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的官道,尘土飞扬。年昭月弃车乘马,与朔风及一众精锐护卫日夜兼程。
宗暻渊那“速归,京危”四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灼在她的心头。她几乎能想象到京城此刻是何等的暗流汹涌,刀光剑影。
沿途驿站换马时,零星的消息不断汇拢。京畿大营频繁调动,清州方向戒严,通往北洲的数条官道出现不明身份的骑兵游弋……山雨欲来风满楼。
“小姐,照这个速度,再有三日便可抵达京畿地界。”朔风策马靠近,他伤势未愈,脸色依旧苍白。
年昭月勒紧缰绳,望着前方蜿蜒的官道,目光沉凝:“不够快。宁阳王的手段,绝不会坐等我们回京。传令下去,再弃一批辎重,只带足干饮水囊,人马轮换歇息,务必两日内抵达!”
“是!”
队伍再次提速,如同离弦之箭,刺破沉闷的夏日空气。
两日后,黄昏。
京畿外围,一处名为“暮云山”的隘口。残阳如血,将连绵的丘陵染得一片赤红。年昭月一行风尘仆仆,人困马乏,终于踏入了京畿地界。
然而,还未等他们松一口气,前方探路的斥候疾驰而回,声音带着紧绷:“司记!前方隘口有伏兵!看旗号……是清州方向的卫戍营!人数不下五百,占据地利,弓弩齐备!”
果然!宁阳王还是出手了!他想在这京畿门户,将她这支携带关键证据的队伍,彻底截杀!
朔风瞬间握紧刀柄,看向年昭月:“小姐,怎么办?硬闯还是绕路?”
年昭月迅速观察地形。暮云山地势险要,两侧山丘夹道,易守难攻。绕路至少需多耗费一日,京城局势瞬息万变,他们耽误不起!
“不能绕!”她斩钉截铁,目光扫过身后虽疲惫却眼神坚定的护卫,“朔风,你带二十人,护卫证物马车,稍后听我号令,伺机强行冲关!其余人,随我正面佯攻,吸引敌军注意!”
“小姐!不可!您怎能亲身犯险!”朔风急道。
“这是命令!”年昭月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们的目标是冲过去,将证物送到殿下手中,不是在此地与敌军纠缠!执行命令!”
朔风咬牙,重重点头:“……是!”
年昭月不再多言,猛地一夹马腹,拔出腰间“残月”匕首,清叱一声:“所有人,随我冲!”
她一马当先,朝着隘口守军直冲而去!身后数十名护卫齐声怒吼,如同决堤洪流,悍然发起了冲锋!
“放箭!”
隘口守将见他们竟敢直接冲锋,立刻下令!霎时间,箭矢如同飞蝗般铺天盖地射来!
“举盾!”年昭月伏低身形,匕首格开一支流矢,厉声高呼!
护卫们纷纷举起随身携带的圆盾,护住要害,速度不减反增!不断有人中箭落马,但队伍冲锋的势头却丝毫未减!
“杀!”
短短百丈距离,瞬间即至!两股洪流猛烈地撞击在一起,刀剑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瞬间响彻山谷!
年昭月身先士卒,“残月”匕首在她手中化作一道道致命的寒光,精准地划过敌人的咽喉、手腕!
她招式狠辣,毫不留情,所过之处,竟无人能挡其锋芒!鲜血溅上她的脸颊和衣袍,她却恍若未觉,眼中只有前方那道关卡!
朔风在后方看得心惊肉跳,眼见年昭月吸引了大半敌军火力,他猛地一挥手:“冲!”
护卫着证物马车的二十名精锐,如同尖刀般,趁着前方混战的间隙,朝着关卡薄弱处猛冲过去!
“拦住那辆马车!”守将发现了他们的意图,声嘶力竭地吼道。
数名敌军立刻扑向马车!
“保护马车!”朔风目眦欲裂,挥刀狂砍,死死护在马车一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呜——嗡——!”
低沉威严的号角声,自隘口后方骤然响起!声音雄浑,带着一种涤荡乾坤的力量!
紧接着,一面巨大的、绣着金色“渊”字的王旗,自隘口后方山丘上缓缓升起!
旗帜之下,黑压压的玄甲骑兵如同钢铁洪流,漫山遍野而来!当先一人,玄甲墨氅,手持长枪,面容冷峻,目光如电,正是宗暻渊!
他竟亲自来了!
“是殿下!殿下来了!”混战中的渊王府护卫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士气大振!
而隘口守军见到宗暻渊的王旗和那无边无际的玄甲骑兵,瞬间军心溃散,面露惊恐!
“宁阳王叛逆,罪证确凿!放下兵器者,免死!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宗暻渊的声音如同惊雷,滚过战场上空!
当啷!当啷!
越来越多的守军丢弃了兵器,跪地请降。那守将见大势已去,长叹一声,也扔下了手中长刀。
战斗,在宗暻渊出现的瞬间,便已注定结局。
年昭月勒住战马,看着那个纵马向她疾驰而来的男人。残阳在他身后勾勒出耀眼的金边,玄甲染着烽烟,如同战神临世。
她紧绷了数日的心弦,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松弛下来。
宗暻渊冲到近前,飞身下马,几步来到她面前。目光死死锁在她染血的脸颊和破损的衣袖上,声音带着紧绷和怒意:“你受伤了?”
年昭月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却觉得一阵脱力般的眩晕袭来,身形晃了晃。
宗暻渊瞳孔一缩,下意识伸手,一把将她揽住扶稳。
“谁让你冲在前面的?!”他低吼道,语气凶悍,揽着她的手臂却收得极紧。
年昭月靠在他坚实的手臂上,抬起沾着血污和尘土的脸,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眸,忽然轻轻笑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却有一种完成使命的释然:
“殿下,东西……我带回来了。”
宗暻渊看着她这难得的脆弱、却又无比倔强的笑容,所有斥责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不再多言,打横将她抱起,走向自己的战马。
“清理战场,收押俘虏,带上所有证物,回京!”
他沉声下令,抱着年昭月翻身上马,将她稳稳护在怀中。
“驾!”
玄甲洪流簇拥着护卫在宗暻渊和年昭月身边,踏着落日余晖,朝着那座象征着权力的巍峨皇城,浩荡而归。
————
京城,渊王府。
烛火通明,映照着书房内肃杀的气氛。年昭月已换下染血的衣衫,肩胛下的旧伤被重新包扎好。
她与宗暻渊隔案对坐,案上摊开着自慈航庵密室取得的证物,亲王令牌、密信、壁画拓片,以及部分军械样品。
宗暻渊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那枚刻着“阳”字的令牌上。他抬起眼,“清州方向,本王已派心腹持密旨接管防务,宁阳王插翅难逃。京畿大营与禁军中的钉子,今夜便会拔除。”
一夜之间,京城与清州的风向已然逆转。
“周勉等人呢?”年昭月问。
“关在诏狱。”宗暻渊语气淡漠,“攀咬出几个不成器的宗室,已然画押。留着他们的命,明日大朝,还有用。”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年昭月依旧没什么血色的脸上,语气稍缓:“你伤势未愈,明日朝会,不必……”
“不。”年昭月打断他,眼神坚定,“我必须去。有些戏,主角不到场,唱不圆满。”
宗暻渊凝视着她,看到她眼底不容置疑的决绝,终是点了点头:“好。”
翌日,大朝。
议政殿上,气氛比往日更加凝重压抑。御座依旧空悬,丹陛之下,宗暻渊玄袍玉带,负手而立,周身散发的威压让满朝文武几乎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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