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五年没见,望月佑子眉眼依旧精致,海蓝色的双眼正波澜无惊地盯着他。

冰凉的晨风在耳边呼啸着,刮下罩在头顶上的雨帽,鬓间棕色发丝舞动,及川彻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凉意。

是了,从看到新闻那一刻,他随意套上一双运动鞋,穿着短袖和休闲裤就单枪匹马杀了过来,完全忘记换上合适的衣物。

他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望月佑子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来这里干什么?”

闻言,及川彻一愣。

对啊。他来这里干什么呢?他又不是身怀神力的超人,来这里似乎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一条命丢路上都有可能。

但是,当时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想法——去找她。

旁边的救援队队员插嘴:“他说是进来找人,你找谁啊?命都不要了。”

听到这句话,刚才脸冷得像冰箱的望月佑子的脸色似乎稍微缓和一点,但很快又绷成冷冰冰的样子。

“你是野人么?”她又问。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样子都算不上光鲜。

一个是被困在断水断电的灾区里,一个是极限三十六小时跨越上万公里,妄图徒步进山,结果浑身上下沾满泥点子和数不清的伤痕。

运动裤左腿敞开一个大口子,底下的伤口只简单贴了个创口贴,这是进山时摔在尖碎石上的伤口。

见到两个人气氛微妙,救援队队员偷摸撤退,并对及川彻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两个人相顾无言。

一阵敲敲打打的声音唤回望月佑子的思绪,周边的人正在紧锣密鼓赈灾,他们也没理由在这站着干瞪眼。

望月佑子再次从上到下扫视一遍:“跟我来。”

不远处有一座神社,鸟居上朱红色漆斑驳,白色纸穗在风中轻轻摇晃,木制建筑弥漫着雨水潮湿的气息。

作为附**地唯一的建筑,奇迹般地没受到一点影响,理所当然被拿来当作避难所。

望月佑子带他走进一间小木屋,里面塞满了各类物资,几乎落不下脚,带着雨水浸泡的淡淡湿气。

“什么时候从阿根廷回来的?”望月佑子蹲在里面翻翻找找。

“前天晚上的机票,昨天白天到的东京。”

身上还披着墨绿色雨衣,及川彻有些拘谨地门外,身后还有不少小朋友好奇的目光。

望月佑子朝着外面喊了一声,一盆清水就端了过来。

及川彻接着一愣。

“不洗洗吗?你现在像个野人。望月佑子递来一块毛巾。

水盆里的水波轻轻滉漾,倒映出他现在的样子。

青色胡茬冒满下巴,头发乱糟糟地粘在一起,脸上还沾满了泥点子,论谁来看都无法把他和两天前电视机上光鲜亮丽的球星联系到一起。

很快,清澈透亮的水变得浑浊昏黄。

望月佑子又在里面找了换洗衣物和消**品,蹲在他的腿边帮忙消毒上药。

因为山路崎岖,两条腿摔出不少伤口,蘸着高浓度酒精的棉球触碰血肉,疼得及川彻直倒吸冷气。

但望月佑子没有想要温柔一点的意思,冷不丁发问。

“为什么突然想着回来?

“虽然我已经是阿根廷人,但还是心系日本,看到家乡有难肯定要贡献一份绵薄之力……

及川彻开始没轻没重说烂话,瞬间,酒精棉球重重地摁在伤口上,疼得叫出声。

像是撒气似的,望月佑子捏着酒精棉签,又重重在伤口上猛点好几下,疼得及川彻生理性泪水冒出眼眶。

可她最终停了下来。

刺激伤口的疼痛缓缓散去,及川彻双手撑地,抬头望向透着出光亮的云层。

为什么要回来呢?从现在的理性来看,这无疑是蠢到不能再蠢,头脑一热不顾一切的反应。

但人并不是完全理性的生物,总有一瞬间会有原始又纯粹的情感驱使着他们做出选择,所以,世界上就不知不觉间出现了奇迹。

顿时,他露出复杂又带着眷恋的神情,轻轻地回答。

“因为你在这儿,所以我回来了。

“你不怕死吗?她声音闷闷的。

“怕啊,是人都会怕死的。

当时脑袋一片空白,满脑子只想着赶紧过来,其他什么都没有多想。

可是现在呢?现在要该怎么办?久别重逢应该说抱歉,还是赶紧解释?

气氛沉默一瞬。

“我要去帮忙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望月佑子轻轻地把自己的手松开,把换洗衣物放在及川彻的身边。

纤瘦的背影渐渐远去,一直围观的小朋友们叽叽喳喳围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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