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怡芳一改冷冰冰模样,从容驾着他的胳膊,把人扶起来。
“多谢。”局促撑着桌沿,张合德垂着眸,再度抬首,人已离去。
一连好几日,张合德努力下地走动,终于能走出二里地。
身子痊愈的张合德立马投身到铺子的经营中。
好在林婉云想方设法为孙张二人化解尴尬,趁着新包装上架,前头订购的货品还未配送,便借着这个由头让二人独处。
张合德自然是千恩万谢,至于孙怡芳,冷着一张脸,眼神似乎能把一切洞穿。
等二人驾着马车去送货,林婉云回到铺子里接着卖货。
这几日客流量都不错,以往都是回头客居多,现在还多了新面孔。
她负责接待姑娘小姐,有护肤需要的,她还能提供相应建议。
李嗣以往都是站在货柜后,整理账册,盘点库存数量,也要时时记录哪个时节最流行什么化妆品。
就比如天冷,空气干燥,所以需要补水;天热,空气湿润,就需要防晒防水的护肤品。
这里头大有学问。
笑眯眯送完最后一批客人,等喂完了兔子,林婉云却道:“今日咱们出去吃吧。”
李嗣正在写字,听她如此说,撂下毛笔,道:“好。”
锁了房门,一路走到热闹的市集中心,沉浸在闹哄哄的氛围里,她扯着嗓子说:“咱们就在这儿等孙姐姐他们吧,顺道儿接两个小丫头。”
李嗣轻嗯一声。
等了片刻,她伸出手,朝远处的马车招手。张合德旋即勒马止步,坐在车辕上的孙怡芳挑眉一问,“你们怎么来了?”
“当然是等你们吃饭了。”
先一步跨上马车,张合德伸手拉了她一把,被李嗣眼神一睨,浑身不自在。
坐在车厢里的林婉云朝外头说:“接上小丫头一块去醉仙居吃饭。”
调转车头,接到人,一行人直逼酒楼。
一行六人,店小二热切招呼入座,众人寻了一处僻静位置入定。
阿九和小妹并排,她和李嗣挨着,孙怡芳与张合德靠在一起,脸上未见排斥之意,估摸着嫌隙化解,把事情都说开了。
“诸位客官想吃什么?”店小二斟着茶,擦拭完桌面,笑脸相迎地等在一旁。
既然是她提出来的吃饭,肯定是她请客。林婉云先问了一桌人的意见,得到回复后,再对店小二说:“给我们上些时令新鲜的菜吧,不要重油重盐,能吃饱就成。”
店小二默默记下,吼着嗓子喊出一道道菜名,通传至后厨。
一席人神色各异,能来酒楼吃饭,两个小丫头持兴奋状,就连孙怡芳看起来死板的人,也暗含期许。她生平第一次来酒楼吃饭,从未没尝过这里的菜肴是个什么滋味,或许别有一番天地。
倒是李嗣,看起来不太妙,深锁着双眉,似有解不开的愁绪。
林婉云小心翼翼用胳膊肘捅了身边人,李嗣回过神,不解地看着她。
她低垂着脑袋,躲在桌下说话:“你怎么了?看起来不高兴。”
李嗣则俯下身,凑在她身边,两人的距离极近,小丫头羞红脸。
忘了还有未成年,林婉云清咳一两声,端正坐姿。
搭在膝盖上的手被李嗣拉走,他在她的手心写下一句话——
没事的。
这下放心,茶水一碗碗下肚,喝到半饱的程度,菜肴上桌。
店小二端着方盘,搁下新鲜出炉的炒菜,又去招呼另一桌客人。
一共是六个菜,分别有:韭菜炒鸡蛋、拌蕨菜、清炒芥菜、白菜炖豆腐,还有一碗小炒肉和煨笋尖。
看得人食欲大增,大伙动起筷子,默不作声吃着饭,周边的酒客闹哄哄的,唯独林婉云所在的位置安静如初,只有筷箸碰到瓷碗的清脆声。
吃饭还要说话的话,能容易拉低吃饭的进度,好菜都进了别人的碗里。
林婉云不忘身边的李嗣,给他夹了好大一筷子肉,不停示意,“你快吃。”
四个大人争不过两个孩子,等大家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阿九嘴上还喊着饿。
又叫店小二上了两碗面,这才吃饱。
等回到铺子,绸布般的天空被浓墨晕染,灿烂星光点缀其中。
大伙都歇下了,新家不比东巷的铺面,有钱后,新家不仅占地大,每人都有独立的房间,再也不用睡大通铺。
半个时辰过去,林婉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白日里李嗣不安的那一幕萦绕心中,始终挥散不去,实在难以入睡。
一股脑掀了床被,披着发,趿着鞋,飘飘然来到李嗣屋前,敲门的手停在半空中。
她朝里间轻声呼喊他的名字。
下一刻,吱呀一声,门扉大开。
她穿着薄薄的里衣,依稀显露出身材,约莫长高了一些。
李嗣保持着冰清玉洁的模样,一个正经男人是不会三更半夜邀女子进房的,夜深露重,他回转过身,给她找了件外衣披上。
这样看来或许有些不解风情,傻傻的林婉云堂而皇之跨进房间,大大咧咧往床上一坐。
她掀开被子,拍拍身旁的空余,“还是屋里暖和,坐下来我有话要问你。”
李嗣感到无措,即便不是第一次与她这般亲近,但夜半三更,不请自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不清醒。
他忍耐着异样的情绪,坐到她身边。
“今日在酒楼里,你是怎么了?”二人之间从无隔夜话,李嗣从来不瞒着她,除了他的身份。
屋子里漆黑,他想点燃烛火,她以为他想逃避这个话题,遂制止。
手腕被捉住,望着女子小小的臂弯,只消轻轻一用力便能轻易折断,这样的举动落在男人眼里,化成了一个暧昧的指示。
他剥离腕骨上的小手,敛声道:“有人在监视我们。”
确切的说,是在监视他。
林婉云盘腿坐在床上,一点也不顾及淑女形象,捂住嘴,眸光大涨,“是在酒楼吗?”
他嗯了一两声。
林婉云立马毛骨悚然起来,自从搬进新家,她也有这样的感觉。
她还记得,没搬家之前,铺子里被人翻过,只是没丢东西,这才作罢,这件事李嗣是知道的。
她以为只是巧合,但没想到,灵异事件会一直持续到现在。
这一切的原因,都跟李嗣的身份有关。
只是没想到,李嗣的踪迹会被暴露得这么快。
她当即想到应对之策,“不管他们是谁,但肯定来者不善。”她握住李嗣的双手,脸上写满坚定,“既然他们还没有下手,一定还在确认身份,你以后不要在人前走动了。”
既然不能抛头露面,总不能叫李嗣一辈子躲在屋里吧。
李嗣用沉默表示抗议,眼神无状地盯着她看。
皎洁的月光打在男人脸上,下颚的阴影下是男人精壮的胸膛,她只要一伸手,就能摸到李嗣坚实的肌肉。
强忍住揩油的冲动,她托住他脸,斜眼上下打量。
这张脸委实惊人,正因如此才会引来祸端,可她知道这不是李嗣的错。
如果李嗣生在寻常人家,就不会跟着她东躲西藏,屈居在这小小的胭脂铺子里。
夜很深了,她叹口气,道一句晚安,回到卧房睡下。
自此,弦月阁掌柜身边多了位神秘女子,娴静少语,常以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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