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瓶跟着兰琉斯又去了歌剧院几次,他和露莉娅密谋的事情几乎要尘埃落定了。
最后一次去歌剧院的时候,兰琉斯与露莉娅敲定了在三日后与她的叔叔——白雾丘领主波顿·洛文的会面。
这也意味着,两方叛党要正式结盟了。
白天的时候,兰琉斯就像没事人一样,依然处理骑士团事宜,依然早中晚,一顿不落地陪纳索斯和托薇尔吃饭。
对了,托薇尔,她现在年近四十,保养得很好,红褐色的头发盘在头顶,常常穿着那条灰紫色蓬裙,外貌依然相当漂亮,除了气质更加成熟,声音更加温柔以外,看着竟然和二十多岁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至于纳索斯,他很明显老了一些,头发掺着银丝,蓝色的眼珠内好似拧进去了一把污水,不时显得浑浊与黯然,不过整体看着依然是精瘦帅气的那类中年男人。
这一天三人共用早饭时,向来不爱说话的兰琉斯忽然开口,对二人说道:“春天快来了,你们今年要出去度假吗?”
“度假?”托薇尔眨了下眼,“也是……往常这个时候我和纳索斯会找个漂亮的景点观光观光,去年我们去了西部——不过今年你父亲很忙,恐怕是没空了。”
纳索斯点了点头,握着叉子的手再次紧了紧,“你呢?”
“我?”托薇尔笑了笑,“你是让我一个人去?”
“找几个仆人陪着你出去玩怎么样?”兰琉斯说到这里,好像脑子有些卡壳,“毕竟你们这个年纪,算得上时日无多……”
纳索斯嘴里喷出一口牛奶。
在旁理碟子的仆人们纷纷忍俊不禁。
“兰琉斯,虽然我们相对于你是年龄大了些。”托薇尔笑得无奈,“但还不至于到今年不出去度假,明年就没机会了这种地步。”
兰琉斯红了脸,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慌不择言,“我的意思是,我帮你订了火车票,去齐纳玩玩吧,那里的海湾和沙滩很不错。”
“你帮我订了火车票?”托薇尔一愣,“你……以前好像不怎么关心这些事。”
“这十几年你教会了我很多,更无时无刻不在照顾我,我想,我也该做点什么回报你——”他双唇翕动着,好似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出口的却只是一声:“托薇尔女士。”
托薇尔握餐具的手发了发抖,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名义上的儿子突如其来的温情。
这很少见,兰琉斯从不表达感情,她也习以为常,他是一个有些特别的孩子,但她也知道,他并不冷漠。
她扬起唇角,朝他温柔一笑:“好,我会去齐纳度假的,毕竟这是你的心意,兰琉斯。”
*
其实杜瓶大概知道兰琉斯的考量,他知道自己要做的是大逆不道之事,一旦失败,必会累及洛兹莱昂家族,到时候,侯爵大人会死,连带着身为侯爵夫人的托薇尔也会死。
所以他让托薇尔去度假,在她度假的期间,他联合白雾丘发动叛变,这样即便洛兹莱昂府邸被查抄了,托薇尔也能免于性命之忧。
杜瓶虽然不大清楚托薇尔的结局,不过先前与约瑟夫为了希德的案子去洛兹莱昂府邸调查之时,那个怪力小子曾经无意识地脱口而出,说什么洛兹莱昂夫人失踪了。
恐怕,托薇尔正是在度假之时得知了兰琉斯刺杀事件,从此留在齐纳,没有再选择回国。
至于这场叛变最后的结局如何,杜瓶自然是知晓的,兰琉斯杀了皇帝——虽然不知道为何皇帝没死成。
只是这场叛变显然是没成功的,露莉娅还接受了帝国法庭的审判,侥幸她没被查出些什么东西,不然她作为叛党之一必定会被判处绞刑。
刺杀过后,皇帝罗尔半死不活、纳索斯遭革职与剥夺爵位、托薇尔远去齐纳下落不明……
至于兰琉斯的母亲,术士伊德琳,据兰琉斯曾经亲口所说,应当是死在了这场叛乱中。
这两天金宫要办庆功宴,说是皇帝为了表彰兰琉斯前两个月在对东洛抵抗军战役中的英勇表现,据说那是一场帝国许久没有的大胜,可谓普天同庆,振奋军心。
兰琉斯作为庆功宴的主角自然也要出席,不过他白天依然泡在修武院监督裂风骑士团的成员们练剑,完全不在意将要到来的庆功宴。
“你该去买两身礼服!”埃诺文喋喋不休地嘟囔,“就你这副德行,以后没哪个女士能喜欢上你,就该趁着这种大场合靠你的脸勾搭两个贵族小姐再说!”
兰琉斯摸了摸自己的脸……嗯,没人会喜欢上我……?
“胡说!”山姆驳斥着埃诺文的言论,“兰琉斯团长招招手就不知道多少女孩子为他神魂颠倒,但他有更重要的使命——”
埃诺文挑眉:“使命?”
“兰琉斯团长是为了成为帝国的战士,成为流芳百世的英雄而存在的!”山姆高高仰起下巴,“他怎么能像您一样拘泥于那些儿女情长的小事?”
埃诺文抬手打着他的后脑勺,“你这小子……没大没小,兰琉斯是团长,我也是骑士团的副团长啊喂!”
山姆羞赧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副团长。”
没关系没关系,兰琉斯不打扮也没事。杜瓶在白发男子的耳朵上努力晃荡着,反正他即将名草有主,我可不许他在外头招惹那些莺莺燕燕。
“我得走了。”兰琉斯低头看了看腕表,“已经快傍晚了。”
“走哪儿去?你还有场要赶?”埃诺文不解地眨眨眼,“这不是我的台词吗?”
兰琉斯摇头:“过两天庆功宴的事情,陛下要跟我商量用以助兴的决斗仪式派谁上场。”
“决斗仪式?就是剑术表演?”山姆紧张地眨着眼,“团长……您看……我,我行不行……”这是个在众多大臣面前表现的好机会。
兰琉斯转过身,白袍在身后滚滚如风,“等我跟陛下商量后再做决定,你们继续练剑。”
“好!兰琉斯团长!再见!”山姆在后方朝他殷勤地招手,夕阳在三人身后坠下一泼深红的血点。
望着远处离去的男子,身旁挥手的少年,埃诺文没来由地想抽烟,他摸遍了身上所有兜,没找到一根卷烟,只能将手指放在唇边,吮吸着残余的冰凉的烟味。
山姆兴冲冲地下去练剑,晚上,埃诺文打算去酒馆喝点酒。
这只不过是修武院很稀松平常的一日。
*
修武院就在金宫旁边,所以兰琉斯步行就进入了金宫,这是一片金色华丽的堡垒建筑群,他进了宫后,径直前往皇帝日常起居的寝宫——御云塔。
御云塔是金宫内一处独立城堡,塔楼高耸入云,四面装饰的彩绘窗子在血色夕阳下如鱼鳞般熠熠生辉,皇帝就站在御云塔二楼的窗前等待兰琉斯。
他从落地窗内看到了兰琉斯的到来,于是举起手中葡萄酒杯,朝他温和地笑了笑。
杜瓶觉得,相较于伊德琳的疯狂,皇帝这人要捉摸不透得多,他好像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对谁都温和礼貌,除了伊德琳。
他会对伊德琳流露出一些不安定的色彩,情欲、愤怒、慌乱,这些糟糕的情绪他似乎只表达给这个他深爱的女人。
对待兰琉斯,他向来也是友善关照居多,或许因为这个男孩从小就格外出色,或许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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