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八十二章

“是我。”

那个和煦、令人安心的声音响起。

谢闻笙长吁一口气，这才徐徐收回了手。

“今日可有什么新的发现？”

少年睁着清亮的眼，带着笑意，“没有。”

“不过，我敢保证。”

谢闻笙疑惑，“保证什么？”

“保证你今夜一定会睡上个好觉。”少年背过身去，靠在一旁的雕窗上，“你安心睡，我就在外面守着。”

夜风习习，拂过少年的面颊。他昂首靠着墙壁，神色桀骜轻狂，语气却柔和得很。

谢闻笙讶然，静默了片刻才回绝着，“不用了吧，近日苍华山内加强戒备，他想再度夜袭也是极其不易的。”

她脑筋一转，霎时想出个新方法，不禁轻笑出声，“若是你实在担忧，那便将华镰立于此，同样叫他有来无回。”

少年转身，隔着雕窗，面对着她，对谢闻笙的提议视若无睹，只问出心中所想，“怎么？”

“我陪你，你不开心？”

谢闻笙没有说假话，“自是开心的。”

“不过你近些时日还要探查邪息，劳神费力，在夜里应当好好休——”

“开心，那便不必再说。”少年打断她的话，将那扇雕窗小心翼翼地合上，连同他的话音也一并削减。

“今夜，我就守在这里。”

“哪也不去。”

不容谢闻笙拒绝，少年已经将雕窗合上，连同外面的凛风一同隔绝。

顾长朝的性子执拗，他决定的事情，自是不会更改。谢闻笙也想着，他的实力超群，修仙者已然可以不需休息和进食，便不再劝说，只能吹了灯歇息着。

她闭上眼，却毫无睡意。

自己的灵脉、双眼皆被毁，苟延残喘之时，又遇刺杀。

仿佛一切，都出乎于意料之外。

一切又都让人心生畏惧。

就好似，她，无法逃脱作为“谢闻笙”的结局。

也无法改写自己的命途。

隆冬的寂夜霜寒加重，长风搜刮着外界的一切，打在单薄的雕窗上泛起急促的声响。又有啪啪的细声，似是碎雪落窗。

谢闻笙连忙穿好外衣。

这么冷的天气，就算是神仙在外，也定是不好受的。

苍华山的地理位置居北，冬季本就难熬，这若是放任他在外守上一晚，那定然会被风雪掩埋。

她可不想让活脱脱的少年，变成一个雪雕。

“吱呀——”，厚重悠长的响声，自打开的门传来。

刺骨的碎雪扑面而来，打在她的身上，透过她单薄的衣衫，全身都浸上一层寒意。就连吸入的空气，也都是席卷着被冻结的寒意，刺痛人的鼻息。

这般恶劣的天气，叫她一时难以张开口。

“你怎么出来了？”靠坐在门前的少年霎时起身，将自己身上的狐裘大氅牢牢地披在她的身上。“快回去，这等天寒地冻，就凭你的凡人之躯，是会染上风寒的。”

谢闻笙声色平静，“我来叫你进去。”

长瀛殿内的不远处还悬挂着昏黄的灯笼，透过层层树枝叠嶂，仍有几缕碎光缥缈，落在少女的碎发、鼻尖、唇角之上。

美到极致。

细雪无声，在这昏黄的光晕之下，被覆上一层温吞，看起来仅有温暖，少有薄寒，同水晶球的世界，别无二致。

“不用。”少年呼出一团雾气，说出的话也泛着厚重的喘息，“你听。”

“风停了。”

少年的言外之意她自是懂得，可她不想由着他胡来。正当谢闻笙想再度开口劝说时，被寒意绝封的鼻息，倏然嗅到了一丝难以察觉到的血腥味。

谢闻笙霎时变了脸色。

她连忙抓着少年的双肩，“这里怎么会有血腥味？”

“你是有受伤吗？”谢闻笙在他的身上摸索着，查看是否有伤口之处，“让我看看。”

顾长朝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她乱动的手。

他沉沉地吸了一口气，平稳语调后，张狂地轻笑一声，蛊惑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担心我？”

见他这么不正经的神情，谢闻笙下意识便想将手抽回。却被身前的少年察觉，反而将手攥得更紧了些。

“刚才不是还担心我吗？怎么现在又这么急着走？”

谢闻笙别开头，讪讪道，“我、我只是怕你有事。”

“既然你没什么事，那就放、放手吧。”

“放手？”顾长朝冷笑一声，将少女的手紧紧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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