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廊灯清冷如霜,过道里空空荡荡,只有刑侦办公室不时传来轻声交谈。

早上的事情过后,俩人一天都没机会单独说话,此刻廊下四目相对,聂徐川掩盖住那一丝不自在,倚靠住一侧墙壁,低下头询问道:“什么思路?”

时归缓缓道:“杜文进说他从来不看王尔德,但那天来医院问的却是王尔德,说明这句话不是他想问的,而是另有其人。”

聂徐川无声地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那天我昏昏沉沉的,事后想起来他进病房之后,我隐约听见门口护士问话。如果没听错,门外很可能还站着一个人。”

“好。我马上去调监控。”

话毕,聂徐川停在原地没动,时归也不尴不尬地立在那儿,头顶的灯光映在玻璃上,黯淡了相距咫尺的倒影。

就在尴尬的气氛逐渐漫延开时,他们同时开口:“你......”

"你先说。"聂徐川抢先一步。

时归的喉咙说了几句话就又开始折磨,他努力做了几个吞咽动作才轻声道:“我是想说,如果你查到什么可以第一时间告诉我吗?”

聂徐川没有犹豫:“好。”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对不起。”

聂徐川真心却也别扭,垂下眼睛看时归,发现对方正以一种新奇的目光盯着自己,三十多岁的大男人一时间面颊发烧。

“为什么道歉?”

看着他澄澈而坦然的好奇,聂徐川选择闭口不言。

他对时归欠缺信任,但也必须承认其中掺杂了私心。其中关窍还未解析,他不想让时归与其他人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联系沉默地消逝在怀疑的海洋中。

“没什么。”聂徐川伸手碰了碰时归柔软乌黑的头发,“你在南川开心吗?”

时归不假思索:“嗯。想要一直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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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聂徐川从医院拷贝了相关楼层和停车场的监控录像。

大屏幕上,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从医院走廊的另一端进入。走到时归病房门口不小心撞翻了护士的小推车,护士皱着眉说了两句。他体型很壮,埋头捡东西时,趁机在门口逗留了几分钟才离去。

“你对这个人有印象吗?”

时归摇头道:“不认识。而且帽檐挡住脸看不太清。”

屏幕中的男人走到停车场,小幅度张望着避开了每一个监控摄像头。直到在一个竖着反光镜的拐角处,隐隐露出太阳穴下一道纹身似的瘢痕,比周围皮肤都要深一个度。

“老大你俩看啥呢?”欧阳来上班了,晃进办公室就看到电脑屏幕上的影像。“诶,这人看着好眼熟啊!”

“你见过吗?”聂徐川的语速很快,不乏透露着几分焦急和惊喜。

“唔,让我想想。”欧阳一拍脑袋:“这疤!我想起来了,昨天下午我去拿外卖,他就在门口抽烟,还去门房借了火!”

欧阳学了个抽烟的姿势,却立刻引起了时归的警觉。

“欧阳,你能再学一次吗?”

欧阳不明所以地看着对面一脸严肃的两人,“就,就这样啊,抽烟嘛!”

他伸出左手食指和中指,夹住一只中性笔,偏着脑袋假装吸了一口。

聂徐川沉声道:“你确定是左手?”

欧阳挠了挠头,仔细回想门口的场景笃定道:“没错,是左手。他的疤在左边,用的就是这只手。”

“天下没有这么多巧合。”聂徐川截出几张清晰的侧脸,“立刻给南川各个机场、火车站、汽车站、高速公路收费站发协查通告,他应该还没离开南川!和交警那边打个招呼,查他从市局离开之后到底去了哪儿!他极有可能是本次案件的重大嫌疑人阿瓦!”

欧阳立刻凝神去发协查通告,陆续来报道的猴子等人也赶紧把监控调出来。

杜文进前脚刚到市局,他后脚晃晃悠悠就过来了。烟盒里掏了根烟找门房讨了个火,说是在这儿等人。但快到市局下班时间时又识趣地开车走了,绕着市局兜了几个圈子。

“他可能就是在等杜文进,但杜文进已经坐实了罪名不可能再放出去,所以他没等到人才走。”

“根据杜文进的供述,阿瓦是他和殷竹的监督者,也印证了这一说法。”

他开着一辆老旧的桑塔纳出了澜兴区直奔跨江大桥,中途兜兜转转,在加油站给车加满油,临走前还买了包烟,最后停在了老城区一幢筒子楼前。

车熄了火,孤零零横在杂草丛生的简易车位里。

聂徐川将视频放大,隐约看清了筒子楼上标识的号码,“查!”

“好的老大!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线索,抓了人终于可以按时下班了!”欧阳揽着猴子的肩膀晃悠,连续加班的痛苦让他痛恨每一个作奸犯科的兔崽子们。

聂徐川不置可否:“先去查了再说。”

时归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他很有可能已经跑了,对吗?”

欧阳一头雾水,不知他们俩在打什么哑谜。

“太刻意了。他从市局回去的这段路,戏有点多了。”聂徐川紧盯着屏幕上循环播放的那段录像,“仿佛叫嚣着快去抓他一样。”

随即他又补充道:“但还是要去看一眼,万一遗留下什么线索。”

欧阳和猴子闻言立刻去了,时归看着他们的背影发出疑问:“他们不好奇吗?”

聂徐川从监控中抬起头:“嗯?”

“你还什么都没和他们解释呢。”时归指指电脑屏幕上阿瓦的侧脸,“他们不问问线索的来源吗?”

“案件争分夺秒,默契和信任才能让我们加快速度。”聂徐川看着他那张神情平淡的脸,浓密的眼睫倒映在淡灰色的瞳孔,“你不是说要待在这里吗?以后你就明白了。”

“嗯。”时归直起身子,“如果他们怀疑我,我也会证明的。”

聂徐川在他认真的神情中读出一丝执着,就像荒野平原上一块无字的碑,不为什么而立下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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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去楼空。

欧阳他们细细搜查了筒子楼,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阿瓦住在402,破开房门后已是空空如也。

“现场非常干净,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和脚印,应该是个懂行的。”谢黎跟他们一起去勘查了现场,狭窄的出租屋里像个样板间,生活痕迹都被清理干净了。

“要是说有什么不对劲的话,阳台上有只死鸟,是被生生捏死的。”

“什么鸟?”聂徐川随口问了一句。

“我对鸟类不是很了解,灰褐色的毛看着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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