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救无望
段鹤远发泄一通，见楚瑶安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总算顺过气来，用力扯开盖头，捏住她下巴，眼神依旧阴鸷：“啧啧啧，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好一个弱柳拂风的美人。”
楚瑶安眼神钉在他脸上，此人容貌虽稀世罕见，不过内里早已烂透，光是视线相触，她都觉得受到侮辱，只想将他凌迟千万遍。
可她还是执拗地看着他，她要复习，加深对这张脸的记忆，总有一天，她会亲手剁碎他的骨肉，用最恶毒的诅咒困住他的魂魄，要他死不安宁。
“师妹！师妹！”
温以成拉回她越坠越深的思绪，她恍然惊醒，好险，差一点就要沉进暴虐的欲望里。
“多谢大师兄……”
温以成待要再多安抚几句，段鹤远忽然仰头大笑，尖利刺耳的笑声响彻室内，带着神识威压，压得楚瑶安当即吐出一大口血。
段鹤远十分满意，指尖撩起一点唇边血，放入口中细细品尝，俄顷，他闭上眼长叹一口气：“实在是……美味，不愧是至阴之血。”
他倏然睁开眼，俯下身子，与楚瑶安鼻尖相对：“别急，我会好好享用，先从哪里开始呢？”
他微微眯起眼，眼珠乱转，突然脑袋一转去咬她耳垂，又长又尖的牙，好比锋利的锯子，咬上一口定是血肉模糊。
就是现在！
楚瑶安奋力一踹，正中他子孙根，趁他疼得弯腰，她甩出捆仙绳套中他脖子，尔后快速绕到他身后，一个起跳将他撞倒在地，手臂向上使力一绞，咬紧牙关收紧绳索。
身下人动作渐渐小了，楚瑶安不由放松下来，额间颈侧尽是细密汗珠。
“小心！”
随着骨头咔咔摩擦的声响，段鹤远的脑袋竟转了一百八十度！
他喉咙里发出怪异的笑声，张大嘴巴，朝楚瑶安径直咬来。
楚瑶安方才那一勒，已耗光所有力气，一时反应不及，眼见就要被咬中，她右腿忽然斜里扫来，哒一声将段鹤远脑袋踢开。
同时她就地滚开，一手攥紧绳索，一手拿起床边烛台，直直插入段鹤远眼珠。
是温以成临时接管身体，这一招果断、狠辣，成功救她于水火。
“多谢！”楚瑶安心中感动，无以为报，只能苍白地道谢。
接下来她再次主控，烛台配合捆仙绳，没几下便将段鹤远扎得满身窟窿，腥臭鲜血流了满地，段鹤远完整的那只眼暴突，眸底残留着不可置信。
怕再生变，楚瑶安将他的尸首严密捆好，坐在小凳上沉寂良久，内心渐渐平静。
她曾幻想过无数次，如何取段渣滓性命，比这更血腥、更残暴的法子，好像要死法足够变态，才能解心头那口气。
但此刻，望着几乎看不出人样的仇人尸体，她却半点开心也无。
沉溺于施虐快感的她，与他又有何区别？她所期望的，不该是这样。
人，是不会从凌虐中获得快意的，只有禽兽才会以暴还暴。
如果能重来，她会选择用捆仙绳简单勒死他。
她擦掉脸上粘稠的血，心头有什么紧缚已久的东西顷刻消散，身上一轻，再次飘了起来，回到那片无边无垠的黑暗里。
“恭喜师妹堪破心魔，我们……成功了。”
楚瑶安转过头，与温以成隔空对视，真心实意地笑道：“幸好有你，大师兄，谢谢。”
温以成伸出手，想将她拥入怀里，忽然闷哼一声捂住头，到他了……
没多久，巨口再次出现，熟练地将他们吞下。
＊
再醒来，天光大好，蓝天白云灿阳金照。
一条棕黄色的小狗欢快地摇着尾巴，在玩接球游戏，欢快的汪汪声混合着少年爽朗的大笑，一切如此温馨美好。
楚瑶安在这具身体里呆了有一会儿了，认出这条小狗就是无字书上那条，看年纪和书上画的差不多，还是五六个月大的奶狗。
“大师兄？”久未听到温以成的声音，楚瑶安不确定二人有没有分开。
好在，温以成还在：“我在。难怪许多大能被困在镜中直至神魂消散，如果能让此刻永恒，也许我也出不去了……”
“大师兄！这只是幻象，振作起来！别被蒙蔽了！”
身体的动作停住，抱起叼好球的小狗，温以成轻轻道：“我们会出去的，我只是……有些感慨，别担心。”
画面变幻，一转眼到了天黑，小狗呼哧哧把骨头啃得到处滚，边吃边玩好不调皮，温以成拍拍它的头：“小七，吃要有吃相，不可以玩食物。”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变调。
楚瑶安想，看来这时候的大师兄还处于变声期。
小狗小七很听话，闻言规矩趴好，把骨头放在前腿中间认真啃起来，不时发出呜呜声，吃得很是享受。
温以成闭上了眼，楚瑶安也失去视线，她听到他默数着：“十、九、八……”
等数到一，他久久没有动作，呼吸有些急促，平静许久后，终于睁开眼——
憨憨的小狗口吐白沫倒地不起，舌头长长搭在外面，它泪汪汪看着主人，像在求救又像委屈，喉咙里呜咽着。
这模样……怕是中毒了！
温以成蹲下来，手从它头顶抚到尾巴，克制不住的抖动以及剧烈起伏的胸口，楚瑶安顿觉不妙。
果然，下一瞬，温以成竟卡住小七的脖子，虽还没有使力，但这架势，他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大师兄！你在做什么！快救它啊！”
楚瑶安抢过身体控制权，强迫温以成站起身，在屋子里翻箱倒柜，把感觉能解毒的药都归到一起，问道：“大师兄快看看，哪一种可以救它？”
温以成声音又苦又涩：“救不了的，全都救不了。”
“怎么会……”
楚瑶安胸口发闷，还想劝他振作，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进房间，是季泰和。
他与温以成对上眼神，怔愣片刻，拍拍温以成的肩膀：“快救它呀，只是误食藤麻心，你知道怎么救它。”
温以成没有反应，楚瑶安急用他身体回答：“怎么救？告诉我！”
季泰和笑笑：“为师昨天才教你的方子，怎么就忘了？”
他走到书桌边，拿来一张药方，塞到温以成手中：“都是常见药材，只差一味天星草。”
天星草？她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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