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崇政殿出来后,谢持又依礼去拜见了她名义上的父君武凤弦,经过浮香榭时远远看见两个穿着宫装的男子正坐在亭中说话,前后缀着一大帮随从,替太子引路的侍从见她多看了一眼,主动道:“这两位是今年新入宫的侍君,殿下还没见过。

谢持问:“是从哪里来的?

侍从垂手恭敬答道:“那位穿着嫩黄交领袍的是温侍君,昭平人,父亲为昭平府牧温云勉,另一个则是何侍君,母亲何惟秋是巽州涿北道的观察使。

似乎都是世家。

谢持轻轻颔首,心中已然有数,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直到停在松月阁门口,武凤弦身边的宁兰迈步迎了上来,屈膝行礼道:“殿下,贵君在殿中等您用膳。

谢持点头,快步走到殿门口同坐在屋中的武凤弦见礼,口中唤道:“父君。

殿内香气温和,一如往昔,而她名义上的父君武凤弦正坐在桌边等她,听见她声音后立刻抬起头,眉目舒展,露出笑容,向她招手道:“回来了,过来坐吧。

谢持依言上前落座,刚提衣坐定,武凤弦便亲自挟了一只虾子放入她碗中,她忙抬眼看他,道:“多谢父君。

“客气什么?

谢持嗯了一声,又听他问:“她有没有说什么?

谢持便将二人的对话简单说了,武凤弦听罢,道:“宋家也好,你也到年纪该成亲了,成了亲之后就该收收心——

他说着话,语气一转,似不经意地问道:“父君听说你从晋州回来,还带了一个人,是吗?

谢持吃饭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了,低头嗫喏着没有说话。

武凤弦便道:“只要你心定,身侧有多少人我和你母皇都不会管你,然那人毕竟是风尘之地出来的,你要将他留在身边,让宋氏的公子和倡伎伶人共侍一妻,你想过宋家会怎么想吗?

谢持有些委屈,说:“可就是父亲让我同母皇提的……

话说到一半,她自己也觉出不对来,顿时住了嘴,武凤弦倒是没生气,嘴角依旧含着笑,但声音却沉了不少,道:“你如今是太子了,阿持,你既承了这个位置,那你的父君就只能是你母皇的卿君,就算不是我也会是别人,无论如何都不再会是宋同。

谢持白了脸,讷讷地嗯了一声,又听他道:“你受封前陛下就亲自问过你是否愿意做这个太子,是你自己点头答应的,既做了,就要承起这个责任,我知道坐在这个位置上有很多身不由己,你觉得累,你母皇只会比你累十倍,她对你也寄予了厚望,希望你能替她分忧,你可不要让她失望。

谢持低头道:“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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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明白。”

武凤弦道:“光明白没用你得做到这次广选你母皇后宫又进了不少新人其中不乏以往东境各国的世家像是昭河温氏他们家在昭矩的名望和势力不亚于前朝的虞氏将来若是同你母皇有个孩子成为帝君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谢持迟疑地问道:“为何母皇这次会选世家进宫?”

武凤弦看了她一眼

急不得只能一年一年慢慢来若是强行要求其改服易制定然会引起**前些年先是改国设州派遣官员然后又解除了旧国的兵马全都换成了梁安的人这两年则是在兴建学宫寺庙推广文礼编纂史书如今六年过去不少世家已经转变了风向开始让族中子弟参加中梁的应试正考广选自然也是世家向中梁投诚的方式之一。”

虽说前两次广选谢定夷没有选任何一个世家但其实那时候参选的世家也少之又少初初改朝换代大部分人都持着观望的态度尤其是在朝代更迭中屹立不倒的那些人只会小心再小心最常见的做法就是让自家子弟结亲避选而谢定夷也没与明令禁止此法以至于那时候参选的人多是朝廷新贵或是民间的一些富户。

如今数年过去中梁在民间的声望不见颓势还出了众多举措益进民生兴修水利百姓安居乐业自然也少了许多怨言这时候再收拢当地豪强世家便能更加稳固对此地的掌控。

“母皇这次选的人确实都是东境故国世家的……”谢持若有所思道:“可儿臣也听说有一个沣州来的选生并非世家所出只是因为容貌肖似舅舅。”

“是有这么一说”武凤弦眼里出现一丝怅惘道:“此人家世不算低他父亲虽只是昭熙年间的考生但如今已经官至沣州节度使若是此人能得你母皇宠爱位份超过父君也是迟早的事。”

谢持迟疑道:“母皇就这般忘不了舅舅吗?”

“或许吧……”他思及当年欲言又止道:“算了不说了——总之你多争气些父君也就放心了。”

谢持见他神情不敢多问只能低头应是在他的催促下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可心中沉甸甸地压着事吃起菜来也是食之无味宛若嚼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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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进宫最想争的自然是谁能拔得头筹侍寝李燃在近章宫外候了一刻钟今日当值的宁竹大人便迈步走了出来对着他道:“陛下召了晏侍君内官去准备吧。”

李燃心下了然低头应了句是后便匆匆告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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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下属快步地朝明水殿走去。

巳时中,谢定夷的步辇停在了明水殿门口,晏停穿了一身颇为素雅的宫装,领着侍从在门后屈膝等待,她远远望了他一眼,起身迈步,淡淡道:“起来罢。

晏停应是起身,跟在谢定夷身后进了内殿,侍从停在殿外,一左一右地关上了殿门。

从定下位份入宫后到今天,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明水殿内除了本就有的东西外并未添置多少,唯余窗台上的那几株兰花格外吸睛,谢定夷走到窗前看了看,说:“你养的?

晏停道:“是,臣侍在家中就爱侍弄花草,进宫后看见花房培育的新种颇为喜欢,便斗胆让人送了一些来。

初入宫的侍君前途最是难说,万一哪日可能就成了宠君甚至帝君,是以后宫的那些内官大多都会敬着,更何况只是要一株花草,自然无有不应。

谢定夷问:“这花叫什么?

晏停道:“唤作莲瓣兰。

谢定夷道:“春夏之日不就是兰花开花的时候吗?这花为何才刚刚发芽?

晏停道:“陛下有所不知,莲瓣兰同其它兰花不同,一般要到冬日才开花。

谢定夷问:“你这般了解,以往在家中养过?

晏停道:“侍弄过三两株。

听到这话,谢定夷笑了笑,说:“原来如此。

此花名叫素冠荷鼎,多生于晋州岱州一带,得名于其莲瓣荷瓣、素心以及叶型草的特点,清丽雅致,性子极娇,市面上并不常见,她第一次见还是在沈淙的院子里,因其有别于其它兰花的形貌,她颇觉新奇,观赏时忍不住拨弄了几下,结果某片花瓣就因为这番动作无声地落进了盆中的泥土里。

彼时沈淙早已知道她要来,遣散了院中的侍从,听到声响后就从房间里走出来,结果站在廊上就望见这一幕,脚步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微妙的心疼,目光在那花瓣上停了几息,又转头看她,张口欲言,终是按捺了下去,只轻声道:“陛下进屋吧。

他语气平淡,可手中的动作却是少见的急切,第一次在院中就拉起了她的手,似乎是想她快点远离他的花,谢定夷看得好笑,说:“不就一盆花吗,我赔你十盆。

沈淙唇角微动,似乎也是想笑,说:“这花如今市面上加起来都不过三五盆,陛下要到哪里给臣找十盆?

谢定夷问:“为何?

沈淙将那片落花拾起,指腹轻轻捻着,道:“这花名叫莲瓣兰,只生晋岱二州交界处的徒岚山上,还得是草坡或透光的林缘处,并不好养,这种由四株莲瓣兰组成的则唤作素冠荷鼎,更是稀少,臣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得了两苗,倾心培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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