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不对,刹车、刹车啊——”

“砰——”

“诶呦喂~我滴腰啊——”

历铎龇牙咧嘴揉着后腰爬起来,木墩墩默默帮他掸衣服裤子沾上的沙子。

金刀好不容易爬起来下一秒就挨了自家老大一脚“啪叽~”扑进沙堆里。

海水涨到了正常人胸口高,蔚蓝色的水墙把湖海锚点包裹在中间,抬头看是阴雨曜日,平视恍若身处海底隧道。

夏白臣似乎早有准备,一个潇洒跳跃优雅落地。六队队员有样学样,个个都装蒜得很。

历铎狠狠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什么同事爱,全都是假的!╭(╯^╰)╮

潘楼宇开着芯芯号上岸,船上跳下来一队母子抱住一年轻男子嚎啕痛苦。

“我的儿啊,吉人自有天相,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妈,是楚棘救了我,等以后咱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好好好……”

“回来了。”潘楼宇递给邢慈声一块毛巾和一瓶水,“你见到小棘了吗?”

邢慈声点头:“他去办点事。”

见她不欲多谈,潘楼宇不盘根问底,人还在就好。

他回来后听到楚棘失踪时可给他吓得够呛,这孩子要是没了,他可怎么给邢慈声和老板们交代。

夏白臣推着云簌走过来,后者尴尬道:“邢女士……那些书……”

天杀的夏白臣,别人家的老大英明神武,她家的老大是老六π-π,前脚哄人孩子去涉险,后脚又来求人办事,她要是邢慈声,真想一口唾沫啐他脸上。 ̄へ ̄

好在,邢女士是个体面人,既不生疏也不热络地邀请他们上船清点物品。

烛火珍藏的“人类文明遗迹”和其他重要资料早在最开始就被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入芯芯号游轮。

谢总只告诉了邢慈声保险库的密码,其用意不言而喻。

“都在这儿了,你们自己点吧。”邢慈声现在没心情同进行友好的政治往来,她一颗心都挂在楚棘身上。

既然此间有神明,伟大的神啊,请您保佑我的孩子平安归来。

夏白臣只随意瞥了眼,他亲手放进去的,变没变样他比谁都清楚。视线悠悠晃到邢慈声身上。

云簌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没憋好屁,赶在他出声前拉走他。

关上门,轻声问:“你到底要干嘛?”清点资料只是个幌子。

不,是个筏子。“我记得帝国各个科研所和大型企业的电子设备可都是防水,十年过去,你说……”

以前不是没想过去捞出来,这不是没这个条件吗。现在……

“交易所很贵的!”云簌强调,试图劝他打消这异想天开的想法,他们现在可谓一穷二白QAQ。

“但这不是有小孩吗?”人工打捞虽然效率低但胜在便宜啊!

“你做个人吧!”云簌咬牙低语,不谈道德问题,雇佣童工可是犯法的!

“怕什么,法都是我们修的。”夏·国科院首席·白·这个家里的最强大脑·臣拥有最终司法解释权。

“那你去跟人家家长说吧。”云簌放开他,她放弃了,她跟一个行走的法外狂徒有什么好说的呢。╭(╯^╰)╮

邢慈声骤然开门,云簌着急忙慌来夏白臣当盾牌,她心虚ing。‘对手指’

“邢女士,偷听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夏白臣微笑。

“你们吵到我了。”邢慈声冷冷道。

云簌: ?)?Д?(

夏白臣挑眉,那所谓的武功秘籍这么厉害?

“既然邢女士已经听到了,那……”

“如果小棘自己愿意的话。还有,他并不便宜!”

夏白臣耸肩,无所谓,有人愿意去捞就行,海里可不止有璀璨的文明,璀璨的晶核也不少呢。

“小棘回来了!”潘楼宇进来招呼。

邢慈声飞奔出去,夏白臣与云簌对视一眼,忐忑跟上。

“小棘!”

“阿姨——!”

楚棘兴奋地朝她招手,身后的救生艇上,躺了一个人。

——————

确认再无外人,谢韵之、安若素和贺逸昇略过满地狼藉的资料从中控室出来,无视仿佛被龙卷风摧残过后的商场。来到外面收起位面商铺,和一队、四队朝零号实验楼而去。

“呃……不用走过去。”小奶音突然道。

众人:???

“要过去的人确保自己接触到他们三个中的一个,我把你们传过去。”

谢韵之与安若素、贺逸昇交换眼神,所以唐芯用了第三颗锚点?

一队、四队纷纷照做,白光闪过,一群人就这么水灵灵地消失在原地,不远处的池兀傻了眼,好歹等等他呢?

哗啦啦一群人凭空出现把本显得空荡荡的平台挤得满满当当。

唐芯终于找到了组织,蛄蛹过去抱住安若素的大腿默默垂泪。

大家都是明眼人,看见这幅场景差不多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陆栖川不死心问了一句:“空玄和明鸣呢?”

卫木戈沉默,唐芯哽咽着说不出话。

【主儿,你还好吗‘水汪汪的荷包蛋眼’】

【你调取我的记忆给他们回放吧。】

【哦~】

“之之,你的控制板给我。”

交子抓着控制板悬在所有人都能看清的地方,画面以唐芯的视角徐徐展开,从渡河到三方会面,再到六个人只剩两个和……一具尸体。

大家都有自己的苦衷,站在自己的视角做了自认为最对的事,但留给活下来的人,只剩那句“我的无力成为了我的败笔”——除了零号。

“所以他们有没有想过就是他们修建方舟、研制病毒的行为加速了末日的进程呢?”谢韵之一针见血冷冷道。

什么东西!竟还妄自尊大自以为是救世主!

如此庞大的持续燃烧的反应炉埋在海底,带给生态环境的破坏性是不可估量的,直接影响就是加剧冰川融化、气温上升。

陆栖川嘲讽道:“他们哪儿敢啊!”

说到底,方舟派根本不是为了人类的存亡事业而奋斗,他们也没打算把他们眼中的“蠢货”“贱民”带到新世界,只是想借此实现自己的狂妄抱负罢了。

偏偏最可恨的,他们脚下踩的地方确实是人家用人民骨血浇筑出的钢铁巨兽。

以方舟派的猥琐做派,还不知道有多少蠹虫潜藏着阴暗角落里窥视,意图站在道德制高点掀起一轮又一轮风暴。

卫木戈恍若充耳不闻,只一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陆栖川叹气,与凌诺冉对视,后者连忙错开视线,看她做什么,她能有什么办法。

谢韵之倒是懂他的隐忧,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他们已经做完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剩下的是烛火自己的事。

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赶紧回家,然后舒舒服服洗洗一个热水澡,睡它个昏天黑地。

什么晶核、什么世界意识、什么方舟……通通与她无关。

在无人在意的角落,贺逸昇正在调教交子。

“往前两秒,不、再往前两秒,不不不、再往后一秒……”

交子:( ̄ー ̄)他到底要看什么!‘跺脚’

他在看神,或者说,在品味荆牙成神瞬间那零点几几秒。

天呐,这世界疯了吧?

眨眼的功夫,那结巴小孩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不仅说话利索了,还有股看破红尘的世外之人的味道。

歪?老妈,AUV~这世界要疯!

安若素蹲下轻轻拥住唐芯,她不再啜泣,平静得可怕。但她明白,他们四个回去都要接受一场正规的心理治疗。

他们的开篇之旅,怎么会走成这样?

——————

To明鸣:

当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用我选择的方式平静地接受了我的结局,也希望你能接受。

不要再跟小时候一样做哭鼻子大王啦,也不要一蹶不振消极人生。

我最最亲爱的宫廷侍卫长大人,恭喜你,你自由了。

去自由的享受光辉明媚的未来,去拥抱春天的第一缕清风,去小巷子里开一家最平常不过的酒馆,做一个悠闲的甩手掌柜——如我们儿时畅享的那般。

当然,如果你真的这么干了,我会生气的!

你不是谁人的附庸,不必听从任何人的指令去度过一生。

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只要你付得起代价。

而我,已经为我的狂妄、我的固执,得到了我应有的结局。

你不是我的树洞,不是我各种小情绪的垃圾桶。你是我唯一的知心好友,是我唯一愿意倾诉吐露的对象。(PS:不要告诉夏白臣,他是个黑心蛋,小心他坑你!)

很多事压在心底的确很痛苦,我感觉自己已经疯了——在我得知我苦苦追寻的世界终局的那天。

我用余生与“世界意识”做了笔绝对不亏的交易。

它得到一个得以存续的世界,我去守住我守护的一切——那个关于人类存亡大计的执念。

如你所见,我才是新世界的第一功臣。你们要把我记在史书的第一页,必须必须写在臭老头前面!

记得给那些老东西带句话,帝国早亡了,少做些异想天开的白日梦!

我不是他们,我不要当亡国公主,我是那个崭新的冉冉升起的新国度的开创者!

卫木戈不是一个优秀的政治生物,但他会是称职的人民领袖。

我不担心夏白臣,他鬼机灵得很,在哪儿都能混得开。我只担心你,能不能很好的融入新团体。

嗯?你不会以为我会教你怎么做吧?想得美哦!

如果融不进去就别融了呗,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哼哼~

人生短短几十年,何必为难自己迎合别人。

最后,小鸣同学,——(自己想做什么自己填!)

——

To苏濯缨:

我想我还欠你一句抱歉,所以——对不起。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郑重地向你致歉。

除此之外,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对我会有这么强烈的感情,因为我是你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姐妹,但我对你的记忆实在稀薄的可怜。

幼年那些或许存在过的美好时光,逐渐模糊在母亲带着你离开的背影里。

我们相差的不仅是十年,更是截然不同的教育、环境、理念、交际圈……

我不知道你和母亲在外的那些年究竟受了多少罪,就像你也理解不了我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我终于可以坦诚的告诉你,我有多嫉妒。在你靠在父亲怀里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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