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雁荷却被柳玉竹一把推倒在地:“滚开,滚远点。”
曲雁荷倒在地上哭叫。
烟嗓子过来拽着她往外走,嘴里喝道:“不许嚎,出去。”
她抬头瞧见,柳玉竹已被另外那个蒙面大汉,推搡着出了庙门。
河边的雾气依然很重,只能看见几步远。
曲雁荷一边抽泣着,一边被烟嗓子推搡着,踉跄着往前走。
走着走着,曲雁荷忽然发现,距离柳玉竹,越来越远。
柳玉竹的身影,渐渐没入雾中,就要看不见了。
绝望、无助、恐惧一股脑地袭来,她只觉得周身冰冷,脑中甚么都没有了,只知道念叨着:
“娘,娘,别丢下我,别丢下我。”
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挣脱了烟嗓子,发狂般地冲向柳玉竹。
那烟嗓子追赶不及,在后头跺脚,低声骂道:“蠢货!嗐!”
曲雁荷冲到河边时,柳玉竹正抱着曲其琛、曲荷举在哭嚎。
看到曲雁荷冲到跟前,柳玉竹瞬间骇然大惊,眼中闪过一抹绝望,而后伸手搂过曲雁荷,叹道:
“也罢,咱们一家人一同上路,也不孤单。”
曲雁荷见曲其琛、曲荷举的手仍被绑在身后,衣服皆成了碎片,她哭叫着:“爹,弟弟。”
曲其琛虽然浑身是血,看起来摇摇欲坠,仍强撑着,对她挤出一个比哭还凄惨的笑容:
“雁儿,莫怕,有爹在。孩子,让你跟着爹娘受苦,爹娘愧对你啊。”
“不,爹,您别说这话,”曲雁荷哭喊着。
旁边离着几步,围着几个蒙面人。
其中一个粗壮的大汉,叫嚷道:“够了,莫再啰嗦了,有啥话到那边说去吧。该上路了。”
曲其琛高声说道:
“等等,好汉,我曲其琛自问,行得正坐得直,行商贩贾,从不欺人,不知得罪了哪号人物?就算上路,求好汉给个明白。”
那蒙面壮汉道:“你自个做了甚么,你不知道?”
“真不知,求好汉让我走得明白,也不做个枉魂冤鬼,我们全家人都念着你的好,到了那边,求阎王爷为好汉全家增寿。”曲其琛喊道。
那蒙面壮汉说道:
“好吧,就让你走得明白,只一句,断人财路如弑人父母。不能多说了,有没有冤,那边有的是功夫,你自个慢慢琢磨去吧。”
曲其琛沉吟一下,朗声大喊:
“不冤!”
曲雁荷正感到惊诧莫名,忽听柳玉竹在她耳边低声急喊:
“雁儿、举儿,跳河,跳!”
她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柳玉竹猛力一推,直往河里堕去。
与此同时,曲其琛亦拼了全力,将曲荷举一头撞到河里,自己倒在河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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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雁荷讲到这里,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她捂着眼睛,将头埋起来,浑身打着哆嗦。
曲芙蓉已听得心惊肉跳,也是簌簌在发抖,上下牙齿打得得得响。
梁振玉满面泪水,将她姐妹二人都揽在怀里,无声地拍着抚着。
苏莫寒无能为力,咬着牙,拧着眉,在床前来回地走来走去。
过了好一会儿,曲雁荷终于平静了些,抬起了头。
曲芙蓉看得出,曲雁荷在勉力控制着抖动的嘴唇。
曲雁荷终于开口,艰难地说了下去,声音还是颤抖的。
“我还未掉进河里,半空中就见,那几个蒙面人反应过来,跳将过来乱砍。娘拼命抱住砍向我的那人,被另一人刺中,倒在河边。爹亦被砍中了,躺在血泊中。爹娘肯定是活不成了。”
曲雁荷说到此处,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曲芙蓉如坠入冰窖,全身的血液都停住了。
她不能呼吸,不能思考,不能说话,就那么直直地瞪着眼。
梁振玉急得直叫:“孩子,你说话啊,你倒是哭啊。”
苏莫寒直直地立在旁边,焦急万分,紧张地盯着曲芙蓉。
良久之后,曲芙蓉终于发出一声哀嚎。
苏莫寒跟着长出一口气。
然而,曲芙蓉发出这一声哀嚎后,并没有哭泣。
她猛地扑到曲雁荷身前,紧紧抓住曲雁荷,晃着曲雁荷,大声喊道:“我不信,我不信,爹娘一定还活着。你快说呀,爹娘还活着!你都没有亲眼瞧见他们咽气,他们肯定还活着。”
曲雁荷哽咽着说:
“我落到河里,确实看不到岸上,他们那么多人,都在乱砍啊,我只听见惨叫声,惨叫声啊,后来,就没了声音,没了,甚么声音都没有了。”
曲雁荷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喃喃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里满是绝望。
曲芙蓉用力摇着头叫道:
“我不信,我还是不信,不会的,爹娘一定还活着,还活着,我去找,等我去找他们,我一定会找到他们。哥哥,啊,对,还有哥哥呢?你快说,他怎么样了?”
曲雁荷用力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泪水,说道:
“弟弟落到河里,就落在我旁边不远。我记起,弟弟的手还被绑着。我凭着落水声,游过去,摸索着寻到他,帮他解开了绳子。雾大,不辨方向,能感觉到水流。我们不敢游回岸边,就横着水流往对岸游。
“到了河中间,那河水太大太急了。还记得头天早上,你还在看捞河吗?洪水夹杂着很多漂浮物,直冲而下,一个巨物击中了弟弟。我眼看着弟弟手脚停了,还没来得及过去救他,我也被甚么东西撞晕了。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顺河漂出了老远,我也不知道,我漂了多久,漂到了何处。我只知道,那河水冰凉冰凉……”
曲雁荷停住了,眼珠子一动不动,怔怔地瞪向前方,脸上显出痛苦的表情。
梁振玉不敢催问,只能默默地将她们姐妹俩抱得更紧。
曲芙蓉挣开梁振玉,跳到地上,喊道:
“这么说,哥哥还活着,他没事,姐姐都没事,哥哥一定没事的。”
曲雁荷眼珠动了一下,叹道:
“我后来将沿河两岸都打听了,无人见过他。也许,也许,他顺河漂下去了。他本来就挨了打,受了伤。”
“哥哥!”曲芙蓉低喊一声。“爹!娘!”她挨个叫了一遍。“你们在哪儿啊?你们别扔下我啊!”
曲芙蓉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像决了堤的洪水涌上来。她伏在床边不管不顾地哭起来,呜呜咽咽,抽抽搭搭,不停歇地哭,两只肩膀一耸一耸地抽搐着。
急得苏莫寒扎煞着两手,顿着脚道:“就让她这么一直哭下去?”
梁振玉心疼地瞧着,叹息道:“让她哭会儿吧,哭出来心里好受些。”
梁振玉抚着曲雁荷,心疼地说道:
“孩子,你独自一人,经历了这些,你得受了甚么样的打击啊,我的女儿,都是娘对不起你。”
曲雁荷头动了,转过来瞧瞧梁振玉,刚想说甚么,却咳了起来。
苏莫寒忙给她拿来了热茶,递给她:“妹妹,慢点,你先喝口茶。”
曲雁荷瞧瞧这位陌生的哥哥,接过茶,说了声“谢谢”。她还不习惯叫他“哥哥”。
“自家兄妹,不必言谢。”
苏莫寒候她喝完茶,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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