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你不哭了我再走
“骆远方。”郑策抓住他的手,沉声道,“先进去。”
骆远方此时像个任人摆弄玩偶,除了郑策,谁的靠近都会激起他的应激反应。
“让开。”
郑策牵着他往上走,路过那几人时,看过去的眼神浸满寒冰。
几人原本还想大放厥词威胁威胁,也被她给看得不敢张嘴。
穿破洞裤的瘦子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们,站在最后,没说话。
客厅里没开灯。
这几日没有太阳,天色阴沉。才下午五六点,房间内就暗得像是蒙上一层黑纱。
郑策摸索着把灯打开,才发现沙发上坐了一个人。
悄无声息的,吓了她一跳。
骆远方感受到牵住他的手用力一握,轻声说:“是外婆。”
骆淇听见开门的声音,也被吓得坐直身体,惊恐地转过头来。
看见是他们后,舒了一口气,“回来啦?”
她尽力让语气缓和,但房间里还是充斥着不安和焦虑。
郑策不认识骆远方的爹,但所有人的反应让她神经也跟着紧绷起来。
骆淇牵起嘴角,微笑着说,“晚饭吃水饺,一人给你们煮了一个荷包蛋。”
“他们说,郑案要回来了?”骆远方声音哑沉地问。
“嗯,说是里面表现好,给减刑了。”骆淇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虽然很自私,但郑策脑子里第一反应是这人回来会住哪儿。
三个房间已经被五个人占满,根本没有他的位置。
但真要论起来,郑策和江蔚云算是这个家的不速之客。
那个郑案回来,撵她们出去也是合情合理。
她也面色凝重顿在原地。
“你别想太多,休息一下,我来做饭。”
骆远方看着骆淇心神不宁的样子,有些心疼,温声说。
这人原本和骆淇八竿子打不着,可气自己女儿偏招惹上门,剩下的半辈子和他就脱不了干系了。
骆远方捏了捏郑策的手指,这才放开。
和郑策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心事重重,没说什么。
“嗯,就是头有点晕。”骆淇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犯恶心。”
听见这话,郑策有些担忧地看着骆淇。
骆奶奶平时对她很好,虽然口头上说着买房子的事欠她们的,但也真是把她当亲孙女看待。
今晚出了这样的事,郑策看着也于心不忍。
骆淇今晚的脸色尤其苍白,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就像,一副快要失去生命的骨架。
郑策瞳孔猛然紧缩。
忽然间,她想也没想就冲进厨房。
因为太着急,肩膀在门边撞了下,咚得一声响。
“怎么了?”
巨响让骆远方也跟着紧张起来。
“快开窗通风,汤水把火给灭了!”
郑策把灶台按钮关上,又迅速跑进各个房间去开窗透气。
她疾速道:“把奶奶带到卧室去,窗户打开,解开衣扣,可以喝点葡萄糖,要是还要晕就去医院!”
郑策几乎是下意识反应,短短几秒内,她背上已经全是汗,唇色发白,胸口不住起伏。
半年前的噩梦忽然间原景重现,她只觉快呼吸不上来。
那天下午,如果她没有赌气在卧室里睡觉,发现泄露后及时采取措施,现在的情况会不会不一样?
之后郑策曾无数次了解和复习燃气泄漏的预警以及急救措施。
甚至在一段时间的梦里,她也是一直在煤气泄露的房间内奔跑打转。
门窗紧闭,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绝望此时又瞬间贯穿她脑子。
手,脚和每一寸内脏都如坠冰窟。
“奶奶还恶心头晕么?”郑策检查了一遍房间后,站在床边尽力平复呼吸问。
“怎么吓成这样?”
骆淇有些心疼地擦了擦她眼角,声音还是有些虚弱。
“一时疏忽了,刚煮上没一会儿你们就回来了,没什么大问题。”
一进门就心事重重的骆远方同样没注意到空气里淡淡的臭鸡蛋味儿。
他此时心有余悸地看着郑策,记得她说过自己没有嗅觉,怎么会反应这么快。
他皱着眉也舒了一口气,抽了几张纸递给郑策擦汗:“多谢了。”
本来还想问郑策是怎么发现的,大门却忽然被打开。
一事未平,一事又起。
骆乘光的声音在门口有些焦急地喊道:“哥,外面的人晕倒了!”
骆乘光这嗓子,不去演雪姨可惜了。
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怎么回事?”骆远方生无可恋地跑出去。
外面已经乱成一团。
门口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郑策认出他的破洞裤,膝盖的血痂还有瘦削的体型,皱着眉问:“冻的还是饿的?”
“这怎么知道啊!”
其中有人急道:“他心脏不好啊,这几天家里闹离婚,工地上又拖工资,他这是撑不下去了!”
“骆乘光带着妹妹进屋,照顾外婆,有点煤气中毒。骆淇不舒服立马送医院。”
骆远方不容质疑地安排。
骆乘光一听也急了,还想问什么情况,骆远方看着那群人问:
“怎么来的?先送医院。”
几个人听后面露难色,却没人行动。
一来不知道这人什么情况,送去医院的花销难道由自己负担?
二来,如果真的出了事,他们一直在一起,会不会遭到牵连?
而且……他们的行为确实不道德。
“我们都是自己来的,没有车。”一个人说。
其余人也噤了声,郑策指着他,“你最好是。”
“妈的。”
骆远方把那人的手臂抗在肩膀上,咬着牙怒道,“来个人抗啊,用我摩托送。”
“他都晕了怎么坐摩托?”郑策翻出手机,“看看能不能打着车。”
“镇上网约车本来就少,晚上更没有。”
骆远方脸因为用劲颤抖,对旁边的人喊,“用力啊!”
几个人才勉强上前帮上一把。
但到了车边,又没人想上去。
骆远方一个人是载不了的,必须得有个人在背后固定他。
他们这群人之间并没有感情,最多的相同点就是被郑案骗了钱。
自己的生活已经一地鸡毛,混口饭都成问题,根本没人想惹麻烦上身。
“这……三个大男人也坐不下啊。”
那人为难道。
“我去。”
郑策果断接手扶过男人,坐上车固定好他时,冷眼看了看旁边畏缩不敢上前的人。
“他出了事,你们以为能逃得了么?”
“你可以吗?”骆远方有些不放心,“把他靠在我背上。”
“可以。”郑策说。
“走。”
摩托疾驰而去。
这是郑策第二次坐骆远方的摩托,都是三个人。
第一次开出了蜗牛的特效,这一次却险些把她甩下去。
她咬着牙尽力稳定男人的身体,从没想过一个无意识的身体,看着只剩骨头了,竟然都有这样重量。
摩托前灯被改装过,亮度比平常高了不少,但郑策视线里模糊一片,只看得见霓虹色块在黑夜里飞速往后退。
耳边是摩托的轰鸣,她所有注意力都在前面昏迷不醒的男人身上。
千万不能有事啊。
就像骆远方说的,这些人对他来讲,无功无过,但又不可避免会产生愧疚。
这愧疚不是欠他们的,而是出于他自己的善良。
因为自己爸爸的原因,这些人流离失所,如果最后又死在自己家门口……
如果换成郑策自己,她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去面对。
但现在看着骆远方僵硬的背影,她是真诚而迫切地希望,所有人,都不要出事。
包括这些不分黑白让人心烦的烂人。
他是真的再承受不了一次这样巨大的冲击了。
到医院后,两人分头行动,骆远方跟着男人去急救,郑策忙着缴费事宜。
心梗,好在送医及时,没有酿成大祸。
看到骆远方发来的消息时,郑策握着手里的缴费单,终于舒出一口气。就近靠着墙缩了下去,坐在楼梯间的台阶上平复心情。
为了减少等电梯的时间,她一直在楼梯间跑上跑下,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此时才感觉到胳膊有些疼,好像是刚冲进厨房的时候给磕出了淤青。
但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没事就好。
“小策?”背后有个女人的声音惊讶地叫她。
“你怎么在医院?”
郑策转过身去,就望见宋熙拿着一叠单子楞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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