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锤未落,本应“昏迷”的陆昭突然睁眼,一个跨步来到石坛中央,袖中短刃划破伙计咽喉,抵在掌柜颈间,
抽魂钉和铁锤脱手,跌在石坛上,石头粉末和鲜血四溅。
“您没有中毒?”熏香和茶里两种毒药,不可能有人不中招!
掌柜视线落在他襟前晕湿的一片水渍,“你没有喝茶!就算这样,你也应该浑身无力,怎么会!”
原来,陆昭被灌的第一杯茶已经大部分吐出来,第二杯则直接倒在了前襟里。
陆昭手里的短刀抬起一寸,冰冷的刀锋在掌柜脖颈上留下一道细微的压痕,
“你的毒毒不到我,我刀刃上的毒,倒可以让你分分钟毙命。”
陆昭嗓音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解药。”
掌柜惜命,拿出一个白瓷瓶给他,他给掌柜先吃了一粒,见他无碍,才给自己和沈砚书双双服下。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铜镜如何杀人?”
掌柜的脖颈被刀刃的寒气激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喉结艰难地滚动,
“好好,我回答。这个叫青铜阴兽连弧纹镜。”
他的话音未落,陆昭一脚踢在他膝盖软骨,掌柜哀嚎着扑通跪地,额间骤然冒起一层冷汗。
“说点我不知道的,再让我一点点挤,下次断的就不只是你的腿。”陆昭的话音如冰水灌下。
掌柜咬着牙不敢轻举妄动,一五一十全盘和出,“青铜阴兽连弧纹镜,的确是前朝司天监监正袁威的心爱之物,听说是个邪物,但是可通阴阳,另有道士亲自做法,具体何功效、如何杀人我不知道。我今日一大早只是接到了主子传出来的消息,有人盗了尸体还铜镜,找回者首功,金银粮帛、加官进爵随意选。”
“祭品又是怎么回事?”
掌柜如实回答,“听说铜镜并非对所有人都有反应,被铜镜选中的,才配做祭品。我也是刚刚拿到铜镜,在尝试。”
见陆昭沉吟,掌柜哆哆嗦嗦地往前蹭了几步,额头几乎要抵上陆昭的鞋尖,“大人明鉴。小的就是主子的一条看门的老狗。”
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混着涕泪,“青云观、青云观,大人,那个老道是青云观的玄通道长。”
“玄通?那不是给丞相献上治喉疾丹药的道长吗?”沈脚步虚浮地晃到陆昭身边。他双腿软得还不听使唤,几乎是半倚半靠地栽在陆昭肩上,下巴无意间蹭过他冰冷的耳郭。
泛起淡淡的红晕。
陆昭脖颈崩得笔直,从沈砚书温热的呼吸里稍稍移开一寸,没再继续盘问青云观的事,而是问,
“你主子是谁!”
掌柜哆哆嗦嗦地抬起袖子,擦拭额间,“这,这,这位大人,要不您直接杀了我吧,我说出来也是死,还不如您给我来个痛快。”
抬手间,露出一截沾了墨的袖口。
陆昭知道问不出什么,刀柄将他敲晕。
沈砚书此时发现了他们所处的祭坛,吓得差点重新晕厥过去,“天杀的,这是什么地方。”
又觉得眉心刺痛,一摸,看见指尖有血,“我不会差点被放了血吧。”
陆昭蹲下,捻起掌柜袖口的一点墨,凑到鼻尖嗅嗅,是紫墨。
紫墨是宫里批阅奏章专用的,且有股淡淡的苦参味,这个味道,他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陆昭的神色渐渐阴沉下来,周身结了一层寒霜。
沈砚书见陆昭不理他,凑过来问,“怎么了?发现了什么?”
“没什么。”陆昭拍拍手上的残余,声音冷淡道。
沈砚书正要说什么,陆昭已经把铜镜重新收进怀里,扶着沈砚书往外走。
待走回雅间,沈砚书浑身绵软,正欲休息,再让陆昭讲讲密室的事。
就听见走廊上有轻手蹑脚的声音靠近,陆昭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扛起沈砚书跳窗,一路踩着屋檐狂奔。
沈砚书浑身瘫软得像抽了骨,两条手臂无力地垂落下来,一下下轻撞在陆昭的腰腹间。
陆昭腰间的伤口被沈砚书手肘无意中撞到,喉间猝然溢出一声短促压抑的闷哼。
那声音夹杂着明显的痛楚,与他平日冷硬的声线截然不同。
“陆昭,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沈砚书混沌的脑子被那声痛哼激得清明了一瞬,在陆昭腰腹间胡乱摸索起来,想确认伤处,力道却笨拙得像是捣乱。
“别动!”陆昭倒抽一口冷气,伤口被他没轻没重地一按,痛得眼前发黑,差点从屋檐上掉下去。
他反手朝沈砚书屁股蛋上狠狠拍了一记,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再乱摸把你扔下去!”
沈砚书的手下意识一缩,却是满手的猩红黏腻,
“陆昭,你受伤了!”
忽地明白了什么,“我说咱们都喝了茶,为什么你没晕,你弄伤自己保持清醒!你疯了,你还在流血,快放我下来,再不包扎,你要血流而死了。”
“快点放我下来。”沈砚书徒劳地挣扎扭动,身体似一条离水的鱼不听使唤,反而加重了陆昭的负担。
他看不见陆昭脸色和双唇已经惨白如纸,只觉得他箍着自己腿弯的手臂在微微发抖。
就在此时,背后一道阴风袭来。
古董店里追过来的打手如鬼魅般紧追在后,距离越逼越近,他们眼神空洞冷漠,配合默契,方才那枚精准狠辣的暗镖,更印证了他们绝非寻常打手,更像专门豢养的死士。
陆昭听觉极灵,却因失血和负重慢了半拍,只来得及侧身,一枚乌黑的暗镖深深扎进他右肩,“唔。”
堪堪挡住了左肩上的沈砚书。
陆昭重心不稳,脚下打滑,两人顿时失去平衡,如同断了线的木偶,顺着陡峭的屋檐狼狈地滚落下去。
陆昭在浓郁苦涩的药香中醒来,睁眼先望见的是头顶古朴的木质房梁,
他视线微微偏移,尚未看清周遭环境,便猛地对上床边那道灼热的视线,被烫得彻底清醒。
只见沈砚书坐着个小杌子紧挨在他榻前,两只手不安分地揉搓在一处,那双眼睛过分湿漉晶亮,就这么巴巴的看着他,
眼神黏糊得能拉丝。
守着肉骨头的小狗也不过如此。
陆昭没好气地开口,嗓子还带着伤后的沙哑,“收起你那表情,我还没死,别跟哭丧似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