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道婆啐了一口,伸手够了够自己背上方才被孟闻渊用竹枝刺痛的地方,还心有余悸。
这是什么世道?
怎么如今的强人这么大胆,光天化日就敢入室抢劫。那贼人瞧着还颇年轻,似乎是个后生,怎么年纪轻轻就做这样的营生?
呸,他一个打家劫舍的强人,竟然还口口声声叫自己怀着什么“慈悲之心”?
算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万幸自己的一条命不曾叫他害了去,过会子且让知客送点安神的茶水来压压惊,自己再好好想些名目儿,怎么再去多多地化些布施来、填补今日的亏空。
她如此想着,又觉方才焦灼紧张太过,此时不禁有些头晕、心慌,浑身脱力,便到榻上躺着。
马道婆闭目歇了几瞬,突然觉得四周有些寒意,她睁开眼来,想将旁边的被子盖上,无端端却看见几个或青或红的鬼进来,一个个狰狞作态,作势便要来捉她。
这一下可将马道婆吓得不轻,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连声“啊呀”地尖叫起来,慌忙左右躲闪,又往屏风后躲去。
她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只觉看东西不大清晰、脑子也有些糊涂,一面揉着眼睛,一面又忙将平日知晓的一干符文神咒一股脑儿地念出来。
她手上虽然哆嗦,却也一刻不停结着她在道门所学的神印,谁知竟然皆不见效。
马道婆气恼地甩了甩手,又想起这几年自己也收藏了一些法器,都是些上好的桃木剑、桃木数珠、红线穿的古铜钱等等,这些东西倒不是财宝,不曾被方才那个强人收了去,便一面躲闪着、一面向柜橱挪去。
为首那鬼看见她的动作,眯着一双阴恻恻的吊睛向橱上一看,只见隐隐有些刺目的金光,便知里面有些对己等不利的法器,忙挥袖一拂,马上便有一股腾腾的黑气缠上马道婆,让她不能动作。
那鬼龇牙笑道:“咄,你也不用白费那些工夫了。你不过一个肉身凡胎,虽然修行了几年,到底心思不纯、只是些唬人的花架子功夫,凭它什么神咒、法宝,由你使将出来,效力本来便是有限,更何况你如今只是一个元神?还是省些气力,快跟我们走呢。”
马道婆听这个鬼说什么自己“只是一个元神”,一时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下意识地便向自己平日所睡的床上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去,马道婆不由得大惊失色——
原来那床上竟还躺着一个自己,只是双眼紧闭、人事不知。
马道婆大惊之下,竟然就挣脱了那鬼用来束缚自己的黑气,忙跑过去床边看时,见床上的自己面色发灰、气若游丝,显然已经是命悬一线。
马道婆待要伸手摇晃自己时,却无论如何都触不到自己的身体。
她低头看自己双手时,这才恍然记起来,自己原是在小睡养神的,可这好端端的,自己的魂魄怎么便出了窍呢?
不论是在佛门还是道门,马道婆都是挂羊头、卖狗肉,并非潜心修道,可她在这一行到底浸润了这些年头,对其中的门道也有些了解。
她知道凡人有“三魂七魄”,缺一不可。
魂魄离体乃是大忌,若是时辰久了,还回不去肉身,那便是“魂飞魄散”,人定然也是活不成的。
马道婆急得不行,一咬牙,闭上眼睛一头便往自己肉身上面撞去。
她陡然觉得身子一轻,跟着便是天旋地转、头晕目眩。
她以为这一定是魂魄归体的感觉了,心中一松,忙睁开眼看时,只见床上的肉身仍旧好好的睡着,而自己却仍然是从旁看着,并未归位。
不止如此,眼前的画面更离奇了,床上的肉身在下,睡着的床却跑到人上头去了,完全倒转了过来。
马道婆奋力仰头一看,原来是她的两脚被两个鬼擒住了倒提在半空中。
马道婆这下可给吓得狠了,若不是她已经是一个元神的状态,说不定便会昏死过去。
她忙告饶道:“神仙爷爷们,请高抬贵手、饶了小的吧!小的以后每日早晚给爷爷们贡上三炷香、诚心祝祷,若短了一炷,爷爷们再来拿小的,小的绝无二话。”
听了这话,一鬼桀桀怪笑道:“谁短你那一点子香火。”
另一鬼咧开血口道:“人有阳关道,鬼有奈何桥,咱们何尝是愿意危害人间的,是被你的‘魇魔法’拘着,才要去害人,谁知终于惊动了上头的神仙,被破了法去,咱们兄弟几个险些闹得魂飞魄散,拼着散去了大半的道行才得以保全。嘿嘿嘿,你说,这笔账又要怎么算呢。”
第三鬼在马道婆脖颈后吹了一口气,马道婆只觉一种彻骨的寒冷从后脑直灌下脚心,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耳中却清清楚楚地听那鬼冷笑道:“哼哼,咱们哥儿几个游离于三界外这些时日,本来无拘无束,谁的管也不受,若不是你偷使那些旁门左道的邪术妖法,暗算了咱们,上了这个劳什子的禁制,咱们如今还是逍遥快活,这也得与你论上一论。”
第四鬼道:“如今咱们兄弟算是认栽了,那大和尚折了咱们的道行,却没有打散我等生魂,只叫咱们自去地府领罚,如今咱们走投无路,也只得去了。若要去十殿阎罗殿前对峙,上刀山也好、下油锅也罢,哪里又能够少了你!冤有头、债有主,这便带了你去,咱们也该好好分辩一番!”
最后一鬼道:“不要同她啰嗦了,咱们如今匿不了气息,在此间停留长了,过会子若是将鬼差招来了,强锁了咱们去,倒不是‘主动投案’了,到时又要费一番麻烦。”
其他鬼深以为然,不再多话,一阵风似地便将哭天抢地的马道婆的魂魄摄了去了。
床上的马道婆果然就此气绝。
又过了大半日,其尸身才被观里遍寻她不到的粗使下人发现,赶忙去报了官。
官差带了仵作来验,见马道婆脸色青灰、躺在床上,尸身并无一处外伤,也没有中毒迹象,只道是睡梦中突发恶疾,这在有年纪的人之中也并不能说罕见。
官差又察看左右,见门户完好,房顶瓦片虽有松动,却也不似被人侵入的样子,恐怕是年久失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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