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珏眼底涌起疑惑之色,“这人善用毒物,性子阴险,定是草莽出身。”

“以平民愤,杀就杀了。”

“表哥,难道这人还杀不得了?”

宁时毓淡淡一笑,为李慧珏递过一杯热茶后,才娓娓道出绵诸善的身份。

“此人是绵诸戎君首领的长子。”

“也是如今戎王的妻舅。”

李慧珏神色诧异,语气不由得重了几分,“表哥,你说的绵诸戎君,可是往日的绵诸戎王。”

宁时毓颔首回应。

李慧珏这才知道,此人的身份在戎人中如此尊贵。

如今的南戎王,也是往日的大荔部落戎君。

他统一几个部落后,才壮大成如今的南戎。

而这几个部落中,又数绵诸和朐衍部落最强。

戎王统一此部落时,并未用他野蛮的办法杀戮和驱赶。

而是用的联姻。

如今戎王的王后,便是绵诸善的妹妹。

“这些部落人都有个特点,不但阴狠毒辣,还容易记仇。”

“你若只考虑民愤,处死绵诸善。绵诸戎君家族不会嫉恨旺康城的百姓,也不会嫉恨刘将军。”

“唯独会嫉恨上你。”

“从此后,你秦王长子李慧珏,便是他们绵诸家族的仇人了。”

“慧珏,我们此行的目的只是援军。”

“切莫让自己陷入险境。”

一番点拨,李慧珏顿悟道:“表哥,多谢提醒。”

“我现在便是放了绵诸善。”

“明日便称,是他部下所救。”

宁时毓温和一笑,笑容带着鼓励,“好。”

扰了半年南境的战事,终于以南戎赔上一座城池,完美收场。

半月后朝中传来圣旨,由刘意将军派兵监管旺康城。

此次西北援军,不但帮他们赶走了南戎人。

李慧珏带来的军士,还帮他找出了藏在身边多年的内鬼。

临走前一日,刘意大摆宴席,邀请李慧珏和他的军士。

然而到场的只有李慧珏一人,刘将军询问才知,宁时毓去拜访故人了。

岭南城西,住着一位年过花甲的萨满娘娘。

每日来找她,驱邪超度的人络绎不绝。

况且半年的战事死伤无数兵卒,这几日来的人尤为多。

她们大多为妇人和婆子。

等候的人群中,有一男子,特别醒目。

看样子最多弱冠之年,面如冠玉,衣饰华美。

却气质冷清,让人不敢靠近。

他往那里一站,不少胆大的姑娘和妇人频频回头观看。

可惜在萨满娘娘这里每个人都一样,得按先后顺序来。

谁也不例外。

不然姑娘们,也愿意给他行个方便让他先问。

同时众人也忍不住好奇,窃窃私语起来,“看他长得那般白净,定是从大地方来的。”

“看样子是大户人家的公子,难道大户人家也信萨满娘娘。”

“大户人家不是只信财神爷吗?”

“哪能呀,人家也信送子娘娘和文昌帝君,一个求仕途,一个求子嗣。”

“识过几个字的就是不一样,还知道求试探。”

七嘴八舌一阵,你一句我一言的,妇人们呵呵笑个不停。

一侧的穆离和庄醒神色戒备,时时紧盯着周围的动静。

看周围的妇人们穿着破旧的衣衫,知道自家主子爱洁,今日他能忍下来。

让他们都有些意外。

更加好奇,往日他从不信这些,今日偏偏要来这里问萨满娘娘。

方才穆离,本想替他们主子排队等候的。

宁时毓却自己坚持等。

两人也是摸不清自己主子的心思。

再一看宁时毓本人,他神色淡然,把旁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却不予回答。

对周遭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快到天黑时分,才轮到宁时毓。

萨满娘娘一身怪异的装扮,她头戴鸟羽,纹着彩绘。

屋内的松烟绕着铜鼓,萨满娘娘指尖捻着三枚磨得发亮的兽骨。

眼尾的赭石纹样在烛火里忽明忽暗。

见宁时毓与众不同,神色震惊。

开口问道:“你不是岭南人?”

宁时毓淡声道:“是。”

“那你可知道,来我此处的规矩?”

宁时毓神色恭敬,“知道。”

凡是到萨满娘娘这里来问神的,都不会直接给银两,但也不会空手而来。

老百姓们要么就是给粮食和肉,要么就是给亲手做的衣物。

对他们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东西了。

萨满娘娘神色严肃道:“你要问何事?”

宁时毓眼露淡淡的悲伤,声音发紧道:“我那落胎的孩儿,他……刚满两月。”

他心头隐隐作痛,到最后连他自己都还没发觉,带了微微颤音。

萨满点头应下,先是用她面前的兽骨,给宁时毓卜卦。

她双手捧起兽骨,举过头顶低声念诵,片刻后猛地将兽骨掷向盘面,三枚兽骨在青铜上撞出清脆的响声。

最终以‘一正两反’的姿态停在火光里。

萨满神色凝重道:“你这孩儿无处可依,他既无衣衫可穿,又无灯具照明。”

“只能托梦给他的娘亲。”

宁时毓心口发痛,上次福儿来信说,她经常梦到一个没穿衣衫的孩儿。

让她去问问岭南的萨满娘娘。

为此,宁时毓才有破天荒会找到此处。

他看似荒唐的举动,实则只是想要福儿心安。

那曾想却和福儿说的有几相似。

宁时毓脸色苍白,心口痛意拉扯着,两手捏的指尖泛白。

“想要让他彻底离开,你先得为他烧一身衣衫。”

“我在帮你,为他送三日的火,为他引路。”(剧情需要,莫要迷信)

宁时毓神色哀伤,从怀中掏出一颗夜明珠出来。

让昏暗的屋内,瞬间亮堂起来。

萨满娘娘和她的徒弟,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萨满娘娘不是贪财的小人,当即挑明,“这东西太贵重了,一切看心意,平常之物就好。”

宁时毓起身后,又向萨满娘娘欠身一礼,眼中一抹痛楚闪过,“这只是一颗珠子。”

“对我来说,我那无缘的孩儿,他才是贵重的。”

“可惜他与我们此生无缘。”

“就劳烦萨满娘娘为他打点了。”

话落,大步要出屋内。

萨满当即唤着他,“这位公子请留步。”

宁时毓缓缓转身,就听萨满娘娘补充道:“从公子面相看有场情劫难躲,重情耗神。”

“望公子勿陷执念之中。”

宁时毓霎时心尖被轻蜇了一下,想到他来此只为求个心安,不能全信。

抬手一礼,大步出了屋子。

而后让穆离又去铺子,买了两套婴孩的衣袍,烧给他胎落的孩子。

才回军营。

夏日一到,福儿和她姐姐住一间屋中,就有些热了。

尤其是已到半岁的乐哥儿,根本受不得一点挤。

无奈,福儿只好搬到杂物房去睡。

杂物房虽凉快,却也偏潮湿,睡几日后,福儿身上就起了疹子。

余嬷嬷知道情况后,再次鼓动文氏,让她劝自己女儿回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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