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慈气愤至极,怒道:“你不许侮辱我母亲!分明是蒙家欺骗母亲在先,你助纣为虐欺瞒羞辱母亲在后!你竟还有脸如此评说母亲,你与蒙敬苟合,自以为正室,避开母亲居在玉京,不过是为欺负母亲势孤力薄——”
“好了,”章漫华打算裴雪慈的话,似有些不耐烦,“你母亲势孤力薄?你舅父裴悯生早年商业遍布天下,甚至做了皇商,来往者权贵有之,你母亲竟还能嫁给蒙郎那样一个文书吏,这其中的隐情,你难道不知?难道你舅父不曾与你说你母亲的昏聩?”
“你——”裴雪慈胸中一股热意上涌,嗓间有腥味蔓延,她不肯示弱。事关母亲名节,她不信章漫华所言,也不能随意开口,多说多错。
章漫华验证了心中猜测,那些人果然没有将事情同这个小丫头说明白。倒是让她有了可乘之机。她道:“我也不为难你,想来这些年你日子过得也不如意,毕竟蒙郎这个父亲实在是疏忽,你若愿意,或是想知道你母亲的往事,不妨这样,我认你为义女,待来日我劝说好蒙郎,让你们父女相认,日后你也好有父族庇佑安稳度日。将来你从蒙府出嫁,也算得前途荣耀,如何?”
裴雪慈咬牙,她绝不会认蒙敬为父。
见裴雪慈愤恨的神情,章漫华知道父女关系在裴雪慈这里行不通了。她再出狠招,“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你母亲之事吗?你若想知道这中内情,还有人比蒙郎更了解此事吗?”
继续哄劝道,“你若是不愿意做我的义女,又怨恨你父亲不肯做回蒙家的女儿,也无妨,大可以小住蒙府,待你了解了当年内情,再离开不迟。”
当年内情……裴雪慈被打中了七寸。这无疑是她最在乎的事情。只是蒙府……这于她而言不亚于是深渊。她不想章漫华是什么仁善之辈。入了蒙府,危机重重,随时都可能被章漫华算计。而且,章漫华为何平白无故邀请自己去蒙府小住?她可不相信一个知道她存在十几年的人,会在十几年之后良心发现,要请她入府做上宾。
她一时之间想不明白章漫华的目的,不敢应下来。
章漫华微微一笑,再度做大方姿态,“无妨,你可以再思虑些时日。你想清楚了,若想来蒙府随时可以来。”
她料定了裴雪慈会来蒙府。因为裴雪慈没得选。虽然她想裴雪慈人间蒸发,只是此时裴雪慈引得几位天家子瞩目,她要榨干裴雪慈身上最后的价值,为她的女儿铺一条繁花似锦的前途。
裴雪慈满腹狐疑,她从未想到章漫华会这样盛情邀请。心中的危机感越发强烈,无故献殷勤必有妖。
章漫华心中轻笑,眼前这个徒有美貌的少女,还真是天真烂漫、不谙世事。她添了把火,再度攻心,步子轻快地走到裴雪慈身侧,轻声道:“你初来玉京,不知这里的水深水浅。今日在侯府出了那样的事,你虽是无辜之人,但是西宁伯府为了声誉整治你一个商人之女还是不在话下的。”
裴雪慈侧目,迎上章漫华看似温和却毫无情感的视线。她听着章漫华续道:“我知道你有些机缘,引得贵人瞩目。但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何尝不是一种过?你要知道,引起贵人们相争不下,未必是福气。攀依他人的藤蔓若是做不好,可要比得罪西宁伯府还要棘手。”
她自然不是要提醒裴雪慈顾全自身。
章漫华是担心裴雪慈日后利用贵人的青睐来妨碍自己的事。
裴雪慈抿禁双唇,她自然知道章漫华不会好心的提点自己。她本来也无章漫华所言之意图,她的目的是将母亲过身一事查究清楚,为母亲报仇雪恨。
木然地看着章漫华子阴影中行到灯辉下,她不甘心地目送章漫华,见她眼中似有灰蒙蒙雾尘,仿佛望不到底的深渊。
夜深了,月升西海。
裴雪慈本要离开长淮侯府,行至门前,侯府门下的奴仆拦住她们。奴仆跑去一侧,进到边廊深处,似是与人回话。
月影与灯辉相叠,澄明的光里走出几人。
为首的夫人衣裙淡雅,绣文稀少却针针精致。身后跟着一个年纪相仿的中年妇人,再后则是一个稍显年轻的侍女。
“三夫人。”守门的奴仆齐声见礼。
杜三爷的夫人白氏快步而来,见着裴雪慈才似松了口气,而后再打量裴雪慈容貌,似乎有些理解自己的夫君过往的遗憾。
“裴小娘子,我是你父亲挚友杜观经的夫人。”三夫人开门见山,“三郎因为旧伤难愈,才没法子来见你。”
裴雪慈尽了晚辈的礼数,才道:“三夫人,晚辈能理会三爷的困顿。是晚辈来得不是时候,叨扰了三爷。日后,晚辈定然不会登门叨扰。晚辈这就告辞。”
言罢,便要带着飞鸿离开。
哪想三夫人竟然叫住裴雪慈,“裴小娘子止步,”身侧服侍的人纷纷上前,热络地请回裴雪慈,“我知道小娘子知礼数,也冰雪聪明。只是小娘子到底年纪轻,不知当年旧事。三郎并非不想见小娘子,而是三郎实在无法、也无颜见小娘子。”
裴雪慈疑惑不已,“三夫人此言何意?”
“裴小娘子请。”两个服侍的人作出请的手势。
行至三夫人的寝院,一应招待早已备好。
这时候,早间见过的胡娘子也走了出来。胡娘子上前赔罪,“夫人,裴娘子,先时是我不谨慎,让秦氏钻了空子,害苦了裴娘子,是我的罪过!”
裴雪慈原先不欲说话,但见三夫人不言,只是望着她,那意思仿佛是要她来发落这个胡娘子。她自然不敢发落的,只是道:“娘子不必内疚。”
三夫人知道裴雪慈的意思,索性当着面处置了胡娘子,而后道:“裴小娘子,此事究根溯源是我的不是。这侯府上下都在长嫂掌控下,我长年不在府中居住,很多事难以周全。这才让你在府中连番受累。”
“夫人言重了。”裴雪慈不知道三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三夫人请她坐下,“裴小娘子,你先见一样物什。”
身侧丽姑姑取出一卷画来,将画卷垂直展开,垂下的画卷上是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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