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嘉之轻叹一声:“后来就成了异地恋。”

晏井承原本沉郁的心情,总能被她的奇思妙语疏散些:“什么?”

柳嘉之连忙笑了笑,岔开话:“没什么,所以后来师父便带你去了驼铃隘?这期间思夫人也没再寻过他?”

晏井承点头:“听师父说,后来女儿长大,思夫人才允她自由往返驼铃隘,可师父不愿她见我,二人便只在外围小屋相见。”

柳嘉之恍然,打趣道:“原来如此,思夫人这乱点鸳鸯谱的爱好,倒是十年如一日。”顿了顿,又问道:“萨仁是你们走后才出生的?”

晏井承颔首:“是。论起他自幼无父,我确有几分责任,师父若不是为了我,也不会……”

柳嘉之打断他:“其实半点不怨你。言袂先生一则顾虑女儿,不愿她卷入纠葛;二则中原礼法与昭弥部风俗相悖,本就难容,非你之过,不必自责。”说罢,转过身轻轻抱住了他。

*

晏井承静静被她抱着,胸膛里的沉郁渐渐被驱散。

半晌,柳嘉之见他不说话,仰头戳了戳他的下巴,提议道:

“干脆我今晚就留在你这,明天天一亮咱俩一道从你帐子里出去,这样既光明正大,也彻底绝了萨仁和思夫人的念头,多好。”

晏井承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低头在她发顶轻啄一下,无奈又宠溺:

“小之又开始天不怕地不怕了。昭弥部虽民风爽朗,却也还是不比小之你的千年后,这般行事会让你陷入不必要的争议之中。我和师父已经在想办法了,再等等。”

柳嘉之撇了撇嘴,不甘心地追问:“那你总得告诉我,思夫人为何非要我点头同意不可?她明明知道我和你的心意,偏要哄着萨仁起执念,这里面一定有原因。”

晏井承摩挲着她的后背:“你且猜猜看。”

柳嘉之立马回道:“我一早猜的是,为着我大宋郡主的身份,但是萨仁此般前去分明已和大宋建立了邦交,走我这一步总感觉有些多余。”

*

晏井承伸手将她的眉头轻轻抚平,“小之果然敏锐,郡主身份确实是一层考量。昭弥部虽与大宋建交,却仍需稳固,你的身份能让部族更有底气。但这绝非主要原因。”

“你可知昭弥部地下藏着无尽盐矿与宝石矿脉?这些财富让周边部族垂涎不已,这些年明里暗里的试探从未断过。萨仁是昭弥部唯一的王子,他的婚事早已不是私事,而是关乎部族安危的政治筹码。”

“周边部族都盯着他娶谁。娶了某部的公主,便是绑定同盟;可若娶了别人,便可能激化矛盾。而你,”他握住她的手,“是大宋郡主,背后有中原朝廷做靠山。娶了你,既不会得罪任何一个周边部族,又能借大宋的威慑力护住昭弥部,思夫人打的,是这个主意。”

柳嘉之听完眉头反倒皱得更紧,疑惑道:“可思夫人如今是昭弥部的女王,忆思才是她的长女,按说下一任首领该由忆思继承才对,为何要让萨仁的婚事来维系部族安危?”

晏井承轻轻摩挲起她的掌心,“昭弥部虽由女子掌权,却仍受草原旧俗影响。女子继位本就需部族长老全力支持,当年思夫人能坐稳女王之位,是因她以胆识化解内乱、带来部族富庶,长老们才暂放旧念。”

“她虽是长女,却在懂事后常往驼铃隘跑,对部族事务生疏,长老们本就心存顾虑。而萨仁自小在部族长大,跟着思夫人熟悉族中大小事,更得长老们认可。”

“再者,周边部族多是男子掌权,他们虽忌惮思夫人的能力,却打心底里轻视女子继位的部族。若忆思继位,他们只会更肆无忌惮地觊觎昭弥部的财富,甚至以此为借口挑起战乱。”

*

柳嘉之无奈调侃道:“照你这么说,为了昭弥部的安危,我倒好像非嫁萨仁不可了?”

晏井承沉默片刻,再次抬眸看向她:“并非非嫁不可,还有一项比联姻更妥善的法子。”

“什么法子?”

“归顺大宋,不做邦交而做藩属。”

柳嘉之整个人僵住,震惊地望着晏井承,半晌才不可置信道:“归顺大宋?做藩属?”

她猛地反应过来,“所以赵祯给他们恩典,他早就料到昭弥部有此困境,笃定他们会为了部族安危求娶我联姻,更笃定你绝不会让我沦为筹码,一定会介入劝昭弥部归顺?”

晏井承连忙抬手捂住她的嘴,眼神示意她噤声:“小之,隔墙有耳,别多想。你只需知道,我和师父定会想出万全之策,待万事落定,我便带你回去,再无人能逼你做不愿做的事。”

柳嘉之用力拨开他的手,“待万事落定,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好多遍了。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觉吗?”

“就好像闯进了一个楚门的世界,身边的一切看似巧合,实则都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她摇了摇头,想驱散这份荒诞感,强撑着道:“算了,我先回去了。”说罢便要起身往外走。

晏井承急忙抓住她的手腕,想接着开口,却被她用力挣开。

“我没事,”柳嘉之避开他的目光,声音有些颤抖,“你和师父加油,我等着你们的万全之策。”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了营帐。

*

柳嘉之走出来,三更的月色已浸得天地一片清寒。她望着天边那轮孤月,身子忍不住颤抖,竟一时不知该往何处去。

她回到自己的空无一人的毡帐后,在门边躲了起来,悄悄在门缝里望着。果然不多时,便见晏井承悄然跟了过来。

他脚步放得极轻,没敢贸然上前,只在她的毡帐门口静静伫立。月光勾勒出他的身影,透着几分落寞与无措,二人就这般隔着一道门站了许久。

之后晏井承叹了口气,才又慢慢走了回去。

柳嘉之看着晏井承消失的背影,鼻尖一酸,出了门朝着马厩走去。

马厩里的马匹大多已沉沉睡去,唯有小红马听到动静,抬起头轻轻嘶鸣了一声,声音温顺又亲昵。

在一众马匹中,她一眼便找到了这匹陪伴自己多时的小红马,伸手抚上它温热的鬃毛。

*

柳嘉之没有再犹豫,将从毡帐里顺拿的干粮和水囊仔细挂在马鞍两侧,而后解开缰绳,翻身上马。

夜色如墨,小红马脚步轻快地带着她朝昭弥部外围走去。行至部族关口时,果然被两名守卫拦住,手中长刀横在身前,低声喝问。

柳嘉之认出其中一人正是常与她搭话、懂中原话的守卫,便放缓语气,露出轻快的笑容:

“是我,不必紧张。我想着萨仁王子如此心悦我,便想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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