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视线
时间一到，莉莉丝就推开了身上的少年。
“上次给你的治疗药剂用完了吗？”出于本能莉莉丝问道。
尤利乌斯浅笑着：“用完了，所以我来找你了。”
“但我最近并没有时间制作，或许你要等等。”
“没关系，我以后受伤了直接来找莉莉丝，可以吗？”尤利乌斯薄唇轻起，嗓音凉凉如水。
想到刚才自己意外治疗好了伤痕，莉莉丝没有立马答应，她皱了皱眉：“刚才那个是意外，我也对医疗系魔法并不掌握，还没有正式学到。”
尤利乌斯抬起手，冰冷的指尖划过莉莉丝的唇瓣，“那个或许不是意外呢，莉莉丝就是这么厉害。”
莉莉丝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你没有学过医疗系魔法吗，伤口这么深不知道给自己处理一下……”
“学过，但我不想。”
他嘴唇勾着，“所以只能是莉莉丝帮我了。”
莉莉丝扶额叹气：“我是你的专属医师吗?我很忙的。”
“莉莉丝好狠心，就这么不管我了。”他的嘴唇下拉故作可怜道。
“我不可能随时都在，下次弄出这么深的伤一定要自己先处理知道吗？”
尤利乌斯心情好了一点，“知道了。”
“周一如果有空，记得来找我拿药剂。”
“好”很乖的一声。
莉莉丝抬头看了看挂在不远处的时钟已经快接近八点了，她也差不多该回宿舍了。
“尤利乌斯，这么晚了不回皇宫吗？”
尤利乌斯摇了摇头：“我不和他们住一起。”
想到他的身份——皇族不被公开的次子，莉莉丝了然。
“那你也和我一样住在学校宿舍？”
对于莉莉丝突如其来的关心，尤利乌斯有些惊讶同时也有些享受，因为之前她从来不会关心，连名字都是迟了很久才询问的。
他的心情颇好：“大部分时间我住在学院内，剩下的时间会去光辉神殿。”
“光辉神殿？”
“嗯，我在那里呆了很久。”
……
关于尤利乌斯的出生，那是一段不为人知的秘闻。
西浦大陆实施的一直是一夫一妻制，国王醉酒与侍女强行发生关系要是被传出来将是巨大的皇室丑闻。
事情发生后，侍女知道躲不过杀身之祸趁着夜色连忙跑了，但是仅仅藏了三个月她就被卡佩国王找到了，那时她已经怀了孩子。
那名侍女苦苦跪在地上哀求，保证不会揭露此事，希望能保下腹中的这个孩子。
但卡佩无情拒绝，直接找人拖走，后来还是现今王后当时也怀着孕，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同意留下了这个孩子，但是他的母亲终逃不过一死。
生下尤利乌斯的那一刻，只来得及看一眼，将那张写着“尤利乌斯”的字条轻柔的放在孩子的身旁。
她用仅剩的力气，在孩子脸上留下一个带着湿意的吻。
随后便被毫不留情地拖去判处了死刑。
尤利乌斯从小是在皇宫的偏殿长大的，那里的房间在深处，很狭窄，终年不见阳光很暗很冷，只有一位与他母亲相识的老侍女卡西安偷偷照料着他，教他说话。
就在众人都快忘记尤利乌斯这个存在的时候，他从高墙的窗户下第一次见到了那一抹亮眼的红色，在满是枯枝的园中随着风在摇晃，深深吸引住了他的视线。
他的瞳孔张大，用力跑下楼向花园走去，想去抓住那抹色彩，但是他没有找到，却意外与泽菲尔相撞。
泽菲尔看见这个脏兮兮，灰扑扑的小孩十分惊奇，也没有多语，当晚就去问了他的母上。
王后这才想起来那个被遗忘的侍女的孩子，想到对方凄惨却又美丽的脸庞，以及那声声哭号，她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
但她没有赶走尤利乌斯，他现在已经默认成了老侍女的孩子。一个生活在宫殿里的脏孩子，老侍女偷偷留下来的孩子。
留下他，让国王与王后有了更好的名声。
是国王与王后的恩惠，让他们在偏殿有了落脚之地。
但私生子毕竟是私生子，宫殿内本就不允外来孩子久居，她不想泽菲尔因为同龄与其接触，从小给他灌输的理念就是他是个坏孩子，他的母亲是破坏感情的第三者，不让泽菲尔与其接触。
后来长大些的泽菲尔也渐渐从母上口中知道了真相，那个孩子就是所谓的流着肮脏的血液，与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与皇太子的偶遇，让小尤利乌斯在皇宫的存在感更低了，他本就不爱说话，现在更是天天阴着一张脸，一字不吐。即使这样，恶毒的话语，轻蔑的视线，疼痛的殴打，每一样都深深扎在了他的心里。
不痛却在流血。
他低头看着伤口处溢出来的血液。鲜血是红的，但随着时间会氧化成黑色，而他再也没见到那抹灿烂的颜色了。
直到五岁那年卡佩国王邀请大祭司克里萨利斯来为泽菲尔祈福。
那一天是尤利乌斯生命里的第一个转折点，克里萨利斯把他接走留在了光辉神殿。
在那里他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并且从书本上他知道了待人要保持微笑，只要脸上有着笑容，运气就不会太差。
尤利乌斯笑着，他也在想，或许他还能再见见那个记忆深处的颜色。
他在大祭司面前展现了惊人的才能，他具备着过目不忘的本领，不论尤利乌斯魔力如何，对于大祭司来说他已经成为了一个重要的工具了。
神验之前，也就是在尤利乌斯十二岁的时候就被克里萨利斯正式收作了学生，史无前例的大祭司的第一名学生。
克里萨利斯告诉他，他所有的不幸都是由堪德·卡佩造成的，他的母亲是一个可怜的人，死在了无情的国王手里。
克里萨利斯向他承诺只要跟在他的身后，所有属于他的一切都会被夺回。
尤利乌斯不懂感情，不会爱人，痛苦和不幸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但是在听到夺回一切时，他第一次有了点兴趣。
那种可以把一切撕裂摧毁的兴奋。
也是因为大祭司的缘故，尤利乌斯在堪德·卡佩面前地位有了些改善，他伪善，学习能力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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