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小寒,各地开始正式的进入冬歇期。

每家每户都在忙着过年的准备。商铺也迎来了最后一波热潮。

年味越来越浓,红色的灯笼,绸布花朵布置在城中的各个角落。

昭家这个月更是忙碌,隔三差五就有两口子的故交好友来走动。

也有临近的商贾,听闻昭钱两家一起办学,都想让自己的孩子参学。这几日频频收到各式礼单,宅子里眼看着就要堆不下。

昭睿觉着自家的门槛儿都快被踏烂了。

但也是趁着这会儿,阿父阿母忙的没时间理她,便可自己呆在屋中,有大把的时间梳理前世记忆。从近到远,先理出发生大事件的年月,再由大推小,总结出每一个值得注意的小时间点儿。

六年后的新朝更替,抄家旨意跟着随之而来。

但皇商生意的选拔则需再往前推个一年半载。

也就是从现在算起的五年后。

小女娘趴在桌上,扶额苦思。虽说当年阿父是搭上了这条线,成为别人口中的羡慕对象,但每每在家中提起此事他却是一脸苦相。

自己也曾多次询问未果。想必是还有诸多不可说之事,隐藏其中。

但若是能寻到一点儿的蛛丝马迹,或许就能是自家的生门。想到这,昭睿又来了精神。在自己十四岁到十五岁的时间线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儿。

所以这一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能让自己的父亲如此不愿的入选。

百思不得解,昭睿自觉头疼。从现在起,自己不仅要学管家算账,经商谋略。还要学骑艺,押送货物的本领。

最好再在找个师傅学些防身的本事。提防上辈子遇见流寇时那种措手不及的境况。

“这么多,怎么这么多?真是太难了,我当真能做的完?”

“春江,我今日想吃酥饼了。”既然暂时寻不出答案,那不如去寻些吃食填饱肚子。她从椅子上站起,伸了个懒腰活动身子,大声呼唤春江。

“小姐,可是要我同去?”春江应声进门。

“不急,你先告诉我,现下可还热闹,我想去玩。”昭睿一脸期待的搓了搓自己的小手,眼眸亮起,整个人蠢蠢欲动。

“当然,快年关,大家都在采买,家里的香料铺子一大早就站满了人,丝绸铺子更是挤都挤不进去。小姐可要去逛?我好提前通知铺面老板。”

想不到自家生意竟是这般的好光景,上辈子真是光顾着花钱了,昭睿现在想起都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不去!我才不要给叔叔伯伯们添乱。帮我叫着钱多多,我想同他去茶馆儿听书。”昭睿露出一副狡猾的表情,又附身过去叮嘱了春江几句。

道路拥挤,马车不便,她换了一身男子装束,一个人悠闲的前往茶馆儿。

时下香料盛行,小到饮食,熏衣,制作香囊,大到祭祀。这么说也算是自家赶上了好时机,人人爱用香。一到年节,制出的成品和原材料都变得格外抢手。

以前是阿父亲自带商队采买,每样都是精挑细选,跟对方敲定每次的进量。

再亲自押车,运到洛都城内,进行售卖。品质那绝对都是最上乘的。

用作口脂,香丸,深受城中小娘子喜爱。虽多家卖香制香,但昭睿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家是最好的。

只可惜她自己更喜能食用的,像胡椒,细细研成粉,放在汤食里,冬日最是暖身。

其他一些香料,炖肉时加之少许,这样的菜,出锅可谓是香气扑鼻,钩的人胃口大开。昭睿随着自己脑海里的想法,思绪飘的越来越远,馋的口水都差点儿流下来。

前方突然一阵锣鼓喧天,像是接亲的队伍,引得她彻底回了神儿,赶忙跟着旁的人一起让出道路,把自己掩藏在人堆儿里。

这一停,却听到了些稀奇的东西。

“听说崔家的老爷又抬了位娘子,是这个月第二个了。”

“是啊,这崔家的老爷贪财好色,一个月不知要祸害多少清白姑娘。”

“他儿子也是个嚣张跋扈的,昨日在万宝楼生生玩死了一个胡姬。”

“还有这等大事,当真是太可怕了,官府怎么没有动静?敢问是有什么本事,才敢有如此作为。”

“那你应当是外乡来的,有所不知,这崔家,可是高门!”

“他大哥在户部做事,他姐姐是当今宫里贵妃,又育有皇子公主,圣眷多年不减。这个崔家的老二自然也是得了好处,前年当了皇商,做盐引生意,”

“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红人,谁敢管他。”

“况且人家头上有人,你是不知,上月他看上老孙头家的小娘子,便只管强取豪夺。”

“那姑娘也是个性子烈的,死活不肯,结果第二日、”说话之人连连摇头,围观的倒是先着急起来。

“你倒是说啊,到底是怎么了?”

“死啦,就一张白单子裹了扔在东坊的街上,孙老头报官,官府说东坊都是些酒肆,妓馆儿,保不齐是她自个儿想不开,无处可查。”

“怎的这般?”

“净是些通了气儿的,谁叫他家上面厉害。大家早就心知肚明的不去招惹。”

“听说他快回临安了,好在每年在洛都也只是小住,且是扛过这一阵儿吧。”

“阿伯,崔家,可是临安的那崔氏。”昭睿压了压声音,开口问到。

“是啊,就是他家,呦,小郎君你生的如此俊俏,家中若是有姐妹,最近定然是不要让她们出门,还是避一避这风头为好!”

抬人的轿子走近了,昭睿听见锣鼓声掩盖下着女子的抽泣声,一阵风吹起侧旁的红色帘子。

谁成想里头竟是一个头戴金叉,看着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

那小女娘眼睛哭的肿了,不小心的对视,让自己看到了那女孩满眼里装着的绝望。

这崔氏当真是恶鬼。但是他也定是个得罪不得的,还是回去问问阿父。

随着队伍走远,人群四散,昭睿这场热闹属实是看的有些久了,她快步向茶坊赶去赴约。

进店,直上二楼靠东的包房,钱易得早就点好了茶和糕饼。坐在桌上无聊的对着空气画圈儿。看见昭睿,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对着来人招手。

“怎的现在才到!我可是等了你好久。”

“见谅,路上遇见接亲的了,耽搁了。”昭睿一边落座,一边端起茶盏一饮而尽。钱小郎君的侍从连忙帮她又斟上一盏。

“多多,我问你,可知崔家?”都是做生意的,或许多多知道的能多些。钱易得让手下人出去,又拉上包房的门,才悄声开口。

“不是吧,你不会惹上他们家了吧。”他脸上几乎是瞬间变了表情。“他家出了名儿的跋扈,手段狠辣,崔家郎君我见过一次,他比我大上几岁,平日里就喜欢,”钱易得有些说不出口,他示意昭睿再凑的近些。声音越说越低。

“就喜欢出去找姑娘祸害,但是他家大业大,他爹纵子无度,玩的更大。阿母反正是叫我离他们远一点。”说着他神色紧张起来,目光落在昭睿身上。

“你不会惹到他们家了吧?”

“绝对没有,只是今日碰上崔家老爷娶亲,我看轿子上的小娘子比我大不了几岁,有些唏嘘。”昭睿连连摆手,她打心底恶心这种拿人命当儿戏的人,自是不愿扯在一起,慌张的声音有些发抖。

“他们家一年只在洛都住两个月。你莫担心,况且崔家还是拿捏着分寸,我们这种家世他一般也不敢动的。”当地有名望的商贾多少都有自己的势力,大家默契的达成一致,一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多多,我可是听说,他儿子玩死人了!”两人一时间都有些后怕,说话间头索性越来越低,眼瞅着就要趴到桌子下去了。

“要不近日我们先不出门了,我让银颂买了话本,去你家看。”钱易得听了今日的传闻,更加胆小。他害怕自己惹错人,更害怕自己这个青梅竹马的好朋友惹错人。

“这也是个法子,现在说书先生讲到第几折了?”

听到昭睿的回答,他算是松了一口气,头也抬了起来。

捏起一块软软的透花瓷送入嘴中。只是没想到话题转的这般快。

“我在等你,没太认真听,好像是第四折。中休了下一场,应当就要开始。”

两人安静下来,一个嗑着瓜子,一个吃着酥糕。

都认真下来的听着茶馆说书先生讲故事。

“上回说到,小娘子含冤流放,一路苦难,行至边陲又遇流寇四起,她正欲拼死一搏,说来也是凑巧,一位玉面郎君,身着墨色长袍,手拿一柄银枪,将她及时救下。”声音转着弯,单单一句就包含许多经典桥段。

“接下来是不是要讲美俏的小娘子要和少年郎君的爱情。”

“我猜也是,先生你且讲快些。”

台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接下的剧情。

“各位稍等,结局怕是不能如愿。”

“且说这郎君娘子,不知到底是缘浅还是缘深,竟前前后后有两次相遇,只是可惜了小娘子命薄….”听到这昭睿就觉着无趣,思绪放在了点心上。

又是些情情爱爱的本子,本以为要讲些自己喜欢的志怪故事,今日怕是落空喽。

说书声在耳边淡去,她喝了一口茉莉花茶,又嚼了一口软乎乎的红豆糕。

满脑子想着崔家的事情,她觉着属实存疑,但又不知疑在何处。

哪成想,怕是自己思虑太过入神竟靠在桌边睡了过去。

说书人慢慢悠悠的讲述故事的结局,这等悲剧,引得台下看客怨声载道。

“不带你这样儿说书的,如此之惨烈的结局,竟是无一点反转?”

“换一个,我要听好结局,这是写的什么狗屁东西。”

说书人一笑了之,立刻又拿起来另一本志怪事迹,讲起那传说中的猫妖。

已是申时,眼瞅着太阳要落了,钱易得拍醒沉睡的昭睿,拉着她一道回家,忍不住同昭睿讨论。

“那故事的结局,太恶毒了些,少年郎君父母双亡,遇上个看对眼的小娘子,结果最后竟是为她,埋了骨。”

“再后来,那带着父母的遗骨郎君经也死在回都城的路上了。”

“我不行了,到底是谁写出如此恶毒的故事,好人难道不能有个好结局?”钱多多绕着昭睿转圈儿,抒发不满的情绪,偶尔还对着空气挥上几拳。

昭睿听的有些愣神儿了,这故事怎的和自己有些相似?看来天下除了自己,也不乏些苦命之人。

若真是如多多所言,还真是个恶毒的结局,好人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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