还不是为我那苦命的儿,若是他能平安回来,就算要挪出我的棺材本,我也在所不惜……”

黛玉啧啧了两声,冷笑道:“就怕烧的是民脂民膏,燃的是兵卒血汗。”

她无视太妃的唱作念答,转身迈进门槛,先行带姊妹们入殿拜佛。

南安太妃只得退步稍待片刻,直到女王她们出来,才躬身进殿。

又忙将缀在后头的史湘云衣襟一拉,悄声问她:“你如何与女王相熟?”

史湘云狡黠一笑,只说:“太妃笃信菩萨神通,只管打卦问去。”说罢就笑盈盈地告辞走了。

南安太妃满腹狐疑,在佛前磕了九个大头,烧了三炷香,祷告了许久,才让人搀扶起来,回到厢房休息。

谁知,才盘膝坐在禅床上,闭眼掐了几转佛珠,就听到隔壁厢房,有清晰且怪诞的人语声传来。

“那个南安太婆也太恶心了,脸上笑面虎,内里豺狼心。有好事她先争功劳抓尖儿。舍不得自家儿女受苦受难,就把王八脖子往回一缩,推给人家儿女代罪,口里慈悲,心里歹毒。”

南安太妃听得心头一跳,霍然睁眼,另一个声音也响了起来。

“真真国的红毛大王是个朝更暮改的歹货,你以为他会同意和这门亲,不过是为了向朝廷多讹银子罢了。今上早有削藩夺权之意,只怕南安王死了,那才趁愿呢。要钱一个子儿不给,要命只管拿去。”

听到这里,南安太妃坐不住了,忙叫两个丫鬟去隔壁,呵斥对方不要议论朝政。

没过一会儿,两个丫鬟跌跌撞撞地跑回来,浑身发抖,满目惊惶地说:“没……没人,太妃那屋子里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庵堂厢房本就陈设简约,一览无余,真的没有人!

南安太妃悚然一惊,连忙推门出去,站在院子里四下张望,外面也没有一个行人,而诡异的说话声,还在空中继续响起。

“火烧太旺,就灭了种。事做太绝,就断了根。南安王活不成了啊!”

南安太妃面色通红,恨恨地攥起了双拳,愤然怒吼:“是谁在装神弄鬼,还不速速现身!”

没过一会儿不少香客探头探脑地出来,看向一身锦绣的南安太妃,讳莫如深地交头接耳。

王府的丫鬟也吓破了胆,瑟瑟说道:“太妃,咱们该不会是撞客了什么邪祟?”

南安太妃疑心生暗鬼,又打了个寒噤,两腿像是打摆子一样,止不住地颤抖,嘴硬道:“胡说什么!一定是有人捣鬼!见不得我南安王府安生。”

她话音刚落,那两个声音复又响起。

“南安郡王怯战畏死,又无韬略,窃位素餐已久,早让皇上不满了。南安郡王一死,火家就无主事之人了,就算太妃赶鸭上架,连夜捉个好女婿来统兵,也来不及了。”

听了这话,南安太妃登时六神无主了,这两个妖人,连她打算培植女婿的事都知道了。

“那可怎么办呀?咱俩得她香火甚多,若不帮她把事办了,这道行还怎么修!”

“都怪南安太妃心愿大,又专干损德败业的事,烧的灯油阴火太旺,儿子的小命被她冲没了,咱们无能为力。福气都只能加在她女儿身上了,刚好宫里死了一位皇后,就拿她去填凤椅吧。嘿嘿呀呀,呀呀嘿嘿……”

伴随着一阵诡异怪诞,犹如野狐一般的笑声,空中的对话彻底结束了。

南安太妃神思不属地跌倒在地上,丫鬟们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人给搀扶起来。

今日是十五,来往香客不少,这两个精怪的话,必会传得沸沸扬扬,南安王府前程堪忧。

有时候毁掉一个世家大族,未必要高举屠刀,只要灭掉他们东山再起的希望就成了。

当年威振八蕃的信陵君都可悲地死于谣言,更何况今日外强中干的南安王府死于事实呢。

倘若那些“精怪”说的不假,儿子是指望不上了,南安王府架子必倒无疑,若她女儿真得了后位,也算泼天富贵,不要兵权也罢。

南安太妃也是从风浪里走过来的,在厢房里抖着手呷了一口茶,就让丫鬟去请妙玉师父来说话。

妙玉本不想让邢岫烟一干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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