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转身,刚刚的声音就是眼前男子所发出的。
这张脸,她记得,是昭明侯世子。
此地空旷无人,于是她小心地点了点头。
“你走错路了,我带你出去便是。”话毕抬步向后,朝另一方向走去。
知意连忙跟上,生怕这好心人顾不上她。
这条路鲜少人经过,倒也不怕被人撞见他们。
望着前面人轻晃的衣袂,知意好像想起些什么。
这个嗓音......似乎就是在汴州审问她的那位公子。
知意略觉惊异,鬓边都出了些汗,不知是走得太快还是怕被旁人读出她心中所想。
仔细看来,身形也像。只不过当时隔着屏风未见对方的真实面容。
换而言之,对方也没瞧见她长什么样。
不对,他当时貌似看过她的文牒,上面有她的大致画像。
知意心一下又死了一半,尽管她自认为那画像同她本人并不太像,还是只好在心中祈祷昭明侯世子千万别认出她。
上次问了她三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却不深究她的回答,她担心他再抛出些什么疑难给她。
脚步声忽然停了,知意连忙顿住,险些撞上卫言齐的后背。
“沿着这条路走,看见一棵松树就到你来的地方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多谢。”知意稍稍颔首,但人已走远了。
好在世子没有认出她,不管是假装没认出还是真没认出。
知意往前走着,果真看到一棵苍绿的松树。她凭着记忆从禅堂找到了她们住的厢房。
姨母正站在门外候着,神情有些焦急。一见知意的身影,好似转忧为喜:“濛濛你可算回来了,我正打算遣人去找你呢。”
知意朝里望了望,江寻月也已回来了。
“你姐姐在路上耽搁了会儿,以为你先回来了,没想到却不见你人。”
知意温声向姨母解释道:“方才不小心迷路了,被一个小尼姑带了出来,害姨母和姐姐担心了。”
“好孩子,人没事就好。你先去里头更衣,斋席的时辰就要到了。”
知意进了里间,先拉住了江寻月,见她毫发无损,问她:“阿月,方才我等你半晌也没见你回来,你真去摘果子了?”
江寻月见她狐疑的模样,有些支支吾吾,不过指了下桌上的瓷盘中的新鲜浆果说:“真.....真的啊,果子在这儿呢,还挺甜的,我喂你吃一个?”
见状拿起一颗递到知意嘴边,知意张嘴那小红果就被塞了进去。
“好啦,让你久等还不小心迷路是我的错,对不起,不过我不是故意的。”
知意扬了扬眉。
见她还未完全信服,江寻月好声好气地求着:“近的浆果还未熟透,我绕了远路摘了长势好的回来。娘要是再细问你,你也这样说。”
知意不假思索答应下来,可她总感觉阿月有什么事瞒着她。
外面兰溪姐姐在催促姐妹两个,知意心想算了,反正她也没将遇见昭明侯世子的事和盘托出。
姨母和小阿瑾已收拾妥当,在房外等候她们了。
知意和寻月跟着连忙跟着出了门,随着长辈去了斋堂。
寺中斋堂简朴素雅,外头还挂着木鱼。
由于皇后主持的斋席,女眷们有意往素净了打扮,但人来人往仍旧令人目不暇接。
路上遇到有些个夫人同叶静珍寒暄问候几句,见到身后的李家姐妹俩都惊叹问她,什么时候又生了两个。
叶静珍向她们介绍两个外甥女,夫人们打趣着江南水土果真养人,两姐妹气韵灵秀,就是比起嫡女寻月也是丝毫不差的。
叶静珍一一谢过,又谦虚着说小娘子听话懂事。
皇后下帖子大多邀的女眷,鲜有几个男子赴约,此刻另有事宜安排。
因此用膳的时间不一样,仍旧相当于男女分席。
“今日邀诸位夫人、娘子瞻仰佛祖清光,心诚即礼成。斋席素淡,却是佛前心意,望各位能洗去尘世忧扰,在此结一缕善缘。”
皇后娘娘说完话,堂内响起竹箸轻碰的声音,堂内安静非凡,娘子们举止极有涵养。
良久,知意净了手面,示意膳毕。
她又望见了皇后,离了禅堂,她的眉眼似乎柔和许多。
旁边一个姿容明艳的小娘子,岁数似乎同她差不多,阿月在旁小声告诉她,那就是当今圣上的嫡幼女,乐宁公主。
知意险些被茶水呛到。
虽有误会,但公主为人深仁厚泽,当时还接济了她不少银两。
也许对公主本人来书只是举手之劳,但知意将恩惠记在了心里。
有机会一定向她道个谢。
又过了些时辰,一个宫女模样的人来传话,皇后娘娘让江夫人和小娘子们到前头一叙。
小宫女带的路逐渐远离斋堂,到了一处厢房,皇后娘娘从屏风后绕了出来。
她笑得春风满面:“夫人别来无恙,府上老夫人身子可还健朗?”
叶静珍叩首行礼:“参见皇后娘娘,劳娘娘挂怀,老夫人精神矍铄,晚辈甚是欣幸。”
“不必多礼,起来吧。”
知意同姨母起了身,正好撞见皇后娘娘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
“寻月这孩子本宫认得,这两个小娘子是?”
“回殿下,这是我两个外甥女,李知意和李知瑾。我姐姐她......已不在人世,两个外甥女伶俐懂事,讨人喜欢得很。”
皇后娘娘闻言作出惋惜状:“好孩子,过来让本宫瞧瞧。”
知意和妹妹上前,皇后娘娘轻抚着她鬓边发丝,感叹道:“你们娘亲未出嫁前我见过的,没想到竟走得这样早。”眼中再无一丝笑意。
知意微愣,皇后娘娘居然见过阿娘?
那柔软的掌心,像是从前母亲的手抚过她的头顶。
而今母亲化作了微风,化作了轻尘,化作天将破晓的一抹晨光,无处不是她,却再也感受不到她。
知瑾听了话,像是有些伤心,但在皇后面前不敢表现出来。
皇后又同姨母寒暄一番,江家女眷趁在天完全黑尽前离开了。
待人走远,皇后微眯着眼对屏风后说道:“出来吧。”
乐宁公主灰溜溜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母后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皇后直说:“甫一进来就发现了。”
徐幼澜有些懊悔,自己到底藏得不够严实。
她拿起一边的点心便吃:“我来得不巧了,不是故意偷听母后您谈话的,不过那李小娘子像是个有意思的。”
“哦?你喜欢就好。”皇后没想到女儿会说这个,并不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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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安寺的另一头,林景清幽,竹影婆娑,风体贴拂过而不留影。
太子于棋盘上落于一子,抬头笑眸正对他的对手:”听说你今日为一个小娘子带了路?”
卫言齐眼观棋盘,思索着应对之策:“你为何会知晓?”
“你是鲜少会主动帮忙的人,你先告诉我为什么帮她,我再告诉你怎么知晓的。”
卫言齐执黑子围堵对方的退路:“没什么理由,后山路远,第一次来的人可能绕到天黑也出不去。”
太子笑意不减:“哦,原来如此。”
“好吧,我当时想找你,你身边的若水却言不知道你去哪儿了,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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