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蚀之界
街上的执法者不减反增，来来往往的行人倒少了许多。
气氛压抑，黎皎不愿多待，以最快的速度买好被褥，又在幻幻不赞同的目光下漫无目的地闲逛。
“瞧一瞧看一看，新奇道具应有尽有！”“副本三缺一，有没有一起的？”
黎皎被嘈杂的人声拉回现实，这才发现他们不知不觉间来到中央广场。
“咕唧咕唧！”一只戴着面具、白白胖胖、带点果冻质感的小阿飘精准找到他们，飞到他们面前开心地转圈圈。
“喵哈！”幻幻以为是什么来挑事的家伙，快步拦住它。
“咕唧？咕唧！”小阿飘疑惑歪头，随后眼睛亮了，和幻幻玩起追逐游戏。
“见到黎皎就忘了搭档，予光你好过分，我好伤心。”姗姗来迟的苏玉捂住胸口，泫然欲泣。
“咕唧咕唧。”予光敷衍地碰碰搭档的额头，转头继续和幻幻玩——它感觉得到，酥鱼根本没有伤心，只是在随地大小演。
“苏玉姐！”见到意料之外的熟人，丧气一扫而空，黎皎高兴地和她打招呼，“还有予光，你破壳了呀，不好意思刚才没认出你。”
“咕。”小阿飘得意叉腰。果然，诡的变化很大！
苏玉一秒收戏，敲敲予光的脑壳让它收敛点，又对黎皎点头：“正巧，我有些事找你，跟我来。”
说着她走到前面领路。
“啊，哦。”黎皎怔了一瞬。对方过于疏离，她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人了。但她相信苏玉，还是跟了上去。
路上，钢筋水泥的大楼愈发稀疏低矮，取而代之的是破旧老房。街道上如小山般堆积的垃圾，却是民众眼中的至宝。哪怕穿着不合身、打满补丁的旧衣服，他们依旧身手灵活，面目狰狞着和竞争对手们大打出手。
淘到宝的人，护着东西难掩兴奋地离开。一无所获者，拍拍身上的灰，神情麻木地寻找下一处垃圾堆。
他们与市区的人完全处在两个世界。
黎皎恍然，她怎么没听过蚀之界有这样的地方？
“因为若非必要，他们绝对不会踏足这里，也不关心这里。”苏玉嗤笑，“哪怕贫民区是他们无意间划定的。”
她口中的“他们”指代三大组织。
黎皎这才发现自己把疑问说出口。
问都问了，不如多问点。她再次开口：“无意间划定指？”
“没有那个组织愿意收编无天赋或低天赋者，甚至有些组织会带头排挤他们，比如不让用传送阵、组队进副本要交保护费等等。”
“无天赋和低天赋者开始远离高天赋者，报团取暖。但没有一技之长，日常开销都是问题。长此以往，便形成了贫民区。”
“现在至少有许多职位可以应聘，日子好过了一点，以前才叫噩梦。”
“快走！”不等再问，苏玉突然拉着她加速。
跟在他们后面的混混遗憾咂嘴，果断改变目标寻找下一个肥羊。
七绕八绕之后，他们到达目的地——一间摇摇欲坠、宛如纸糊的单人房。
苏玉坐下，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
予光有样学样，靠在苏玉怀里，晕乎乎地打着饱嗝。
椅子不堪重负地发出“吱嘎”声。
“随便坐。”她整个人柔下来，“最近有人看我不顺眼，所以……抱歉。”
“咕唧！”太轻飘飘了，那些人想要酥鱼的命！
予光像弹簧般伸缩，向“家长”控诉那些坏家伙。
“呜哈！”幻幻越听越气，领着小诡怨气势汹汹地往外走，誓要让那群人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敌明我暗，不好动手，你们回来！”苏玉叫住它们。
黎皎提起幻幻抱到怀里：“没关系，苏玉姐，需要帮助的话可以随时找我。”
“触及了某些人敏感的自尊心罢了，不至于拖你下水。”苏玉冷笑一声，对着黎皎又柔下来，戳戳予光的脑袋，“找你，也是为了这个孩子。”
“契约对吧？而却确定不反悔了？”事关幻兽，黎皎也严肃起来。
“确定。”
“咕唧。”
人与诡相视一笑。
“那么，幻幻！”
“喵~”
繁复的花纹花纹自脚下升起，蔓延到身上。
契约成立，黎皎得到幻兽信息。
影系幻兽小诡怨，于生灵的怨气中诞生，以情绪为食，拥有天赋「灵体」，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迅速消化完新信息，看向一人一诡：“感觉怎么样？”
“像是突然多出一股力量，身体暖暖的，很奇妙。哦，天赋也从E级升到D级了。”苏玉起身活动筋骨。
“咕唧咕唧！”一招能打十个坏人！
予光也跃跃欲试。
黎皎看着他们，又看向远方。俗话说得好，力量越大责任越大，现在她的天赋可以帮助这些无天赋或低天赋者摆脱困境。但她又害怕幻兽们遇人不淑。
人都是自私的，她也不例外。就私心而言，她更偏向幻兽，可心中还是会有负罪感。
“咪呜~”不要想那么多喵，我们来和予光他们对战吧喵。
幻幻用尾巴拍打黎皎的裤脚。
“咕唧！”对战，好耶！
听到幻幻的话，小诡怨上飘下飘。
黎皎也和苏玉对上视线。
战斗一触即发。
“快来人，救救他！”
那声音慌乱急切，带着一丝哀求。
人命关天，二人不约而同放弃对战，望向窗外。
街道中央，年轻的姑娘勉励撑着头发花白、昏迷不醒的老人，恳切地望向四周。
人群聚集，围着这对祖孙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人上前伸出援手。
姑娘眼中的火光熄灭，绝望地瘫坐在地上。
黎皎再次意识到，这是一个扭曲、吃人的世界。但眼睁睁看人走向悲剧，她做不到！
黎皎想帮助他们，却也记得自己只是客。
“苏玉姐……”她侧头征询苏玉的意见。
苏玉无声叹气，吱嘎一声打开门，对那对祖孙喊：“进来吧。”
“谢谢，谢谢！”少女连背带拖，和老人进了屋子。
苏玉利落关上屋门，隔绝外面的窥探。无热闹可看，人群各自散去。
黎皎帮少女把老人抬上床。
老人没有外伤，面色平静，呼吸平稳，像睡着了一般，即老人变成了植物人。但进入副本，要么生要么死，没听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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