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雪域天宫的街巷渐渐静了下来,但在这沉寂的表象下,暗流涌动。韩长益与三金、禅渊、释霖几人刚从市集一角的酒肆出来,走在回宅的路上。几人一路无言,各自思索着下午探听到的消息。
经过一下午的探听,三金等人已经得知了不少有用的线索。那桩满城皆知的丑闻——三石典当了御赐之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三石的愚蠢行为不仅毁了自己,也几乎将整个翟家推向了深渊。韩长益心中不由暗叹:这位翟家的小少爷真是坑爹啊!
“你早就怀疑三石是被人算计了,现在证实了你的猜想,果然是张家兄弟下的手。”禅渊轻轻应道,神色平静,但语气中透着一丝冷意。作为北冥寺的小法师,他虽平日里看似不问俗事,但他比谁都清楚,这一场局,不仅仅是针对翟寒锋,更是朝堂上的一场权谋博弈。
韩长益此时默默走在队伍的最后,脑海里不断回荡着三金刚刚的话。张家兄弟,一个小小的从六品侍御史,竟敢公然算计当朝一品大将军,这绝不是他们两兄弟自己能够策划的事。必然背后有人推波助澜,只是,这幕后黑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三金,你觉得张家兄弟敢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韩长益终于忍不住开口,目光炯炯,直视三金。
三金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索,最后缓缓摇头:“我不清楚。但张家兄弟胆敢如此大逆不道,显然不只是为了毁我翟家的名声。背后必有更大的目的。”
“恐怕他们不仅仅是针对翟叔叔,”禅渊插话道,“而是有人在暗中谋划,想要借这件事,彻底将翟家从朝堂中除名。”
“这不难理解。”释霖低声说道,声音如常,仿佛在谈论一件平常的事,“你们说,那冥祖刀可是太宗皇帝亲赐之物,不仅价值连城,而且宫中内府都有挂名,若三石真的将它当了,这事在朝中足以掀起轩然大波。”
韩长益默然点头,心中渐渐有了轮廓。这把冥祖刀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宝物,传闻乃天外奇石所铸,太宗亲自命匠人打造,象征了帝国最为辉煌的荣耀与威严。若非如此,翟寒锋也不可能凭借此刀立下赫赫战功。然而现在,这柄刀竟被三石当掉了!不仅是对翟寒锋的羞辱,更是对整个朝廷权威的挑衅。
“据传闻,官家重病不起,迟迟未倒的翟寒锋,便是因为这位沉迷修仙的皇帝。”释霖突然道,语气中透着几分冷嘲。
几人闻言都不约而同地轻叹一声。冥傲天沉迷修仙,十几年来日夜焚香炼丹,早已不再过问朝政。若不是龙渊昊与太后侯绿萝暗中把持朝政,冥国怕早已陷入混乱。
三金忍不住冷笑一声:“没错,皇帝四日前梦见神女降临,要赐福于他,还邀他一起飞升天界。于是乎,他立刻下旨,让百官斋戒七日,迎神女赐福。好在这七日斋戒,才让我爹免于立刻倒霉。”
“修仙?”禅渊的眼神透着淡淡的不屑,“官家修仙之癖,早已让整个朝廷乌烟瘴气。可龙渊昊却巧妙地利用了这一点,将自己彻底绑在了皇帝的身旁。”
“这龙渊昊倒是个厉害角色。”三金沉声说道,目光凝视着远方,仿佛透过夜幕看到了那位深不可测的权臣。“他陪着皇帝修仙,还为自己编了个仙人祖宗,帮着皇帝建仙宫、封禅泰山,甚至制造所谓的天书。”
释霖微微叹息:“天书运动让朝中一片混乱,龙渊昊却靠着这种手段,成为了朝中最为显赫的权臣。”
三金脸上露出愤愤不平的神情:“正因为如此,我爹才两次因规劝皇帝,被贬职降爵,直到最近才官复原职。可谁知道,背后的阴谋竟然如此之深。”
韩长益的目光微微闪动,他对这些朝堂上的权谋并无太多兴趣,他不过是个白身,参与其中的资格都没有。但他很清楚,翟寒锋若是倒下了,翟家一蹶不振,他未来的路也将更加难走。尤其是现在,他还指望翟寒锋这座靠山,帮助自己报仇。
“朝堂风云变幻,我们能做的并不多,”韩长益缓缓说道,眼神变得冷静而深沉,“但我们必须弄清楚张家兄弟算计翟叔叔的真正目的,否则我们只能被动挨打。”
三金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会继续打探消息,总有一天能找到幕后黑手。”
韩长益看了他一眼,心中暗自苦笑。虽然三金有心有胆,但他的脾气与翟寒锋如出一辙——刚烈而不懂变通。这世上,靠刚正未必能赢得胜利,特别是在权谋漩涡中,若没有足够的智谋与策略,光凭正直是远远不够的。
“我们光凭自己恐怕还不够。”韩长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要想在这场风暴中自保,我们需要借助外力。”
三金皱眉道:“外力?你想借谁的力?”
韩长益嘴角微微扬起,目光望向远处灯火通明的青楼:“在这雪域天宫中,有一种人最擅长周旋在朝中各方势力之间,他们虽然纨绔不羁,但却拥有强大的能量。”
“纨绔子弟?”三金愣住了,“你是说那些整日花天酒地的家伙?”
“没错,正是他们。”韩长益淡淡一笑,“朝堂上斗来斗去,这些纨绔子弟虽然看似置身事外,但他们的家世背景决定了,他们常常能够左右一些关键决策。若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帮手,或许能为我们争取更多的主动。”
夜风拂过,几人站在街头,望着前方的青楼,灯火流转,照亮了韩长益沉思中的脸庞。他的心中已然开始盘算,哪些纨绔可以借力,哪些人则必须避而远之。
“世道如此,若想保命,我们便要抓住每一个机会。”韩长益轻声道,声音中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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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雪域的黄昏总是来得格外迅速,天际的红霞渐渐被寒冷的暮色吞噬,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冰雪气息。街道两旁,铺着白雪的屋顶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行人们脚步匆匆,急着在宵禁前赶回家中。
韩长益此刻与三金等人走在北冥雪域的市井里,脚下的雪层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一路上,行人如织,他们在人群中穿梭,似乎与这个冰冷的世界格格不入。
刚从几家茶馆和酒肆出来,韩长益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把握。他并非草率行事的人,尤其是在这种龙渊昊与侯绿萝把持朝政的局势下,每一步都必须慎之又慎。
“北冥雪域的纨绔子弟不少,但真正能出面帮助三金的,少之又少。”韩长益低声自语,眼神深邃。
自从龙渊昊把持大权,侯绿萝在朝中布下无数耳目之后,北冥雪域的形势日益紧张。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更不要说那些平日里只会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毕竟,稍有差池,便有可能招致滔天大祸。
韩长益心里一清二楚,他不指望这些纨绔子弟有多大志向,但他知道,某些时候,这些人恰恰是撬动局势的关键棋子。
白日的传言和市井里捕风捉影的消息,他已然整理出了一份名单——一份他认为可以一试的人选名单。
就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阿顺突然开口了:“小少爷,天色已晚,再过一个时辰,城里就要施行宵禁了。那时若是还在街上晃荡,万一被禁军抓住,恐怕连您也脱不了身。”
三金皱了皱眉,停下脚步看了看四周,沉声说道:“我知道。”他望向韩长益,“长益哥,接下来要去哪儿?”
韩长益一笑,抬手拍了拍三金的肩膀,“你们四个先回府吧。你要是回去晚了,阿顺和你可都免不了一顿家法。我还有些事,想去看看。”
三金愣了愣,神情里流露出几分疑惑:“你要去……哪儿?”他的眼神里透着不解和隐隐的担忧。他知道韩长益的头脑远比常人聪明,心思深沉且缜密,但在北冥雪域这片复杂的权力漩涡中,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没事的,相信我。”韩长益的声音依旧平静,眼中却透露出一丝深不可测的决心。他没有多做解释,微微一笑,“明天早上我就会回来,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商讨。”他说完,便不再多言,转身继续朝前走去。
释霖双手合十,对韩长益说道:“韩施主,一切小心。”
释霖眉头微皱,走上前一步又问道:“韩公子,不需要我陪您去吗?”
韩长益回头望了一眼释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摇头道:“不用。我只是随便走走,不会有事的。”
三金看着韩长益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他转头对阿顺说道:“阿顺,我们走吧。”
阿顺一边点头,一边低声呢喃:“小少爷,我觉得韩公子比你聪明多了,这个时候让他独自行动,倒也未必是坏事。”
三金微微蹙眉,略带疑虑地回头看了一眼韩长益渐渐远去的背影,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三金性情直率,但他知道韩长益的心思深沉,自有主见。此时他也只能摇摇头,和阿顺以及禅渊、释霖二人一起打道回府。
***
韩长益独自一人走在夜色渐浓的御街上。街道两旁的店铺已经开始准备打烊,零星几家店铺的灯火微弱,映照在皑皑白雪上,显得冷清而寂静。风雪渐起,街上行人渐少。
他没有再去那些喧嚣的茶楼、酒馆。此刻的他,心中有明确的目标,脚步坚定。北冥雪域虽然是风雪之地,但它的繁华与诡谲并未因严寒而消退,尤其是在权贵与纨绔子弟们的权力游戏里,每一步棋都暗藏杀机。
韩长益知道,今夜的一切不过是开始,真正的博弈,还在等待着他去揭开。
风雪中,韩长益的身影逐渐隐没在夜幕里,唯有那坚定的脚步声,透着一种无形的力量,仿佛在向整个北冥雪域宣告——这个局,他已然入局,而他的步伐,谁也无法阻挡。
***
夜幕渐渐笼罩了北冥雪域的天宫,入夜时分的街道比白日更加繁忙。韩长益独自行走在御街之上,身披黑色长袍,衣袂随风微微摇曳。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目光坚定,丝毫没有在酒肆或脚店稍作停留的打算。他心中自有目的,知道自己此刻要去何处,寻找何人。
御街两旁的店铺开始忙碌起来,夜市的喧嚣此刻正值鼎盛。小商贩们纷纷吆喝着,兜售着无法留存至明天的食物与杂货;店小二手忙脚乱地为顾客们打包最后一顿热饭。街上的行人有的急着回家,有的匆匆离城,仿佛每个人都在赶着一场无形的角逐。城市在这夜色下显得格外生机勃勃,但也充满了隐匿的暗流。
韩长益的脚步越来越快,仿佛急于赶到某个地方。终于,他在一座灯火通明的三层小楼前停下脚步。
这座楼与周围的其他店铺截然不同。别的商铺正在准备关门,而这座楼却似乎才刚刚拉开了帷幕。三层木楼披红挂彩,数盏大红灯笼高高悬挂在楼阁前,灯光映照下,整座小楼仿佛沐浴在一片暖红之中。
楼前的朱栏上,几个年轻的女子身着鲜艳华服,打扮得花枝招展,姿态撩人。她们各自手中持着丝巾,娇媚地向路过的行人抛着媚眼,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招呼着那些匆匆而过的商客。
“雪月楼。”韩长益站定,嘴角轻轻上扬。
他早已听闻过这座小楼的大名。雪月楼在北冥雪域虽不算顶尖,但在整个青楼行业中也算小有名气。三年前,这里曾经出现过一位名动一时的花魁娘子——纯儿,因得到名满北冥的风月班头张晨晞的赞赏,纯儿一时声名鹊起,雪月楼也随之水涨船高。只是好景不长,自那之后,纯儿便再也不曾露面,雪月楼的辉煌也渐渐成了过往云烟。
韩长益站在门口,眼神掠过小楼的每一层,但他没有立即踏步进去。
“哎哟,这位公子,看您是往楼上雅间,还是想在厅里听曲儿?”一阵娇媚的声音从楼前传来。
韩长益转头望去,只见一个上了年纪的老鸨子扭着腰肢迎了上来。她脸上的妆容略显厚重,眼睛里却透着一丝精明与狡黠。显然,这位老鸨子在北冥雪域混迹多年,眼力极为老道。她只是扫了一眼韩长益的衣着,便断定他非富即贵,当即推开了原本打算上前招呼的姑娘,亲自出马。
“公子气度非凡,来咱们雪月楼,真是蓬荜生辉啊!不知公子想要雅间清谈,还是直接……”老鸨笑着,语气中满是殷勤和谄媚。
韩长益却并未被她的奉承所打动,反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小爷我初到北冥雪域不久,倒是听闻雪月楼有一位被张晨晞赞赏过的花魁娘子。不知今夜,是否有幸一睹芳容?”
老鸨子一听“张晨晞”和“花魁娘子”这几个字,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几分。她神色微变,眼中划过一丝尴尬。她当然知道韩长益指的是谁——那位纯儿姑娘早已许久不再接客,甚至在整个雪月楼的内部也是个禁忌的话题。
她干笑了几声,连忙赔着笑脸道:“哎哟,公子真是来得不巧。纯儿姑娘许久未曾见客了,这……这要求可有些难为老婆子我了。”
说到这里,老鸨子眼珠一转,立刻换了副笑脸,语气变得更加殷勤:“不过,咱们雪月楼如今的头牌巧儿姑娘,可是北冥雪域一等一的美人儿。巧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公子若有兴趣,不如让巧儿来伺候您?”
老鸨子一脸笑意,走在韩长益前头,声音柔媚地开口:“公子,您大驾光临,真是我们雪月楼的福气。巧儿姑娘可是我们这里的头牌,如今难得有人能见她一面。可巧儿姑娘今夜有空,我这就为公子安排……”
老鸨子的话音未落,韩长益轻笑了一声,抬眼看着她,语气淡然却透着一丝讽意:“莫非这位巧儿姑娘,也曾被张晨晞赞赏过?”
听到“张晨晞”三个字,老鸨子的神情明显一滞,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韩长益的表情,像是在试探他的来意。屋内虽依旧灯火通明,乐声悠扬,但气氛突然变得微妙了起来。
张晨晞,这个名字在北冥雪域的风月圈子中可谓如雷贯耳。张晨晞不仅是北冥雪域数一数二的风月班头,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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