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清绝秀润
【“你还我青涩的少年。】
许栀和愣了一下,便安静地闭上了眼睛,将全身的重量安心地依靠在他的怀中。
陈允渡心软得如一滩水,他低垂着眼眸看着栀和光洁如凝脂的肌肤,离得太近,他甚至可以一根根数清她纤长的睫毛……虽然不断颤抖,却从始至终未曾远离。
他闭上了眼,将她更深地抱入自己怀中,用舌尖描摹她的唇形,而后启开她的贝齿,一点点剥夺她渐渐入不敷出的空气。
怀中的人呼吸越发短促,陈允渡微微松开了一些,然后看她的神色。
许栀和的双手无力地环在陈允渡的腰背上,冬日鲜少出门,她本就如暖玉般的肌肤养得更加白皙,一吻落罢,她身上透出的淡淡粉色便越发明显。从脸颊开始,一直延申到脖颈以下,叫人浮想联翩。
交叉的衣襟下是久久难以平静的心跳声。
“你……许栀和的眸子中带着莹润的水光,“变坏了。
陈允渡面对她的责备照单全收,他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垂落的衣袖被风挽起,清绝秀润,慵懒天成。
他凑近了许栀和的耳畔压低声音道:“许多人说我学东西很快,栀和以为呢?
许栀和将头埋在他的怀中,伸手勾起他的一缕发丝缠绕在指尖,声音闷闷地道:“你还我青涩的少年。
她的声音很轻,闷在怀中,仅传出来的又被风吹散了七八成。陈允渡只零星听到了几个字,靠着这几个字分辨着她话中的内容。
他当然可以再问一遍栀和刚刚说了什么,但是胸膛上的人越来越烫,仿佛下一秒就会融化。
陈允渡的唇角微弯,俯身在她眉心吻了吻,温热的唇贴在冰凉的额头,干净又纯粹,不带一丝情欲气息。
许栀和感受着他的动作,一时间分不清他是漫不经心地随性所为,还是听清她的话,动作变为青涩纯稚。
厨房中的方梨几次想要出门,告诉姑娘、姑爷水早就烧开了,但看见两人依偎在一处,只觉得眼前的画面绝美,让人不忍心打扰。
良吉看了眼从冒泡重新转为平静的水,问方梨,“还烧吗?
方梨也为难地看着锅里的水,还没等她做出决定,忽然看见两人终于分开,携手往正屋方向走。
“不烧了不烧了。方梨说,“少兑点冷水送去。
陈允渡站在门口接过热水,端到许栀和的面前。他的指尖在氤氲的热水中拧干毛巾,许栀和默念了几遍“色即是空,伸手接过,“我自己来。
“……好。陈允渡将毛巾递给她,转身离开了正堂。
温热的毛巾覆盖在
脸上她快速擦洗了脸庞将毛巾放回铜盆中的时候陈允渡刚好端着另一盆泡脚的热水过来。
摇曳的火光下许栀和只需要安静地让陈允渡做好一切然后自己轻松地坐在椅子上。
陈允渡忙完在桌子的对面坐下他一只胳膊随意放在桌上袖袍自然垂下轻轻晃动。
他并没有在看书姿势闲散。许栀和的目光从自己的脚移向他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的视线应该看向哪一边于是只好拿起了下午还没看完的话本。
《如梦令》最后的十几页是丈夫已经年迈而妻子一如往昔。白发苍苍的卿相望着自己鲜妍青葱的妻子说:“今生尘缘已尽你自去成仙吧。”
修行了五百年的山茶花报了百年前的一次浇水之恩此后广行善事身上早已经出现淡淡的金色纹路等丈夫咽下最后一口气山茶花于人间再无牵挂飞升成仙。
而最后一页是一场看似不值一提的初遇:山中大旱少年行经此处见山茶枯败从两里开外、快要干涸的水塘里捧水而去灌溉在山茶花上。
许栀和看完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对这本话本都念念不忘。它融合了人们喜闻乐见的狐鬼传闻后世看来报恩还情难免落俗现在却是一段跨越了人与妖的情义。
好人寿终正寝好妖飞升人与自然相生相合一切看起来都很完满只差在寿命长短有别——丈夫的身陨合乎自然却成了不少看客的意难平……怪不得叫作《如梦令》可不就是黄粱一梦的传闻吗?
许栀和将书放在桌面上在脑海中构思着画面中的人物。山茶花妻子的形象倒是不难想象只是……如何才能做出符合想象的卿相。
且要做得精致就一定需要染料着色。矿石染料不算便宜她改日去墨宝斋问问。
她正在思考忽然感觉面前一道阴影将她笼罩。陈允渡弯腰帮她擦干了脚又拿来鞋履帮她套上。
“水都凉了。”陈允渡说完保持着半蹲着的姿势抬头看她“要在书案边坐会儿还是去床上躺着?”
这几日天气冷又没有别的事情扰人许栀和洗漱完后都会直接躺在床上取暖。
他的神色认真专注仿佛只要许栀和做出选择他就会立刻站起身抱她去目的地。
许栀和望着他忽然朝他伸开双手同时给出自己的答案:
“去书案。”
陈允渡娴熟地将她打横抱起到书案前放下又将她曳地的衣裙收拾整齐
许栀和刚刚洗完身上正暖和等暖意散了她的掌
心又会变得冰冷。
陈允渡考虑的周到正好省了许栀和的事情她重新翻了一遍话本将书中有关于丈夫和山茶花的全部描写找出来。话本总共加起来才一万字出头找起来不算难。
陈允渡梳洗完毕坐在对面动手研墨。许栀和双手藏在袖中等他磨好才纾尊降贵般把自己的右手从袖子中掏出来蘸了墨水开始写字。
她一边将描写的句子抄写下来以防自己忘记一边又在脑海中构思着人物的形象。
思索了半天她决定先从特征鲜明的山茶花入手。许栀和站起身拿了一个小瓷盏用小银勺舀了一勺墨水放入其中又加入清水化开变成一种极其浅淡的墨色。
山茶的颜色丰富从大红、桃红……到淡黄、翠白都有问柳先生并未言明这是一株怎样的山茶花许栀和翻找着书中有关于此的描写只在山茶花飞升成仙的那一章看见她身上有金光逸散。
许栀和思忖片刻将其定为白瓣淡黄蕊的山茶花而后落笔画出一个在山野间清逸出尘的山茶花妖。
她画得认真不知不觉忘记了时间。
画中女子看着清丽有余却不像个精魅许栀和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多看一些《聊斋志异》无法抓住画狐鬼仙人的精髓。
陈允渡已经看完书他走到栀和的身后也没能惊动认真作画的女子分毫。
他的目光落在《如梦令》上掠过她抄下的有关于人物外貌的句子停在了她略显迟疑的笔尖。
栀和在为难。
陈允渡倒回去重新看她笔下的文字除了问柳先生原封不动的字还有栀和自己的想法。
他着重看她写的一部分字。
虽然陈允渡不知道栀和写这些要做什么但是她这般认真应当是对她很重要的事情陈允渡俯身从许栀和的手中接过了悬而未落的毛笔。
许栀和回头看他一眼“你忙完啦?”
“嗯。”
陈允渡将毛笔放入笔洗又拿出来轻轻掠过颜色本就浅淡的瓷盏带出来淡淡一层墨画出来的颜色接近于灰白。
许栀和看他要落笔心中有些惊慌。
他连书都没有看过能行吗?
许栀和本想出声打断可一抬眼刚好是陈允渡认真的侧颜没有莽撞也没有兴之所至。
陈允渡什么时候做过莽撞的事情?许栀和在心底问自己。没有尤其是事关她的时候他哪一次不是十分把握?
许栀和选择相信他。
陈允渡不知道短短几息之间许栀和脑海中闪过这么多的念头他将多余的水刮去然后在画中人的左脸上画了几朵绽放的山茶花。
旋即毛笔下移
落在画中人的脖颈
原先看着清丽又带着悲悯的仙人摇身一变化作初入人间懵懂鲜妍的山茶花妖。
陈允渡画到此处收了手将毛笔搁在笔山。
对味了!
许栀和立刻站起身回头用力地抱住了他语气满是欢喜:“对了对了这就是我想要的感觉!”
陈允渡任她抱了一会儿又看着她松开手满意地端详着画作口中小声地低声喃喃“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可以这样加?”
“夜深了”陈允渡看着她浑然忘我无奈地出声提醒“你该休息了。”
许栀和从画中分出心神问:“几时了?”
陈允渡将她攥在手掌心的画抽出来语气平静道:“亥时末。”
竟然已经到了十一点许栀和有一丝茫然。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
她眉眼快速闪过的一抹担忧陈允渡刚准备开口说什么。许栀和先一步抬头看他“你每日都学到这个时候?”
“……”
陈允渡卡顿了一下。
他以为栀和是担心这么晚睡对身体不好他读过几本药经上面写着亥时后睡若早起则精神不佳。其次会损伤肌肤易阴虚黯沉……他本想宽慰栀和只是一日白日睡足自然无需担忧。
他没想到栀和会这么问。
许栀和见他沉默以为他这是在默认有些心疼地抚过他的眉眼“好辛苦啊。”
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学子从不曾放松。
“还好习惯了。”陈允渡语气淡然像是随口一提“从前不习惯偶尔还会心悸现在晨起后担水走动一刻钟好受不少再没有心悸的感受了。”
他的语气平和似乎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许栀和与他对视想要在他眼中寻找出一丝脆弱。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陈允渡沉默了片刻笑:“栀和是不是心疼我?”顿了顿他接着说“没想让你心疼。”
许栀和想一口否认“才没有”可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她吹灭了书案上的火苗室内顷刻变得漆黑一片适应了一会儿才借着窗外隐幽的月光看清这几步路她说:“快休息吧。”
说完许栀和不等陈允渡动作立刻走到了床边爬到了内侧躺下。
她面朝着墙壁耳朵绷得紧紧的听着后面的动静。
几息后才响起一道轻慢的脚步声陈允渡褪去外袍挂在衣架上在外侧平躺。
许栀和控制着自己不要转头去看他但心底蓦然想起他轻描淡写说自己偶尔会心悸的样子
到底起了一抹淡淡的心疼。
世人只知道打马游街的酣畅淋漓怎知背后数个日夜寒窗苦读。
许栀和想告诉他即便中不了进士也没什么大不了但话到了嘴边又被她收了回去陈允渡多年苦读为的就是金榜题名那一刻她不该对他多年付出指手画脚。
就像他从来不对她做的羊毛手衣、羊毛毡表露出任何轻慢和贬低。
厚重的床帷遮去了所有的光线许栀和动作轻缓地转过身静静等待着他的呼吸声变得平稳然后凑近了一些钻入他的怀中沉沉睡去。
……
和以往她规规矩矩地睡在自己的内侧不同今天她在床中央醒了过来。
她的印象变得模糊一时猜不到是陈允渡将她搂入怀中还是往外侧后退任她大摇大摆地睡在床的正中央。
许栀和想了一会儿便将此事抛在脑后换了衣服。
吃完饭后她喊上方梨陪自己一道去了墨宝斋。
墨宝斋在马行街头多宝斋的对面许栀和走在路上一眼便看到多宝斋的门紧紧闭着。
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方梨落后一步跟在她的身后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询问:“姑娘你瞧什么呢?”
许栀和摇了摇头她初来汴京的时候曾到多宝斋去过一趟这件事情她从未和方梨良吉他们提起过。
两人在墨宝斋的门口多站了一会儿墨宝斋的掌柜很热切地上前端着和善可亲的笑意“娘子是在看多宝斋?前两日下雪掌柜来的路上摔了一跤东家便顺势将铺子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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